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並無更好的方法分辨出誰是那潛伏期病人,小張大夫說人人都有可能是,須得多留意自個身子狀況,有何不適便需立即報備。”
“小張大夫是何人?太醫院新來了的禦醫嗎?”
宋媛疑惑。
“小張大夫是張小英雄的親妹子,皇上亦宣了她進京。”
啊!竟然是她!
宋媛想起獻馘禮那日在茶樓見到的小娘子,到今日她也不明白婆婆為何會對那麼一個莊戶小娘子的敵意大到如此地步。
“皇上為何宣她進京?”宋媛的好奇心被勾起。
一個十二三歲的莊戶小娘子憑什麼呢?憑她會點醫術?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這個屬下也不甚清楚。”衛九答。
隻怕是清楚也不說罷,宋媛不再多問,問也問不出什麼。
“如此說來我也不能回娘家了嗎?”
她心中還是帶點希望。
“不能,您即使出了院門也出不去府門。”衛九說道。
“府門何人在守?”宋媛問道。
“黑旗軍的將士們在守。”衛九答。
那還真就不用想了,府裡的護衛也許對自己還會客氣些,黑旗軍除了聽皇上的也就聽五郎的,自己真要硬闖被攔下豈非沒臉?
算了,回不了就回不了吧,母親應該也知曉如今的狀況,會體諒自己的。
宋媛正想回院子裡,卻看到大管家劉叔帶著人抬了幾匹細麻布匆匆忙忙往她的院子走來。
“世子夫人,”劉叔離著老遠就給宋媛行禮,“國公爺傳下話來,府裡有閒暇的主子奴才都要動手縫製口罩,先夠咱府裡使的,還需給守城的兵士們供應。這紙上寫的是防疫守則,國公爺吩咐府裡所有人都須熟記在心,時時嚴格按照此守則行事。”
劉叔說完話放下東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突然間來了比戒嚴還嚴格的封城,他手邊多了大堆事情,如何保證這府裡幾百號人在這最少十七日裡的吃喝拉撒就是頭等大事。
二少夫人院裡的細麻布就不必他來送了,他帶著人又轉往衛國公夫人住的主院,國公爺昨晚就沒回府,僅是打發了護衛回來告知事情大概。
他到主院門口時衛國公夫人也正要出門,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們都沒來請安,她放心不下,昨晚護衛來告知她說國公爺晚上事忙不能回府,這倒是常見的事情,有時戰事緊張國公爺幾日不回府也有。
但此次不為戰事,是因為潞縣出了天花,潞縣離京城差不多上百裡呢!又沒聽說京城也出了。
一會閨女要回府,兒媳們要帶著孫子孫女回娘家,這麼晚了不動身,親家該以為是她這個做婆婆的磋磨兒媳們了。“夫人!”劉叔快步走近,又隔著一丈遠停下來行禮“國公爺捎話回府,為了保證您的安全,請您切勿走出院門。”
當年自己陪著國公爺在江南王家養傷,國公爺有多緊張國公夫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府裡有何不安全?”
衛國公夫人眉毛豎起來,衛國公當年還是國公府世子時就是無意中見到她在集市上豎著眉毛與小販討價還價覺著有趣,受傷後便住進了王家。
“京城中很有可能出現了未發病又可傳染旁人的天花病人,因此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傳染源,最好的法子便是大夥都不要互相接近,同時所有人都戴著口罩,國公爺說府裡要趕製五千個口罩出來給守城的兵士們戴上。”
“誰說京城中出現了這樣的病人?”衛國公夫人蹙眉,這樣的事情是能隨便瞎說的嗎?
“聽說是張小英雄的妹子小張大夫說的。”劉叔答道。
竟然是那妖女,好似自己亦曾聽聞皇上宣召她進京,這竟是真的!
可她又有何才乾使得朝廷這許多大人聽她一個毛頭小丫的?
“這小張大夫還說了什麼?”衛國公夫人問道。
“還說了什麼小的不清楚,但此次對抗天花的舉措大部分都是小張大夫提出來的,夫人可看看那張紙,那上麵寫得很清楚。”
劉叔說道。
衛國公夫人目光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