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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涯何處覓知音(1 / 2)

太莽!

望月潭上燈火如晝,三竹先生正在湖心喋喋不休,數落著東洲莽夫的惡劣行徑。

觀景亭裡,湯靜煣臉頰慍怒“這糟老頭子,琴彈得不咋樣,話倒是挺多,我看他是找抽。”

“嘰嘰……”

謝秋桃表情有點神秘,看戲的同時,偷偷瞄了一眼左淩泉的手腕。

左淩泉暗暗蹙眉,對方是個風吹即倒的老頭,根本不配讓他拔劍,用拳腳揍一頓的話,又在諸多仙子麵前失了風度,正琢磨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一聲

“臭小子。”

聲音凶巴巴,又帶著三分嬌憨,就好似貼著耳邊說的。

??

左淩泉提前未察覺絲毫異樣,心中一驚,迅速轉頭查看——靜煣和秋桃望著湖麵,距離他有好幾步,團子也不像是會說人話的樣子。

聲音像是桃花前輩……

左淩泉左右四顧。

“彆看了,我在玉瑤洲,留了一縷神魂在五彩繩上。”

“嗯?”

左淩泉抬起手腕,看向五彩繩,用心念開口道

“瑩瑩姐,你這是……”

“叫前輩!本尊作為長輩,看你有難,幫你一次,你放鬆身心,彆抵抗,讓本尊進來。”

幫我一次?

進來?

左淩泉莫名其妙,雖然不明就裡,出於對桃花尊主的信任,還是聽從指示,放鬆身心

“桃花前輩,你什麼時候把這東西給秋桃的?還有秋桃今天才把五彩繩送給我,是不是有點蹊蹺……”

“唉~彆管那麼多,彆胡思亂想!”

左淩泉滿心疑惑,還想問那天看到的漂亮屁股女修是不是桃花尊主,就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些許異樣。

有一股澎湃的綿軟氣息,擠入了他的身體,自經脈湧向全身各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左淩泉低頭看了下身體,又內視氣穴經脈,沒感覺出什麼不對勁兒,心中詢問

“前輩,你在作甚?”

桃花尊主沒有回應。

旁邊惱火靜煣,發現了左淩泉的異樣,轉頭詢問

“小左,你怎麼啦?”

“我……嘶——”

左淩泉剛開口,就發現自己不受控製地站起了身,一個大步衝出石亭,雙腳重踏地麵,飛到了半空。

嘭——

左淩泉身體有感知,但想要動作,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束縛著,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已經飛到了半空之中。

“謔——”

驚呼聲四起。

下方的島嶼、樓閣、遊船,以及數萬舉目眺望的修士儘收眼底。

眾目睽睽之下,左淩泉總不能驚慌失措,以強橫心智壓下心緒,做出冷酷的模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在了望月潭中心的平台上。

轟隆——

落地動靜太大,平台周邊濺起水花。

三竹先生被驚得不輕,急急後退數步。

周邊三島的修士,齊刷刷地望向他;樂府正殿裡的幾位仙家高人,氣息也鎖定了他,顯然是怕他一怒之下,拔劍砍了三竹先生。

“……”

左淩泉方才注意著桃花尊主,都沒聽見三竹先生最後說了啥,被所有人注視,他隻能擺出劍仙姿態,負手而立望著三竹先生,心裡急聲道

“瑩瑩姐,你在做什麼妖?我這是在乾啥?”

心湖間響起回應“鎮住全場呀,你是本尊的晚輩,可不要丟東洲的人。”

“我連他最後說啥都沒注意,怎麼鎮?你倒是先給我打個招呼……”

“唉~你擺高人氣度,隨機應變就行了,其他交給本尊。”

“我……”

“快點!不然本尊脫你衣裳,讓你當著所有仙子麵跳裸舞了。”

“啥?!”

……

圍觀的萬千修士,眼巴巴望著在湖心靜立的白袍劍仙。

鴉雀無聲注視良久,白袍劍仙始終負手而立,沒有言語,隻是用那雙鋒芒畢露的雙眸,盯著三竹先生。

三竹先生滿心驚恐,是真怕這東洲莽夫,在這裡一劍把他宰了。

不過良久沒見對方動靜,又想到在千秋樂府祖師堂外,三竹先生膽氣壯了些,放下抬起的手,改為同樣負手而立,沉聲道

“你就是劍妖左慈?”

