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鬆不鬆手:“彆看,臟。”說話間就要摟著柳望雪往外走:“這裡不搜了,咱們出去。”
柳望雪不願意,站著不動:“來都來了——再說了,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不能看的。”
許青鬆還是想帶她出去:“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汙染視覺,就等於汙染心靈。”
柳望雪使勁兒往下一拉,就把他的手扒了下去,牽著人往照片牆那邊走:“人家既然弄了這個,就說明這肯定是劇情的一部分,來都來了,不探索一下豈不是很虧。”
許青鬆拿她沒辦法,知道這也是遊戲,就不想違背她的意願強行把人抱出去,隻好被她拉著往前走。
柳望雪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居然覺得分外可愛,她指指牆上的照片:“你看,那麼厚的碼,完全看不出來拍的是什麼。而且這應該也不是真人拍攝的,估計都是ai生成的。”
“看出來了。”許青鬆無奈回應。
柳望雪定定地望進許青鬆的的眼裡,忽然就很想調戲他,她笑:“許先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純情,難道你青春期的時候都沒有和朋友一起看過片兒嗎?什麼這個老師那個老師的……”
她說著話鋒一轉就自我反駁了:“哎,不對,昨晚你不是還在說什麼綁縛用具之類的嗎?怎麼今天看到了實物,卻是這種反應?”
許青鬆抬手就彈了她一個腦崩兒:“這能一樣嗎?”
柳望雪捂住額頭:“哪裡不一樣?”
許青鬆雙手去捏她的臉:“我可沒有帶著自己女朋友去看彆人啪啪啪的癖好。就算是ai照片,也很辣眼睛。”
柳望雪拿掉他的手,哈哈笑著:“知道啦知道啦,咱們快點找線索吧,搞不好放貸那部分的詳細信息就在這裡。”
許青鬆又揉揉她的臉,歎口氣:“好吧。”
不過一轉頭,還是先被牆上的照片吸引了。他倆在院長辦公室裡找到過相冊,因此一眼便認出這些照片裡的人是“院長”,偶爾出現的男的是“餐廳老板”。
這一整麵牆的照片從左到右被分成了三個板塊,第三個板塊裡就是那些被打碼的,第二個板塊裡則都是一些或旅遊或日常相處的照片。
隻有第一個板塊裡的照片,看完之後令人汗毛倒豎——
這些照片裡沒有“餐廳老板”的身影,而且很明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是偷拍的。
每一張照片的右下角都有拍攝日期以及時間,最早的一張是25年9月1日。女孩的臉龐還很稚嫩,穿著中學生的藍白校服,抱著書和同學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在校園裡,隻不過同學的臉被挖去了。根據空間和角度,拍攝者應該是站在樓上,畫麵是被放大了的,像素顯得有些模糊。
照片太高了,柳望雪目測拿不到,就讓許青鬆幫忙:“拿下來看看後麵有沒有寫東西。”
許青鬆抬起胳膊,拔掉圖釘,拿下照片,翻到背麵,放在柳望雪眼前和她一起看。上麵寫著:“高一新生報到。沒想到僅僅隔了兩個小時又遇見你了,真是緣分啊。你真漂亮,我有點心動。”
“是孽緣吧!”柳望雪翻了個白眼。
“高一啊,應該才十六七歲吧。”許青鬆有點不敢相信,他一直都覺得那個年齡應該是最純潔最美好年齡。
他把這張照片釘回原來的位置,下麵的太多了,倆人就挑著看,隨便挑出來的每一張後麵都寫著東西,記錄著“餐廳老板”對“院長”的感情由淡到濃的轉變,甚至包括一些幻想和意淫。
有一張是“院長”看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笑顏如花的照片,“院長”坐在她臥室的書桌前,老式的樓房窗戶敞開著。很明顯,這張是從對麵拍的。
“他們,是鄰居?”柳望雪問。
“極有可能。”許青鬆說著把這張取下來,果然,背麵給了答案。
上麵寫著:“剛和你做了不到半年的鄰居就要被迫分開了,我成績太爛,考不上你去的那所大學,哈哈,我其實哪所大學都考不上。不過沒關係,我會追著你走的。”
接下來的偷拍照片就是“院長”從大學到工作,“餐廳老板”一路追著她來到了這座城市。
照片就像日記一樣,還記錄了“餐廳老板”如何加入此地的幫派,如何混成大哥心腹,最終如何從大哥手裡繼承下“業務”以及這家餐廳的經過。他覺得自己出人頭地了,就去和當時還是美容谘詢師的“院長”製造偶遇。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環節,乖乖女遇到社會大哥,越了解越覺得他危險,然而越危險就越迷人。他再稍微一使手段,她就覺得自己遇到了完美契合的靈魂伴侶,無法控製,陷了進去。
倆人正式在一起是在35年春天,照片裡她笑得比櫻花還要爛漫。“餐廳老板”直接把她工作的美容院,就是現在的甜心美容院,盤下來送給她做定情禮物。
緊接著“餐廳老板”就跟“院長”坦白了,長達十年的暗戀再加上當時把她包裹住的濃烈的愛意,讓她暈頭轉向,忽視了那些洗腦的以及精神控製的話術,心甘情願地沉下去享受。因此在看到這麼多的偷拍照片後,她心裡沒有產生任何不適,反而更覺得自己被他深深地愛著。
於是,後麵的一切發展,變得順理成章。
照片看完,柳望雪評價:“高手,非一般的高手。這任誰遇上了,都得栽裡頭。”
“可不是嘛,”許青鬆感歎,“不排除他愛她,但是以愛為名,再不健康的關係也能被粉飾甚至美化。”
柳望雪忽然聯想到,語氣諷刺:“這要是放到網上,他倆顏值又這麼高,人設也帶感,得有多少人嗑生嗑死哦——”
許青鬆設想了一下:“還真是,很有可能。”
柳望雪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來了點靈感。”
許青鬆問:“什麼靈感?”
