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泉仔細回憶了下,點頭“咱們第一次修煉的時候,你哪兒都不讓親,我不也沒聽。”
“……”
吳清婉想想還真是,頓時就不想說話了,埋頭往前走去。
左淩泉連忙追上去,用傘遮住火辣辣的太陽,含笑道
“知道啦,以後我聽話,你說不要就不要,我不耍賴皮。”
吳清婉吃虧都快吃習慣了,對此半點不信,都沒搭理。
左淩泉見此,隻能拉著吳清婉的手腕,往小樹林裡走
“要不現在試試?我要是說話不算話,從今以後改名叫右淩泉。”
試試?
吳清婉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把手腕掙脫出來
“你老實點,好不容易出來踏個青,沒走出三步就想乾壞事……大太陽不嫌熱啊?”
左淩泉隻是開個玩笑罷了,沒有還嘴,陪著吳清婉一起觀賞起項陽城的景色。
項陽城隻是俗世城池,並沒有特彆之處,從城外轉上進山的小道,風景才逐漸變化起來。
梅山距離項陽城約莫三十餘裡,一條綠樹成蔭的石道,從項陽城沿著河流一直通向梅山深處,道路依山傍水,其內修建有書院道館避暑山莊等俗世建築。
過來賞景的修士和尋常百姓挺多,路邊上還有不少算命先生小販擺開攤子叫賣,嘈嘈雜雜稍微破壞了此地清幽的氣氛。
不過往裡走出幾裡,轉過一個山腳後,眼前就豁然開朗,碧波如洗的湖麵出現在群山之間,上麵飄滿了俗世遊船,一麵山壁屹立在湖麵的另一頭。
山壁上有一幅鑿刻出來的畫卷,隻可惜不知何種緣由,被人為毀掉了,如今隻剩下一麵凹凸不平的山壁,痕跡相當古老,以至於初看去就像是天然形成,直至走近,才能瞧見些許畫卷紋路。
左淩泉和吳清婉一道,隨著茫茫多的人來到山壁前,聽周邊人七嘴八舌講解,各種說法都有,最離奇的一個是‘刻的是桃花尊主的‘寒潭拜月圖’,臨淵尊主早些年路過時看著不順眼,就順手抹掉了。’。
這說法的起因自然是兩位尊主私下不合,以左淩泉對上官老祖的了解,不可能乾這麼掉價的事兒,聽完後隻是一笑了之。
石壁在梅山的入口處,不過大部分人走到這裡就回頭折返了,進去的人極少,因為要收門票,價格百枚白玉柱,太過高昂。
左淩泉和吳清婉過來一趟,自然不會吝嗇門票錢,交錢過了石橋後,又進入了通幽曲徑,兩側全是未開發的荒山野嶺,連個建築棱角都看不到。
吳清婉本來興致頗濃,瞧見看不到頭的荒山野嶺,頓時大失所望
“什麼‘梅山遺韻’,我見水中月裡麵天天提,還以為多漂亮,結果看起來還不如棲凰穀,怪不得沒人願意花錢進來,這不坑人嗎這?”
“真好看的地方,哪需要請人天天宣傳,門票錢定這麼高,估計就是因為所有人一輩子隻會來一回。”
左淩泉走出幾步後,也覺得眼前的風景和想象中天差地彆,於是把目光放在了路邊的石碑上。
石道一側的山野間,插著很多半埋進土的石碑,不知多少歲月的風雨衝刷,大部分自己都看不清了,隻剩下些許幾塊位置好的石碑,還能辨認字跡。
能看到字跡的石碑旁邊,都圍了些修士,在旁邊仔細觀摩,因為禁止拓碑,還有弟子在旁邊看守。
左淩泉走到跟前掃了眼,上麵刻的字跡完全能看懂,什麼‘欲勾春風作畫筆,風水成江連落霞’之類的打油詩,根本沒啥看頭。
左淩泉對詩詞研究不多,但好壞還是能看出一二,正想搖頭笑話一句什麼玩意兒,忽然瞧見下方的署名——陳朝禮。
左淩泉腳步直接一個趔趄,開口的話也變成了
“這什麼鬼……鬼斧神工的好詩,作詩之人想來也是一位大家。”
吳清婉也想點評來著,看到名字後就知道我不配,乖巧地閉上了嘴。
正在打量石碑的幾個修士,自是能看出這詩寫得不咋地,但沒人敢在伏龍山外麵,說伏龍尊主的不是,聞言還回頭附和道
“道友好眼力,不說詩詞造詣,光是這意境,我等都望塵莫及……”
左淩泉忽然覺得,這門票其實也挺合理,在彆的地方,哪兒能看到八尊主的‘拙作’。
他又來了興趣,跟著吳清婉一道繼續往前,想找找有沒有上官老祖留下的墨寶。
梅山外麵的石碑很多,粗略估計不下千個,大部分已經完全腐蝕,雖然沒有找到上官玉堂留下的筆記,但僅剩的十幾個能看到字的,無一例外都是名人。
