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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內,李二陛下正在批示奏章,內侍魏太忠捧著厚厚一遝新奏折匆匆趕到。
“陛下,永興伯梁寶玉大鬨西市,打砸胡人商鋪,圍觀者甚重……這些都是群臣彈劾永興伯的折子。”
“這小子,才回來幾天啊就又閒不住了?”
“老奴認為此事或有蹊蹺。”
“哦?太忠你往日裡從不在政事上多說一個字,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對梁老八還真是看重啊!哈哈哈,好了不用惶恐,朕同你說笑而已,說說看,為什麼你認為老八欺負人有蹊蹺?”
“陛下,不是老奴看重永興伯,實在是,以永興伯的目中無人,他怕是不屑欺辱胡商……他嫌丟身份。”
“嗯?!哈哈哈哈,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不管有沒有蹊蹺,老八打砸胡人商鋪是實實在在的,你去一趟農學,嗬斥一番算了。這些彈劾奏章……留中不發吧。”
“老奴領旨。”
得了南瓜種子的梁寶玉心癢難耐,這玩意但凡種出來,先不說對於民生有多大好處,單單那個賣相,就足以承擔起祥瑞的名頭!
想想看吧,狗頭大小的土豆至今還擺在李二陛下的案頭,據說都生芽了,都舍不得拿走,要是給李二獻上一個車輪那麼大的南瓜……嘖嘖嘖,陛下怕是睡覺都要抱著吧?
不曉得高陽帶來的壓力的人是無法理解梁寶玉急於立功的心情的,若是因為種出南瓜從而收獲一個大功,做夢都能笑醒啊!
可眼瞅著就要入冬了,現在種南瓜就是找抽,梁寶玉已經喪心病狂到正經思考在大唐搭建暖棚的各種手段了!
要不,把玻璃燒出來?
那麼賺錢的東西,以如此接地氣的方式出現,會不會太草率了啊?
“學監,學監不好了!侯慶他……侯慶他瘋了!”
屋外風急雨大,一名穿著蓑衣的農學專家破門而入,“哎呀,您快去看看吧!”
入冬的第一場雨格外豪邁,試驗田裡早就成了爛泥塘,各種項目前些日子就停了,連梁寶玉都不清楚,侯慶搞的大白菜試驗依然躲在犄角旮旯的一塊田裡一直進行著。
這特喵的,究竟是自己這個做學監的失職,還是侯慶那貨乾啥都遮遮掩掩上不了台麵?
披上蓑衣的梁寶玉遠遠瞧見,爛泥地裡侯慶領著幾個仆役在徒勞和老天爺玩命,爛泥地上有幾棵疑似白菜的玩意……還真被這貨種出來了!
風雨交加肆虐之下,侯慶跪在泥水中拚命用自己的蓑衣替那幾棵白菜遮風擋雨,一直劃歸他使用的幾個仆役徒勞的在尋找木棍,一個個形同泥猴子。
“狗一樣的東西!不要命了!”
梁寶玉趕到跟前,一腳踹翻了渾身濕透哆嗦的跟鵪鶉一樣的侯慶,“你們都是死腦筋啊,見到這樣魔怔的不知道直接抬回屋?”
“不不不,學監大人,白菜種出來了,損傷不起,損傷不起啊!”
尖嘴猴腮瘦削異常的侯慶開始哭嚎,猶如菜市口哭剛砍頭的爹娘老子,從爛泥裡爬起來就又擋在那幾棵白菜跟前,蓑衣再次被固執的架在白菜上頭,“大人,這是卑職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