“回去再告訴你,先玩遊戲。”柳望雪伸手在鍵盤上點了一下,顯示屏亮起,又是需要密碼的。她想起許青鬆在門口說的那句“變態的愛”,嘴裡嘀咕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671283輸入了進去,成功解鎖。
倆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變態。”
這台電腦桌麵上隻有幾個圖片處理軟件,柳望雪打開“我的電腦”,把兩個三個盤都看了一遍,隻找到了照片備份。
她喊了一聲正蹲在桌邊查看桌櫃的許青鬆:“你來看看,應該又是把東西隱藏起來了。”
許青鬆起身後,柳望雪好他換了位置,接著去翻找桌櫃和抽屜。
桌櫃裡放了幾個黑色的收納盒,每一個收納盒裡都裝著許多光碟,沒有名字,都是隻標注了日期。聯想到牆上的照片,想也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柳望雪就把盒子蓋好,原樣放了回去。除了收納盒之外,就是一包一包的照片打印紙。抽屜裡也沒什麼東西,就是一些文具。
柳望雪把這些都翻看完,許青鬆也把隱藏的文件夾找出來了,還找出來一個隱藏程序。
站久了,腿有點累,柳望雪就把椅子拉了過來,問許青鬆:“坐嗎?”
許青鬆就一屁股坐了上去,胳膊再一伸,把柳望雪攬了過來,坐到他腿上。
椅子就一把,柳望雪原本也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問問,以許青鬆的性格肯定會讓她坐的。嘿,她想,這樣也挺好的,就舒舒服服地窩在許青鬆懷裡,和他一起看電腦裡的東西。
隱藏的程序就叫“美麗貸”,許青鬆雙擊鼠標運行,打開的界麵又是需要登錄密碼。
柳望雪說:“再試試671283?”
許青鬆輸入之後,成功登錄,他搖頭歎著氣:“看來他超愛。”
柳望雪就笑:“就這,怎麼能不讓人心動?”
因為隻是服務於劇情,程序沒必要做得太好,但通過粗糙的界麵也不難發現,這類似於一個終端管理係統,儲存著所有貸款者的個人信息、裸照、貸款記錄、還款記錄等等。
界麵分為兩欄,一欄名為“好賬”,一欄名為“壞賬”。
許青鬆先點進前者,打開的窗口裡是密密麻麻一列列的“姓名+身份證號”。他握著鼠標隨便點了一個打開,彈出的頁麵上羅列著上述信息。往下拉,發現除了這些信息之外,還有三欄。一欄是“邀請碼:xxxx”;另一欄是“下線:xx個”,再羅列出姓名+身份證號,後麵跟著“提成轉還款xxx元”;最後一欄是“未還欠款:xxx元”。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柳望雪抓住許青鬆搭在她腰間的手,激動道:“你看,我就說,甜心美甲她媽媽讓她整容,搞不好就是想把她發展成下線,用提成還貸。可能後麵她又良心發現了,或者甜心美甲把個人信息保護得很好,這個計劃就沒有實現。”
“你說得對,”許青鬆在頁麵頂端的搜索框裡輸入“甜心美甲”這幾個字,“我們來看看,她都發展過哪些下線,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線索。”
回車鍵一敲,顯示“無搜索結果”。
柳望雪身體往前傾了些:“哎,怎麼回事?”
許青鬆關掉這個頁麵,點擊“壞賬”:“那就是在這裡?”
頁麵彈出,這裡的“姓名+身份證號”不像“好賬”頁麵那麼多,隻有兩欄,連頁麵都不需要滑動,掃一眼就找到了“甜心美甲母親”。
許青鬆點進去,發現這裡的照片是黑白的,他心裡頓時就有了預感——“壞賬”表示貸款者“已故”,無法還款。
頁麵往下拉,所有的信息欄都變成了黑色,柳望雪把許青鬆心裡的預感說了出來。
拉到最下麵,發現了他們想要找的信息,柳望雪指尖點在上麵:“甜心甜品姐姐?”
