衛靖下了馬說道“無事,老人家不必著急。”
來人是婁上村的村長吳老丈,婁上村是個小村子,一共就二十多戶,全姓吳,吳老丈是村長同時也是族長。
他到了衛靖麵前深揖一禮“衛小將軍,小村簡陋,不知將軍到來有何貴乾?”
衛靖扶起他“老人家客氣了,此番我是陪同小張大夫前來購牛的。”
他邊說邊看向張曉瑛。
孫大丫訝異地看著張曉瑛,張家大妞啥時候成了小張大夫了啦?
彆的村人卻是麵麵相覷。
衛小將軍不是應該巡邊殺敵的嗎?怎麼乾起買牛的事情了呢?這小張大夫好大的架勢,竟然勞動了衛小將軍陪著買牛。
不對啊,一個大夫買牛作甚,難道竟是獸醫。
頂著眾人探究的眼神,張曉瑛爬下了騾車,走到吳老丈麵前行了個禮“阿伯好!”
眾人隻見這所謂的小張大夫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娘子,隻是梳的頭型卻怪異得很,衣裳灰樸樸的也不是小娘子愛穿的顏色,若不是那張小臉太過嬌俏,實在也不好說究竟是小郎君還是小娘子。
若是一個小郎君長著這麼一張臉,一笑起來彎彎的柳葉眉下圓圓的眼睛就成了兩道月牙,嘴角上還顯出兩個小梨渦,那他爹娘一定歡喜不起來。
吳老丈雖也滿腹狐疑,卻毫不遲疑說道“請二位一同到我家中一坐,再商議購牛之事如何?”
衛靖看著張曉瑛,他真就是陪著來的,具體怎麼做還是張曉瑛定奪的好,而且衛靖覺得張曉瑛之所以前來應該也不僅僅是要買牛這麼簡單。
果然張曉瑛說道“謝謝阿伯,除了買牛,我還有些事需向阿伯請教一二。”
“小張大夫不必客氣,二位請隨我來。”吳老丈忙在前麵引路。
到了吳老丈家中,真的是夠簡陋的,進了院門,一進院的屋頂隻補了一小半,吳老丈把他們引到補好屋頂的房間落座。
也分不了什麼主次尊卑,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坐下,吳老丈問“不知小張大夫要買多少頭牛?買來作甚?”
要知道牛都是有登記的,誰買了乾嘛都得備案,比人都精貴。
“我要買的是長了牛痘的牛,另外還想看看村裡誰人也染上了牛痘,最好可以看一下身上有沒有留疤。”
張曉瑛道。
“哎呀!村裡長了牛痘的牛可不少,人被染上的倒不多,就是聽說吳三全媳婦擠牛給他家娃喝的時候染上了,現今也都好了,至於有沒有留疤卻是不知。”吳伯道。
“阿伯可否使人帶我去看一看?再跟村裡人說說誰人最近有身子不適的,我都去看一眼。”張曉瑛道。
“那可使不得。”吳老丈忙道。
這小張大夫雖隻是個小大夫,但是既然勞動了衛小將軍陪同,自己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小張大夫儘可在此處等著,我使人去喚來即可。”
張曉瑛點點頭“也好。”
等吳老丈去找人的空擋裡,張曉瑛到騾車上拿下了她自製的表格和鵝毛筆,讓她使毛筆記錄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用鵝毛筆也得現磨墨,筆墨紙硯張曉瑛都帶齊了。
做流調就是越準確越好,接觸痘牛的時間地點,什麼樣的接觸,接觸時有無皮膚破損,接觸後多久發病,發病症狀如何,症狀持續多久,有無後遺症…………
衛靖坐在旁邊看著張曉瑛用怪異的握筆手勢拿著這種怪異的筆全神貫注地在表格上寫字,不知不覺伸手幫她磨起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