即便左淩泉沒聽說過,也從其他修士口中得知了來曆,最次都是三大元老宗門中的初代長老。
左淩泉走走停停,越看也是心驚——能讓這麼多仙家大佬心甘情願留下墨寶的地方,他目前隻知道劍皇城的城牆;梅山的影響力,當年恐怕不輸給劍皇城,而且石碑上的字跡,從遣詞造句來看,都是在誇這裡的梅花好看,沒有任何張揚或者貶低之處。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這裡的風景真好到人人神往,要麼就是這裡的人,資曆高到沒人敢說半句不好聽的。
但數千年滄海桑田下來,昔日輝煌早已歸為滿山的雜草爛木,左淩泉甚至沒有在修行道聽聞過有這麼個人。
吳清婉感受和左淩泉差不多,走了一截後,開口感歎道
“俗世有句話,叫‘塵歸塵土歸土’,修行道原來也是如此,再出名的人與物,也扛不住歲月,若不是有這些石碑為證,誰知道以前還有這麼厲害的地方;恐怕再過幾百年,世人就徹底找不到痕跡了。”
“是啊。”
左淩泉微微點頭,又繼續往前走去,直至來到種滿梅花樹的梅山腳下。
梅花在冬春季開發,因為是夏天,隻能看到滿山鬱鬱蔥蔥的翠綠,除開樹木種的整齊,景色算不得多漂亮。
左淩泉來到山道下,發現這裡遊人比道路上多一些,山上各處還豎起了很多新的石碑,字跡也清晰可見,遠的最多百餘年,近的可能就在昨天;至於上麵的詩詞歌賦,還比不上伏龍尊主。
兩人在山腳找到一處木樓,外麵聚集著不少看熱鬨的修士;一問才得知,負責這裡的宗門,為了斂財,專門弄了這些石碑,讓遊人可以花錢留下字跡,價格極為誇張,千枚白玉銖,接近一件靈器。
雖然吃相很難看,但不得不說,自己的墨寶可以和伏龍尊主等仙家大佬放在一起,能讓很多不差錢的冤大頭動心。
左淩泉掏得起這錢,但讓他乾這種目前來說毫無意義,以後出名了還可能讓人笑話的事兒,實在毫無動力,當下就準備轉身離去。
吳清婉自然也沒當敗家媳婦的習慣,掃了幾眼正在掏錢的幾個小年輕後,就想踏上歸程。但瞧見交錢弟子腰間的宗門牌子,吳清婉眉頭忽然一皺,頓住了腳步。
左淩泉還以為看到了熟人,回頭打量人群,卻沒發現任何異樣,詢問道
“怎麼了?”
“淩泉,你看那個年輕人腰間的牌子,上麵宗徽,是不是有點眼熟?”
宗徽是各大宗門的標誌,也會刻在各種出產的物件上,眼熟太過正常。
左淩泉本來有些好笑,但仔細看向那個身著青衣的冤大頭,發現腰間的宗徽是一個‘兩葉葫蘆’,以前在仙家集市買東西沒見過,但偏偏又覺得似曾相識,絕對在某處仔細觀察過。
“還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來著?我們還一起見過……”
“嗯……”
吳清婉眉頭緊蹙,仔細回想許久,忽然拿過左淩泉的玲瓏閣,在裡麵翻翻找找,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找到了兩頁‘符譜’,看著上麵的徽記,恍然大悟道
“果不其然,我就說在哪裡見過……”
左淩泉瞧見符譜,才想起自己還收藏著這玩意——這是他當年在棲凰骨穀後山,遇上野修伏擊,從其中符師的法袍中得來,而且還是王銳師弟用摸骨大法摸出來的;因為看不懂又不好賣,就一直扔在一邊了。
左淩泉滿是意外,笑道“你這都能記住?我都忘乾淨了。”
“女人家心細嗎,再者,你第一次帶回來的寶貝,讓我研究,我肯定印象深。”
吳清婉看了眼符譜,詢問道“符譜是殘頁,看起來像是被偷出來的,我們拿著也沒用,現在怎麼辦?”
左淩泉覺得一個煉氣修士能偷出來的東西,不會是什麼寶貝,他留著也沒啥用,稍作斟酌後,便轉身走向了山道旁的木樓……
多謝謫仙zx大佬的盟主打賞!
欠債……很多or2!
昨晚寫到現在,才寫完,然後又得寫晚上的,估計趕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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