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泉見此也是頭疼,咬牙道
“拚術法打不過,雲老弟,你和我一起上。”
話落,左淩泉再次抬手掐訣,冰牆之前飄起九個水團,拉長化為九把冰劍,懸浮於空。
“鎮!”
嗡嗡——
九把冰劍淩空震蕩,無形之力擴散開來,瞬間把翻騰的火焰壓在了地麵上。
雷弘量正在抬手掐訣,瞧見此景一愣
“封魔劍陣?!”
雲正陽都看麻了,他一個劍修的徒弟,可沒有豪門子弟這麼豪橫;瞧見左淩泉仙術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掏,都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了。
不過雲正陽是劍客,劍客不屑用這些花裡花哨的術法,一人一劍足矣!
眼見左淩泉同時放出囚龍陣和封魔劍陣,把雷弘量控死,雲正陽沒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提劍飛馳而出,劍鋒上雷光璀璨,鋒銳劍意往四方擴散。
作為中洲劍皇的親傳弟子,雲正陽的劍道造詣絕對不弱,此時拿出真本事後,手中長劍在雷光下顫鳴,尚未出劍就能感受到那股勢如天雷般的壓迫力。
雷弘量被兩個仙術壓住,雖然體魄完全能抗住,但行動終究受到了限製,麵對雲正陽這一劍,不敢掉以輕心,手中出現了一把八角長柄錘。
雲正陽半步幽篁,在能近身的情況下,對付雷弘量不是沒把握,氣勢極盛,衝出冰麵就朗聲道
“受……嘶——”
話說一半,雲正陽倒抽一口涼氣。
他未曾回頭,便發現旁邊劍意衝天而起!
無堅不摧的鋒銳,猶如鋒芒在背,讓他體內的真氣流轉都稍顯凝滯,出劍時的心無雜念也受到乾擾,再難鎖死前方的目標。
咻——
劍鳴如滄海龍吟。
左淩泉心無二物,手持墨淵用出了自身最強一劍。
苦沱河之水齊齊湧上河岸,化為一條水龍般的洪流,跟在了他的背後,摧枯拉朽攪碎了途經的一切。
雲正陽難以置信地看著擦肩而過的洪流,眼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師父薑太清會一手祖宗傳下來的‘劍一’,用出來時就是這種天地變色的效果。
他從握劍之人起就想掌握那一劍,但哪怕有師父言傳身教,至今也沒能摸到門檻。
因為劍一是教不來的,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劍一是閱曆、是經驗、是自身劍道的沉澱,沒有那番感悟,再好的天資都學不會。
方才見識到兩個仙術,雲正陽心裡想的也隻是‘有個好出身罷了’,有震驚但並不覺得自己不如對方。
而這一劍出來,雲正陽感受到這股劍意,心裡就隻剩下了一個念頭——自愧不如。
劍修覺得自己的劍不如對方,是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換成其他人,恐怕劍心當場就得崩碎。
不過雲正陽走的是薑太清的劍道,薑太清已經證明了這條路可以通向‘劍一’,雲正陽雖然受到了衝擊,但還不至於當場心灰意冷。
雲正陽劍意被左淩泉壓住,氣勢弱了下來,不過動作並未停下,和左淩泉一起衝向了雷弘量。
雷弘量被限製行動和神通,麵對兩個劍道後起之秀的聯手合擊,哪怕是幽篁境的仙人也是壓力山大,但也並非待宰羔羊。
在雙方起手時,雷弘量已經全力抬起九層高塔,雙手提起八角長柄錘,渾身肌肉高聳,錘上雷光密布,怒喝道
“破——”
轟隆——
錘子全力揮擊,砸在了地麵。
雷鴻量是煉器師,通俗來講就是‘鐵匠’,可不是專精術法的柔弱術士。
雖然速度、反應不如正常武修,但夜以繼日打鐵煉器錘煉下來的一身蠻力,比需要兼顧身法的武修恐怖太多。
雷鴻量一錘子砸在地麵,就如同流星墜入河畔。
青紫電光炸開了泥土,地麵陷掀起一道環形漣漪,把方圓近百丈的地麵直接震碎,衝擊波擴散,沒有任何東西能在地上站住。
封魔劍陣隻能乾擾靈氣流轉、切斷與天地之力的聯係,根本封不住這種靠體魄硬爆發出來的力量。
左淩泉剛衝到一半,就差點被翻騰的大地掀出去;他不會禦空,雙腳沒法紮根大地的情況下,沒法再保持前衝之勢,手中劍隻能提前出手。
颯——
墨龍般的劍氣在先,後方是苦沱河之水凝聚而成的洪流,與劍氣裹挾在一起,化為了一把數十丈長的巨大冰劍,砸在了雷弘量身前。
但雷弘量自己就能煉器,保命的法寶實在太多,身前出現了一麵虎頭巨盾,和鐵鏃府的象王盾是同一款式,但大小和防禦力明顯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巨大冰劍撞在盾牌上,劍尖瞬間炸裂,盾牌並未碎裂,卻被無堅不摧劍氣撞得往後飛退,砸在了雷弘量身上。
雷弘量力氣很恐怖,雙手推著大盾,一瞬間被撞出去數十丈的距離,在地上擦出一條鴻溝,卻始終未倒地,咬牙發出嘶吼
“喝——”
哢哢哢——
冰劍碎裂聲不斷,但體型巨大短時間並未完全破碎。
雲正陽雖然被衝擊波延緩了進攻的步伐,但可以禦劍,受到了影響並沒有左淩泉那麼大,劍還握在手裡。
眼見雷弘量全力應對左淩泉的劍,無暇再顧其他,雲正陽閃身到了右側,一劍斬向雷弘量。
雷弘量被左淩泉一劍撞了個七葷八素,前方尚未收力,根本沒辦法調轉盾牌,隻能強行在身側凝聚出一道青色牆壁。
轟——
雲正陽全力爆發,一劍之下,青色牆壁被斬碎,半月劍氣裹挾著雷光,砸在了雷弘量身上。
雷弘量側身出現一道血口,悶哼一聲,身形被撞得往側方飛了出去,帶出一簾血跡。
被這麼來回一撞,雷弘量雖然負傷,但也從九層高塔下麵掙脫了出來。
雷弘量正想反手還擊,但身體被撞出盾牌背後的一瞬間,他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眼神近在咫尺、銳利如劍,讓人毛骨悚然,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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