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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臥龍吟(2 / 2)

轟——

墨龍般的劍氣,霎時間攪碎了商司命胸口的蟒袍,同時也刺穿了下麵的皮肉。

!!

左淩泉眼神驟變,但全力出劍之下,根本來不及收手。

“你他娘!”

正在蹙眉深思的商見耀,瞧見這一幕驚得魂飛魄散。

好在愣神的南宮鉞反應還在,察覺不妙迅速抬手,還是把商司命從劍下拉了出來。

轟隆——

上一道劍氣攪出來的塵土尚未平息,又是一道凹槽出現在場中。

左淩泉強行收力,把自己憋得臉色青紫,差點成內傷,收劍後就看向上方的高台,意思是——你們怎麼回事?

商司命驚得臉色煞白,胸口衣袍碎裂帶著血跡,也是抬眼看向上方的長者,眼中隱隱有怒意。

商見耀虛驚一場,火氣可沒消,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來,怒斥道

“南宮鉞,你什麼意思?故意給我天帝城難堪?”

南宮鉞其實有點發懵,知道出了岔子,拱手道

“抱歉,一時失神。”

“失神?你失什麼神?你鐵鏃府在九宗會盟安排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戲碼,還誤傷我天帝城弟子,這就是你們東道主的做派?”

“呃……”

南宮鉞饒是老練沉穩的性格,此時也有點理不清頭緒,不知該作何解釋。

拜劍台外圍觀的修士,反應明顯要慢半拍,等九宗長者吵完架後,他們才發現左淩泉打贏了,全場頓時爆發出歡呼聲。

左淩泉差點在擂台上把人打死,心裡也是驚了下,反而衝淡了獲勝的喜悅,他對著商司命拱手致歉,然後看向上方的平台,開口道

“誤傷商兄非我本意,還請各位前輩勿怪。”

上方的九宗長者表情各異,並未言語。

南宮鉞被商司命罵了幾句,也不好還嘴,站起身來,開口道

“左師弟,嗯……你既然來了鐵河穀,為何不提前表明身份?如此一來,倒是讓各宗賓客誤會了。”

南宮鉞是上官老祖的弟子,但並非嫡傳,論起身份,還比左淩泉低一些,所以才站起身。

左淩泉聞言自是茫然

“呃……前輩為何以師弟相稱?我好像不認識前輩。”

南宮鉞也不認識左淩泉,但這有什麼關係?他笑道

“以後就認識了。”

天帝城和鐵鏃府平起平坐,此時吃了大虧,自然忍不了。商見耀沉聲道

“你既然是鐵鏃府青魁,為何不提前表明身份?故意示敵以弱,讓雲水劍潭、桃花潭誤判,不覺得勝之不武?”

圍觀修士聽見這話,皆是麵露意外,回味了下才明白意思,看向左淩泉,嘈雜聲四起

“鐵鏃府青魁?左劍仙是上官霸血?”

“霸個錘子,上官霸血身高近丈一臉大胡子,你看像嗎?”

“那他是……嘶——”

……

左淩泉聽見這些言語,大概明白了意思,開口道

“各位誤會了,我並非鐵鏃府青魁,和上官老祖也不是師徒關係……”

九宗長者微微皺眉,商見耀道

“不是鐵鏃府青魁,你的劍一和仙術從哪兒學的?難不成還是自己悟得?”

左淩泉點了點頭“我的劍是自學的,各位前輩想來也看得出來。至於那些仙術,是偷學上官老祖的,確實沒有師徒關係。”

“偷學?”商見耀半點不信這鬼話“臨淵尊主什麼人物,在座誰不清楚,她老人家不教你,你能偷學到?”

左淩泉其實也感覺到上官老祖,在借湯靜煣的手教他這些東西。

但他又是親嘴、又是摸白玉老虎,老祖還咬他舌頭。

雖然身體是靜煣而非老祖,但老祖明顯有感覺,他哪裡能在這種場合承認師徒關係。

見九宗長者如此篤定,左淩泉隻能道

“我和臨淵尊主確實有些淵源,但並非師徒,這點皇太妃娘娘可以作證。我會的其他術法,都是皇太妃娘娘教的。”

南宮鉞聞聲回頭,看向上官靈燁所在的位置。

上官靈燁曉得左淩泉不知情,但老祖放青魁的消息出去,隻是為了占坑,免得其他宗門搶人扯皮;老祖並沒有說要收左淩泉為徒,萬一是想和左淩泉結拜呢?

當道侶也有可能,這事兒誰都說不準。

上官靈燁不了解老祖的意思,也不敢把話說死,此時在窗口現身,隻是道

“反正他和鐵鏃府有淵源,是誰你們自己想,真要追根問底,你們去問老祖即可。”

這話等同於默認。

左淩泉攤開手,看向少婦奶奶,眼神示意你不是說上官九龍比我厲害,還比我俊嗎?這話什麼意思?

