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綜武俠+劍三]!
——叔叔。
這一聲叔叔,當真久違,久違的讓東方不敗的眼色都不覺沉了半分,口吻歎息,感慨出心中所想,帶著一種難言的俱寂。
可不就是萬籟俱寂一般,他一直認為這任哲哲被他掌握在手心之中,按照他的所想所為,成長為一個最為囂張乖巧的娃娃,索性這娃娃對他真心又性子討喜,他也願意養這娃娃一生一世,誰知道這娃娃卻是當真帶戴了張韜光養晦的麵具,這麵具也不知戴了多久,卻是戴了多久,就騙了他多久。
好心機,好隱忍,簡直讓人瞠目結舌,他昔日對這任哲哲的好,現在想來可不就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這一聲‘叔叔’…”萬般心緒一閃而過,東方不敗笑笑,道,“可真是久違。”
崖頂烈風,涼心透骨。
不知不覺間,這高高的崖頂上,竟然隱隱分出了兩派三隊。
這第一隊,自然是那些捆住武林人士的魔教教眾,歸徐哲所屬。
這第二隊,則是以徐哲為首,立於徐哲身後的若乾黑衫人,這人數並不多,卻個個是氣質冷冽,站姿挺拔,看著就並不好惹。
而這最後一隊,就是與徐哲遙遙相望的東方不敗,以及站在東方不敗身後的那些人了。
這些人,自然就是前些日子慫恿東方不敗篡位,表示左使我們一定支持你的人。
他們此刻的臉色怪異極了,並不比那些已被束住的江湖正派好上多少。
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捏捏我,我戳戳你……
…痛的。
不是做夢……
然後他們的目光又緩緩定在了徐哲身上,教主的心情似是極好,露出的下半張臉上,薄唇微微的揚了又揚。
這些人登時心中一寒,終於意識到——
我們的教主,不是個扶不起的草包。
昔日的草包這時發話了“叔叔,你可有話,對本座說。”
東方不敗望了徐哲半響,笑笑,搖頭道“並無。”
徐哲繼而又道,對東方不敗身後的人說“諸位長老使者,你們又是否有話,對本座一說?”
眾人對視一眼,齊齊跪下。
徐哲將視線收了回來,又望向那些被依次以粗繩鐵鏈捆住的正派人士。
魔教教主托腮沉思了會,道“先迷暈了再拖下去吧,記得好生養著,彆說我魔教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你還知道你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內力使不出,渾身無力又疲軟,這時當真是想大罵幾句都說不出話。
徐哲自然能想到,此刻的他,必然是被人在心裡千刀萬剮罵了個遍的,但他何必在乎。
徐哲從高椅上跳了下來,一步一步,不急不慢,走到了東方不敗身前。
徐哲注視著東方不敗半響,突的發現,他幾乎與東方不敗一樣高了。
心有靈犀般,東方不敗突然伸出手,比劃了番,宛若長輩般欣慰歎道“教主如今真是長大了,還記得昔日那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堪堪到我的大腿,板著臉叫我先生,如今卻恰是少年風華,讓在下都不禁感歎一句少年英雄。”
徐哲沉默片刻,輕聲道“人總是會變的。”
東方不敗含笑點頭,道“教主所言極是。”
與東方不敗相處多年,徐哲自然是認得出,這笑是真情還是假意。
徐哲便側過臉,背著手,靜靜的看著那旁的正派人士被依次迷暈。
內力灌耳,徐哲聲音淡淡,卻陣陣傳至整個崖頂“除了東方左使,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站在東方不敗身後的人仍然跪著,沒敢動彈,徐哲也沒發話。
待崖頂除去他們這些人,漸漸沒了人息後,徐哲看向那仍然埋首跪著的眾位長老,上前虛扶了一把,聲音中聽不出喜怒,道“諸位長老也是,本座與左使有事商談,之前是本座不懂事,勞煩諸位多加費心,今日圍攻之急暫緩,想必諸位身心也皆是疲憊,下去早些休息了吧。”
這話出了,那些跪著的人這才也退了。
烈日當頭,崖頂的風卻是冷的。
此刻,這半空崖壁唯有徐哲與東方不敗兩人。
不,尚且有第三人。
一人身著黑衣,臉部戴一黑底麵具,手中拿一黑柄長劍,由徐哲的後方,由遠及近,踏風踩塵而來。
這人走到徐哲的身後,他的站姿挺拔至極,若山似鬆,磐穩有力,隔著麵具的聲音冰冷模糊“教主。”
徐哲“恩”了一聲。
東方不敗陡然大笑出聲,這笑聲開懷高昂,仿佛心中積鬱已久之事,終於在今日塵埃落定。
“哲哲,你今日這是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