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春夏秋冬!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許斐猛地站起身,腳步趔趄地往門口疾走幾步,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秋生一臉驚懼地扭頭看夏生,慌亂地抓住他的胳膊“哥,我、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斐哥剛剛的眼神好嚇人。”
深知內情的夏生咬牙切齒“杜秋生,你這次真的……我都不知道是該打你還是罵你。”
秋生更怕了,然後她一抬頭,就看見林嘉木那張要吃人的的臉。
她更崩潰了,怎麼辦啊,她怎麼感覺她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
許斐從電梯出來直奔停車場,酒店門口的門童看見他陰沉可怖的臉,都被嚇得不敢向前。
停車場此時十分安靜,隻有他沉重的腳步聲,聲聲震動人心。
許斐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雙手緊握方向盤,蒼白地直發抖。
陶白。
陶白。
bt,陶白。
他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被染上一片深紅。
許斐挺拔的身軀有些不堪重負地折了下來,他趴在方向盤上,呼吸粗重。
那年運動會,她說她下午有比賽,兩點。兩點啊,他身邊明明站著一個一往無前的勇敢身影,他的目光卻為何投向了彆處。
她沒有騙他,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騙過他。
時光回溯,泛黃的記憶從深淵抽離。
在小賣鋪,她遞過來的礦泉水;在秋生的生日會上,拿不到飲料的窘迫;在籃球場,她手中的麵巾紙;還有那天早上,她趴在桌上哼的歌。
許斐雙手發抖,她一直在身邊,他卻從未回過頭。
那天在咖啡廳,她的失態,她泛紅的眼,她故作輕鬆的問他結婚了嗎……樁樁件件,仿若一把泛著光的利刃,寸寸剮剝著許斐不堪重負的心臟,痛得他幾乎死去。
不大的車內空間充斥著難言的悔恨與難過,趴在方向盤上的男人宛若一尊雕像,那雙泛白地手死死抓住方向盤,好似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午夜十二點,陶白從睡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細汗。
她又夢見齊素了。
似乎從他出現後,以往被掩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過往開始一一浮現,好的壞的,願意記住的,和刻意遺忘的。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邊,看著天空中的明月,不由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她拿過桌上的手機,點開微信,找到那人的頭像,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許斐在前幾天更新了一條動態,視屏內容依舊是那個叫
uce的藍眼睛漂亮小男孩兒,蹩腳的中文引人發笑。
男人的笑聲磁性悅耳,男孩兒非常生氣對方在嘲笑他的中文,大吼一聲“斐,noughg!”
“
uce,你叫我什麼?”
“哼。”男孩兒隻有在生氣時中文格外標準,黃黃的卷發蓬鬆軟綿,扭頭輕哼時還會左搖右晃,“壞哥哥!”
夜晚寂靜,陶白靠在窗前,一遍又一遍聽著他們的對話,整個人可見的柔和下來。
晚風從大開的窗戶吹進,拂起她長卷的發,露出她唇角的清淺笑容。
早上七點,陶墨打著哈欠坐在玄關的地上換鞋,穿好鞋後回頭看了眼坐在餐桌上吃早上的人“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你又知道了?”陶白手裡拿著勺子,有一搭沒一搭攪拌著粥。
“就你陶小白還想騙過我陶小墨,還嫩了點。”陶墨踢了踢腳,滿臉不爽地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你沒看新聞嗎,那麼多猝死的,都是因為熬夜熬多了。”
“你叫誰陶小白呢。”陶白晲了他一眼,“陶小墨我發現你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那你可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我何止現在膽子大,我生下來膽子就大。”
陶白看了眼牆上的時間,趕蒼蠅似的揮手“行行行,陶大膽趕緊走,你已經遲到了。”
陶墨冷哼一聲,冷酷轉身。
一路小跑著下樓,路過小花園時,陶墨看見了那隻被割了蛋的花花,花花蹲在牆上的一簇花束間,像隻小美貓。
陶墨逗了它一會兒,花花對他愛理不理。
陶墨嘿了聲“你這隻割蛋無情的貓,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到處為小母貓發愁呢,喵喵喵難受不死你。”
花花高冷地扭開貓腦袋。
“得,當誰樂意搭理你。”陶墨雙手揣兜,扭頭就走。
他們小區頗有些年代了,設施也比較老舊,每天進出的不是三輪車就是自行車,所以當陶墨看見他們小區外麵停著一輛超眼熟拉風的卡宴時,整個人跳了起來,眼睛發亮,拔腿就衝了上去,邊跑還邊吼“哥!你是不是後悔了,現在來我家下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