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常常會聊到深夜,好幾次張曉瑛發現哥哥沒有回營帳找過去,那兩人還在熱烈探討,通過這樣的交談,衛靖了解到火器的發展方向和最適合的打法,而張曉琿則是成功地把衛靖從妹妹的身邊趕走。
當然他也有心讓衛靖掌握解放軍這一戰術的精髓,畢竟這一戰術即使在現代的信息化戰爭中仍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衛靖既然是自己的準妹夫,他不教他還教誰呢?
接到前方斥候的報告,衛靖通過望遠鏡的鏡頭看到了南詔國的象兵來勢洶洶,他已經得到了朝廷要對南詔國用兵的密詔,但是起碼還有五天第一批援軍才會趕到,而鏡頭裡的南詔象兵已經不足十裡了,兵力不比上次來的少。
他再一次為這個叫望遠鏡的物件驚歎,有它在手,自己可以從容排兵布陣設伏。
南詔國四王子沙馬騎在一頭威風凜凜的公象身上,遠遠看到大乾軍隊竟然列陣擋在前方,不禁懷疑有詐。
但是他也謹慎小心地派出斥候偵查過了,大乾軍隊並未大量增兵,仍然是不足一萬兵力,雖然沒再看到有人被抬出,但是得了瘧癘的人即使好了也不可能很快上戰場。
這麼一點人,踩都踩死他們了,竟然還敢在前麵列陣攔他們這足有一千五百頭大象的象兵。
“衝過去。”沙馬振臂一揮,話音剛落,對麵陣中有什麼物件飛到了空中,滑出道道弧線落下來,其中一個直接掉在了他的頭象旁邊。
沙馬困惑地看著飛到眼前的物件,正想著大乾竟拿投石機來對付象兵,實在是技窮了,結果一聲巨響,接著紅光爆起,他被重重甩過一邊,幾乎暈了過去。
可是他沒有暈,他的頭象被震翻在地上,嘴裡發出淒厲的叫聲,掙紮著想站起來。
“快來人!”沙馬大聲喊道,驚恐地看著四周的一切,滿頭是血的頭象如果站起來了就是一頭可怕的凶獸,他需要趕緊遠離它。
但是他自己也站不起來跑走,他隻能連滾帶爬躲開巨象,但是他又聽到了方才的呼嘯聲,接著又是一聲聲巨響。
這到底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啊?沙馬下意識捂著頭緊緊趴在地上,但是這麼趴著也很危險,被巨響和火光嚇得四處亂跑的象兵隻要一腳踩到他身上他就完了,偏偏這次象兵數量比他的太子哥哥帶的還多了一半。
“王子!沙馬王子!”他的幾名親衛終於找到了他,把他拉起來就跑,但是到處都是昏頭昏腦四處亂跑的巨象,無論馭手怎麼高喝都沒用。
五輪炮擊下來,炮聲不再響起,南詔象兵陣已經亂成一團,衛靖想著就這麼幾下子炮彈少了五成一,終於明白了什麼叫“達則給老子炸。”
這麼玩法,多少銀子都得炸沒了,可不就是隻有“達”了才能炸麼?
既然還窮著,那就隻有他來玩老本行“戰術穿插”了。
衛靖一揮手,隱蔽在一側山穀裡的黑旗軍衝了出來,他們所騎的戰馬都是朝廷設在黔西的馬場引入北疆良馬與本地馬種雜交而成,雖不及北馬高大,卻更能適應此地氣候。
黑旗軍的將士並不靠近象兵亂成一團的陣地,隻遠遠地使複合弓射殺外逃的巨象和士卒,他們騎著馬,輕易就能追上那些散開的象兵和步卒,一點點地把他們殲滅,而南詔兵早已嚇得失魂落魄隻顧逃命,早就忘了抬手還擊。
這一仗幾乎全殲了大舉來犯的南詔象兵,而大乾軍隊零傷亡!!!
太驚人了!
衛靖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熱武器的強大威力,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了一塊炮彈的碎片放進了衣兜裡。
“乾得好!”張曉琿走過來拍了一下衛靖的肩膀誇道。
衛靖轉身看向他,鄭重地向他行了一禮“是師父教得好!”
如果是以前的戰法,衛靖有自信可以當他師父的人全天下不超三個,但是自此往後,眼前這位年歲比自己還小的人當自己的師祖也沒問題。
“你確定要叫我師父?”張曉琿似笑非笑看著他。
衛靖一愣,臉瞬間紅了。
是不能喊“師父”,不然安平就成了自己的長輩了。
他一咬牙“師兄。”
張曉琿一笑“行了,沒什麼師兄師弟,大家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十天後,大乾軍隊的集結地點已經改為曲靖的北盤江北岸,而張曉琿兄妹倆已經回到了黔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