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北部灣跟直通城直線距離雖然不太遠,但是即便在交趾的港口啟程,要下到南洋通過馬六甲海峽,再一路往北經過整個安達曼海才能到達直通,這一路花費的時間怎麼也得兩個月,還得避開季候風。
吳大海是原響尾蛇突擊隊的隊員,跟孫鶴是老相識了,一路從鄴城南下時是孫鶴帶著他們跟在張家的車後護衛,大合唱孫鶴又是他們的指揮,防疫期間孫鶴又領著他們去翠湖莊子的育苗場保護痘牛。
“屬下見過孫副將!”吳大海笑嘻嘻地給孫鶴行禮。
“辛苦!免禮。”孫鶴說道。
誰能想到打個南詔會一路打到海邊來呢?
他們是沒有多少水戰的經驗的,更不用說海戰了,朝廷也很難把水師調往這邊,本來他們隻能自己摸索著來,但是有張曉琿留下的教官,孫鶴心裡安穩了幾分。
雖然張曉琿從小到大長在北地,但是孫鶴毫不懷疑他精通海戰,不然怎能造出那麼快的船呢?
一路介紹完直通城的防衛,張曉琿回到營地收拾行裝,皇帝要他把訓練出來的第一批一千持槍兵士帶回京城,衛國公麾下的部隊有三分之一的兵士已經裝備了槍支,一共有八千條槍,分散在黔中,羊且咩城和蒲甘直通。
在張曉琿看來,這裝備比抗戰的八路軍強多了。
當然隻有槍沒有彈藥也抓瞎,拚刺刀仍然是我軍單兵五大軍事技能的其中之一,就是為了預防出現彈藥打完不得不進行白刃戰的極端情形。
讓張曉琿沒想到的是,衛靖其實也要跟他一起離開,衛琦已經過來接手蒲甘防衛了。
“吐蕃往南占不到便宜,與西羌合兵二十萬攻打興慶府。”衛靖麵對張曉琿的疑問簡單答道。
吐蕃各種橫跳,仗著生活在中原地區的大乾軍隊不能追著他們上高原作戰,胃口越來越大,西羌則是兩邊騎牆,所轄區域西南跟吐蕃接壤,雖則名義上臣服大乾統治,但私下裡各種動作不少,如今勢力也慢慢壯大,大概也想著一戰立國。
曆史上那一帶的黨項族作為少數民族一直臣服於中原王朝,頭領被唐朝封為節度使,之後在宋朝獨立成功建立了西夏,宋朝跟西夏打了幾仗都沒占到什麼便宜,反而被西夏侵占了不少城池,此後西夏一直發展壯大,疆域包括現代的整個寧夏、甘肅西北、青海東北的部分地區,最後才在成吉思汗的鐵蹄下滅亡。
但是張曉琿不清楚現在衛靖口中的西羌跟曾經的西夏國的黨項是不是同一個民族,如果是,那現在也差不多來到西夏建國的曆史節點了。
難怪皇帝急召衛靖回防,衛國公世子就駐守在興慶府,也就是現代的銀川市,衛靖原本就是跟著他大哥在那一帶駐防,同時防衛著西北一線。
“我不能回京,勞煩你替我把這些帶給安平。”衛靖把一個箱子遞給張曉琿。
真是大方又坦蕩。
張曉琿想著,心情複雜地接過這個像小型行李箱大小的箱子,也不知道他裝了什麼在裡麵,沉甸甸的。
“你帶多少人去。”張曉琿問道。
“黑旗軍跟我走。”衛靖答。
“武器呢?”張曉琿問道。
“每人帶著步槍和四百發子彈,帶不了太多,要急行軍。”衛靖答道。
“是不是少了點。”張曉琿說道。
“突襲夠了。”衛靖說道。
“彆冒進。”張曉琿想到自家妹妹忍不住叮囑了一聲。
蹈光養晦多年的西羌戰力不俗,再加上從唐朝就豪橫了幾百年的吐蕃,二十萬的兵力可不是小數目。
“放心,”衛靖答道,微微一笑又說道“安平還等著我呢!”
“臭小子!”張曉琿一拳擊在他肩膀上,衛靖也不格擋,被捶得身體晃了一下,臉上仍然帶著微笑。
護衛們在門外麵麵相覷,這還沒定親呢!被大舅子揍就不敢還手了!自家公子這是被張家吃得死死的了呀!
張曉琿將近一個月才回到京城,依例先進宮見皇帝,此時京城已是一派初秋景象,他路過端門廣場時看到國旗還愣了一下,終於想起來自己覺得前南詔王退位儀式上少的是什麼,少的是在那裡升起一麵國旗。
前南詔王一大家子八百多口人也要跟著衛國公的隊伍一起進京,皇帝給他封了個安南候,領了個閒職,大概就是要養在京城了。
“微臣參見陛下。”張曉琿見了皇帝就行大禮。
“起來,你辛苦了!聽聞你這仗打得極為漂亮。”皇帝問道。
三個多月不見,這小子看起來越發沉穩了。
“全賴陛下您的鼎力支持。”張曉琿微笑說道。
“這槍炮好是好,就是彈藥極為不足,棉花奇缺,如今在大乾周邊包括你家後園子的棉花都收了也沒多少。”皇帝說道。
“微臣倒是也可生產出使用黑火藥的槍械,此種火藥子彈不需棉花,但容易被仿製。”張曉琿說道。
實在不行就生產米尼來福槍,發射慢點就慢點,但是也足以對當下的冷兵器形成壓倒性打擊了,當年太平天國就是從國外買進一批米尼槍把清兵打得落花流水,最終促使清廷開始正視自身的劣勢。
“你先做三千支出來有備無患,朕已經下令廣收棉種,明年此種情形不會再現,跟朕說說,那皎漂港如今是何情形?”皇帝問道。
張曉琿一怔,他好像沒跟皇上提過什麼皎漂港啊!這會哪有什麼皎漂港呢?他提起那一帶說的都是直通。
“朕都知曉了,這皎漂港是你爹跟朕提的。”皇帝說道。
這,難道他家的馬甲掉了?
張曉琿不由得想起了他老媽常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