上官靈燁此時也不好說這些,麵對左淩泉詢問的眼神,開口道

“拜師收徒也講究你情我願,這些事等打完再說吧。”

左淩泉也知道這場合不對,當下也不再多說,轉眼看向了高台,想繼續挑戰。

但商見耀顯然沒有就此了事的意思,他不滿道

“還打什麼打?你鐵鏃府自己出人,然後又出十萬白玉銖,脅迫我等出錢當彩頭,有你們這麼占便宜的?”

南宮鉞對這話,有點不滿了

“擂台切磋,輸贏各憑本事,風信子若是贏了,我鐵鏃府照樣給彩頭,何來占便宜一說?”

這話也在理。

花燭夫人道“願賭服輸,好歹也是九宗元老,花點冤枉錢激勵小輩又如何?”

許陰騭也是點頭

“許墨沒來,可還有人要上場的?”

眾人聽見這話,齊齊看向了坐在旁邊摸下巴的仇封情。

南宮鉞嚴肅道“仇長老,你前幾日說,臥龍要殺我鐵鏃府青魁,沒有任何懸念,都打到這份兒上了,不拉出來讓我等見見世麵?”

仇封情前幾天說的是真話,但現在說出來可能會被打,他表情有點古怪,想了想道

“臥龍怕是出不來,嗯……”

他轉眼看向老陸所在的位置

“雛鳳,你要不下來意思下?”

老陸所在的閣樓裡,左雲亭早已經饑渴難耐,抬手把齊甲的劍搶過來,轉身就出了閣樓。

拜劍台周邊又寂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山崖上的飛廊。

左淩泉也是表情嚴肅——畢竟聽林陽說,雛鳳也是荒山兩極,尊主之姿……姿……

?!

左淩泉眼神一呆。

冬日暖陽灑在山崖上,寒風吹過飛廊閣樓。

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一名白袍公子,左手長劍,右手折扇,緩步走出閣樓。

白袍公子氣勢沉穩,不苟言笑,冷冷盯著下方的左淩泉,那眼神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力,連外人都能看出意思——你就是個弟弟。

最恐怖的是這眼神不似作假,好像是真把左淩泉當弱者看待。

九宗長者皆是坐直了幾分,麵色嚴肅,仔細觀其氣相。

這一看,不得了!

根本沒有氣相可尋。

在座皆是九宗執牛耳者,哪怕是左淩泉這種天驕,看不出具體情況,境界還是能看個大概。

但眼前這個白衣公子,他們竟然隻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弱到微不可覺,和凡夫俗子無異,其他怎麼看都是個四肢無力、氣息虛浮的弱雞。

修行一道,凡是看不穿的人,必然比自己道行高深。

九宗長老都看不穿的人,這得是個什麼境界?

半步忘機?

上官靈燁站在窗口,麵帶不可思議,鄭重道

“根本看不出虛實,這是個什麼怪胎?”

薑怡同樣難以置信,張著紅潤小口道

“這個白癡怎麼在這裡?”

“嗯?”

……

左淩泉人愣愣站在拜劍台中央,看著半年沒見的五哥,慢悠悠從山崖上往下走,有些生無可戀,腦子裡浮現出各種詞彙

左氏雙逗、南荒二恥……

這不逗大家玩兒嗎……

這可是親堂哥,裝作不認識怕是不合適……

老陸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

左雲亭氣勢倒是挺足,走了大半天,才來到八角門樓前,準備進去顯擺兩下。

司徒震撼有點誠惶誠恐,畢竟他也看不出深淺……不對,是看不出深,怎麼看都覺得淺。

眼見左雲亭準備直接進去,司徒震撼還是抬手示意道

“閣下先測骨齡、境界,之後再入場。”

“……”

左雲亭表情一僵,轉眼看向旁邊的檢測法陣。

左雲亭雖然玩世不恭不著調,但腦子並不笨。

要是進去測試,那全天下不就知道他煉氣一重了……

在場的靈寵修為恐怕都比他高……

這可咋整……

司徒震撼茫然看著麵前的白衣公子,又抬手示意了下。

左雲亭在門口頓了片刻,輕咳一聲,開口道

“淩泉,你既然已經改換門庭,為兄也不教訓你了;從今以後,世上隻有‘雛鳳’而無‘臥龍’,咱們好聚好散。”

說完後,左雲亭把折扇一收,轉身就走。

??

全場茫然。

九宗長者望著左雲亭拂袖而去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回過味來,轉眼看向仇封情

“此子的意思是……誒?”

剛剛還坐在跟前的仇封情,可能是怕被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重錦等人左右四顧,莫名其妙。

左淩泉人也是滿眼茫然,但為了給堂哥一個台階下,不讓其唱獨角戲,還得配合拱手道

“五哥慢走。”

左雲亭抬起折扇擺了擺,不得不說,姿勢還挺瀟灑……

————

第二卷臥龍吟算是寫完了。

明天要寫第三卷的細綱,所以請一天假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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