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劍!
見他從門裡走出來,月牙兒驚叫了一聲,第一個撲了過來。
他伸開手臂想要熱情的擁抱,卻被月牙兒一把揪住了耳朵,怒罵道“你這家夥跑哪裡去了?半夜裡不跟我說,就偷偷摸摸跑了?真氣死我了!”
“哎呀呀,輕點!”他呲牙咧嘴的求饒道,“你鬆開,你先鬆開。我,我那是被妖魔附體了。在大湖裡遊了一個晚上,差點見不到你們大家了!”
聽他們在院裡大呼小叫,綠衣和紅豆也從房裡飛快的跑了出來。大家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問這問那。
他被吵得頭暈,舉起手大喊道“先停下!彆太熱情好不好。月牙兒你先把手鬆開!一個一個來。咳,我一次隻能回答一個問題……”
盧夫人蹲下身,摸著他的小臉,柔聲問道“你被妖魔附身了?還在大湖裡遊了一個晚上?天哪,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老和尚,輕咳了一聲,半真半假的講起故事。“是,是院子裡一條金魚精。那家夥腦子壞掉了,說我是它以前的女朋友,還說我穿裙子不好看了。這混蛋,簡直是個大變態啊!”
明明是很恐怖的經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變得奇葩可笑。月牙兒把捂著嘴的手放下了,若有所思道“難怪溪裡的幾條錦鯉都不見了。是妖怪嗎,還是個傻子妖怪?那後來呢,你又去哪裡了?”
他扭頭又看了一眼,發現師父已經回了屋子。就肆無忌憚的瞎編道“後來它劫持我飛到了城外,還抱著我哭,說它過得好慘,被大火燒,還被雷劈。哭著說著就不見了。我醒來時躺在大船上,後來師父找到我,我們就一起回來了。那水怪抱我的時候也沒什麼怨念,隻是單純思念朋友,想在消失前再見上一麵。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月牙兒的眸子裡閃著淚光,輕聲道“我覺得它好可憐。你最後承認是它朋友了嗎?”
“它可憐?”十方驚奇的望著月牙兒。這丫頭居然同情妖怪劫匪嗎?
綠衣和紅豆一齊點頭。連盧夫人也輕輕歎了口氣。
“女人的腦回路果然詭異!”他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卻沒敢說出來。
看到大家都在等他說下文,就一臉正氣道“當然沒承認了。我是堂堂男子漢,它朋友是女的。我要是承認了,不就變成不男不女了?我當時用力推開它的臉,說我肯定不是他朋友!然後它就哭著消失了。”
“啊?你,十方是個大壞蛋!”月牙兒氣呼呼轉身離開。
“真是的,太殘忍了。”綠衣和紅豆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拉著手回了屋子。
盧夫人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好了,彆多想了,你當時也不是故意的。先回屋裡歇一會兒,娘去給你熱飯吃。”
他愣愣的眨了眨眼,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抬頭問癸醜道“怎麼回事?我才是被妖怪附身的人啊,我怎麼還成壞人了?”
癸醜皺眉的想了想,一臉為難道“俺也搞不明白。沒事就好,少主你彆白費腦子,先回屋裡休息一下吧。”
他悲憤的歎了口氣。想起月牙兒還在屋裡生氣,可能隨時會找理由打他一頓,就拐進了老和尚的屋子,讓癸醜跟進來說話。
看到屋裡隻剩三個男人,心裡頓時輕鬆許多,連思路也清晰了,問癸醜為什麼說不能去洛陽?
癸醜歎了口氣,說如今長安城四麵楚歌,城內能打仗的武將所剩無幾。朝廷為把他留在軍中,竟有人建議把大家送入皇城軟禁。好在賈疋大人替他說話,又有來曆不凡的道士為他們作保,才沒有鬨得太僵。
十方跳上椅子,冷笑道“嗬嗬,這是朝中派係爭鬥卻拿咱們作棋子?這群廢物還真不怕死!”
老和尚重重咳了一聲道“徒兒慎言。以咱們的能力本也不必太擔心,隻是這城內又來了方外修士,還不知底細。此時若要強行離開,必會引發因果牽連,前途難料啊。”
“大師,那瞎子的法術很強嗎?”癸醜攥起拳頭問道。
“倒也一般。我們三人中,我與十方都能看清他的無形飛刀。而你隻需將真氣外放,一樣能感應到飛刀近身時的氣機。若隻他一人,倒不用太怕。”
癸醜沉下臉道“可以殺掉他嗎?”
十方看了癸醜一眼,覺得這家夥身上的戾氣又重了,問老和尚道“師父是怕他身後的勢力嗎?”
老和尚默默點頭道“聖域降世,千年前的隱秘終究重現人間。我猜那些隱世道門、海外修士、域外魔宗也會陸續現世。他們法力強大,隨便就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人間的大軍都未必能抵擋,何況咱們幾個外鄉人?”
他想說自己不算外鄉人,話到嘴邊又忍住了。仰起頭道“師父你彆怕,你也算自創術法的高人,雖然沒啥戰鬥力,但咱的幻術總訣都升級到70增強版了,未必不如他們的法術。你要自信啊!”
老和尚無語的低下頭,轉身從榻上拿起一根綠竹棍,在手裡晃了晃,威脅道“你要再整天胡說八道,為師可要用戒棍揍人了。”
癸醜忙擋在少主身前,低聲道“大師息怒。俺家少主就是這個性子,平時喜歡亂說。但他說的也沒錯,那個瞎子既然一直想找月牙兒,如今又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找過來的。咱們要早做防範。”
老和尚放下棍子,歎息道“唉,那人的確是個麻煩。躲又躲不掉,殺……當然不能犯殺戒。”
盧夫人這時端來了一個紅木托盤,裡麵放著兩碗米粥、兩個饅頭、一盤青菜和一盤清蒸鯉魚。熱騰騰的都擺在了桌子上,催他快吃飯。
看著眼前的食物,十方才覺得肚子裡“咕嚕”直叫。拿起熱饅頭啃了一口,看到老和尚也坐下吃飯,好奇的問道“師父你不是過午不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