許青鬆手指點了點桌麵,說:“他們剛剛去過甜品店了,一會兒我們出去再問。”
柳望雪視線往下移:“哎,她的欠款還完了。”未還欠款那一欄標著“0元”。
許青鬆食指撥動鼠標滾輪把頁麵往上拉,停留在“還款記錄”那裡:“最後一筆還款是30萬,看日期,41年1月20號。”
柳望雪努力回想:“這時候甜心美甲已經開始幫實驗室做研發了吧?我記得好像實驗室有一筆大額轉賬就是在這個時候?”具體的她記不清了,真是的,應該把那些重要的線索都拿著的。
許青鬆記得,點頭肯定說:“沒錯,就是這個時候。看來或許是甜心美甲幫她媽媽還了剩下的這一部分貸款。”
柳望雪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能歎口氣。
許青鬆關掉這個頁麵,搭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彆難過,都是假的。”
柳望雪的視線仍停留在電腦屏幕上,她捕捉到了一個名字,按住許青鬆握著鼠標的手,以防他繼續把當前頁麵也關掉。
“等一下!”她說,而後抬手點上去,“甜品姐姐——不會吧……”
許青鬆移動鼠標點開,照片是黑白的,拉到最底部,顯示“未還欠款:84721.29元”,再往上拉到還款記錄那裡,最後一筆還款記錄是43年5月13號。
許青鬆推測說:“美甲店的萬年曆顯示今天是43年7月19號,也就是說,甜品姐姐是在兩個月前離世的?”
“也許。”柳望雪猜測。
許青鬆留意了一下第一筆貸款的日期,就關掉了這個頁麵,接著突然把柳望雪抱緊了。
“怎麼了?”柳望雪回頭看他。
許青鬆點了下鼠標,又打開一個頁麵,手收回來,雙臂抱著她:“你回頭看,彆害怕,我在呢。”
柳望雪就把頭轉回去,一看到頁麵上黑白照片旁的姓名,瞳孔都變大了。她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發冷,轉身摟住許青鬆貼在他懷裡:“怎麼可能?她不是剛剛去世嗎?怎麼她的信息就被歸在這一欄了?現在你是這兒的老板,可那個小姑娘說你從中午開始就不在這兒……”
電腦屏幕上的貸款者,看照片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姑娘,旁邊的名字是“林小姐”。
許青鬆提醒她:“手機。”
對了,這個“美麗貸”是有個app要下載到手機裡的,柳望雪想起剛剛檢查“屍體”的時候陶華宇說的話:“他說,林小姐的手機不見了。”
“是不見了啊,怎麼了?”陶華宇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他從屏風那裡繞出來,一見許青鬆和柳望雪的姿勢,就又忍不住吐槽,“你倆也不用這麼如膠似漆吧?這裡也是有監控的。”
柳望雪有點不好意思,就鬆開許青鬆站了起來。
許青鬆也跟著她站了起來,轉身又把她按回了椅子裡,問陶華宇:“你們那邊搜完了?”
陶華宇走過來,點頭說:“差不多搜完了。我見你們還沒進去就出來看看,沒想到這裡的密碼還真讓你給猜出來了,找到了什麼?”
他說著環顧四周,一抬眼就被滿牆的照片驚了一跳:“這都什麼東西?玩兒這麼變態的?!”
杜雲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興味:“喲,什麼變態的,讓我看看。”
杜雲凱和陶華宇走的路線不一樣,陶華宇進門直接右拐,所以看到的是柳望雪和許青鬆,他進門和剛剛柳望雪、許青鬆的路線一樣,左拐了,看到的就是床、用具以及鏡子。
杜雲凱“嘖嘖”兩聲,糾正他們:“這算什麼變態啊,頂多是個你情我願的共同愛好,玩兒得花罷了。”
陶華宇循聲一轉頭,呆住了,在心裡喊了句“臥槽”。
文熙跟在杜雲凱後麵進來,也看到了,聲音裡帶著興奮:“噢喲~在大廳那會兒我還疑惑,為什麼這個劇本殺的詳情頁上標著‘未成年禁止參與’呢,原來是這麼玩兒的——”
話音落,李虞好奇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什麼呀什麼呀,怎麼玩兒的?”
許青鬆、柳望雪以及陶華宇異口同聲:“彆讓他進來!”
文熙反應迅速,轉身就把一隻腳已經邁入房門的李虞推了出去,並且拉著他往外走:“走走走,我們去大堂等他們。”
李虞被她拽著走,忍不住回頭朝房間裡張望,但是那扇屏風擋住了所有:“到底是什麼呀,讓我看看啊——”
文熙不鬆手:“少兒不宜,小孩子不許看。”
“文熙姐,”李虞隻好跟著她走,抬手指著自己,“我,今年大四了,22歲,早就成年了。”
文熙笑眯眯:“乖,聽話,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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