左淩泉不曉得桃花尊主是不是喝大了,他反正說不動,隻能按照自己平日的行事風格,平淡回應

“是又如何?”

“喔……”

第一次瞧見劍妖左慈真容的散修,眼神露出熱切之色。

在場所有人走的畢竟是修行道,琴曲大家雖然地位也高,但再高哪裡高得過修行道正兒八經天之驕子,這種橫空出世就名揚天下的劍仙,可比仙子少見多了。

不少東洲過來的修士,還開始在望月潭旁邊起哄

“左劍仙,削他,敢說東洲是不文雅的粗人,是有咋滴?我東洲劍仙就是拳頭大……”

這話說得,也不知道是敵軍還是友軍。

三竹先生真站在‘劍妖左慈’麵前,訓人的口氣很難再保持住,稍微禮貌了些,但話語依舊陰陽怪氣

“閣下莫非要在千秋樂府祖師堂外,和老夫比劃比劃?讓老夫出個名?”

這是左淩泉在遊船上對周沐說的話。

左淩泉的回應,也沒讓在場所有人意外

“對。”

“嘩——”

此言一出,滿場嘈雜。

不少崇拜劍妖左慈事跡的修士,大聲叫好,但更多人卻是搖頭,覺得此言有點不合適了。

山巔高人終究講究個風度,打人也得看對手夠不夠格,以劍妖左慈展現的道行,打三竹先生就和壯漢打三歲小屁孩似的,動手打贏了也是自己掉價,討不到半點好名聲。

薛夫人挺欣賞這位剛冒頭的劍仙,但也覺得這話太過魯莽,有點破壞往日留下的印象,對上官靈燁道

“這位左劍仙,處世之法有些不知變通,年輕氣盛是好事,但過猶不及,會出問題。”

上官靈燁完全搞不懂左淩泉在做什麼,沒敢搭話。

不遠處,周沐瞧見此景,眼中儘是譏諷

“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莽夫,一坨狗屎罵他,他都敢去踩一腳,還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很厲害,殊不知在外人眼裡就是個笑話……”

湖心平台上,三竹先生也是笑了,不僅巋然無懼,還攤開手望向了在場諸人

“不愧是‘劍妖左慈’,一點沒讓大家失望。那行,既然左大劍仙隻會用劍說話,老夫也不能不接。哪位道友借劍一用?老夫一介文人,雖然不通武道,但讓左大劍仙顯擺一下東洲劍仙的‘德行’,還是能勝任。”

望月潭周邊的修士嘈雜不斷,有興衝衝想借劍的,也有開口勸說的

“左劍仙,他就一個嘴皮子厲害的酸秀才,你理他作甚……”

“聖人都說‘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和這種跳梁小醜計較,反而跌了自己身份……”

……

薛夫人見左淩泉‘心意已決’,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就想開口圓場,免得這位好不容易積累下偌大名氣的年輕人,落下一個‘見人就咬的瘋狗’名聲。

但她尚未開口說話,就聽到湖心的那個年輕劍仙,來了句

“你也配和我切磋劍術?”

全場一靜,有點不解。

三竹先生想想覺得也是,點頭道

“也對,我這三腳貓劍術,哪裡配得上左大劍仙。閣下是想切磋拳腳?”

左淩泉微微偏頭,示意放在平台中心的青霄鶴泣

“論起武道,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陪。我輩劍客,從不強人所難,你不是說東洲不通音律嗎?周沐那種無名小輩,不配見識東洲音律的底蘊,你還算有點道行,給你個討教的機會。”

“……?”

數萬修士滿眼茫然,一時間還沒弄清這話的意思。

滿眼譏諷的周沐,聽見這話表情一僵,坐直幾分,眼神難以置信

“他什麼意思?”

東方雲稚倒是露出幾分不屑

“以卵擊石。”

上官靈燁眼神古怪,張了張嘴,卻沒說話,看眼神的意思,應該是——你還不如把這廝揍一頓,這玩意你怎麼比呀?

薛夫人也有點懵,仔細琢磨良久,確定沒聽錯後,才站起身來,詢問道

“左小友是要和三竹先生比劃琴藝?”

“嘩——”

全場這才反應過來,喧嘩如雷動,壓過了薛夫人接下來的言語。

所有人眼中的震驚,比聽到劍妖左慈單人一劍打穿落劍山還大,畢竟這句話,和三竹先生說要去落劍山問劍一樣,這不離譜了嗎?

三竹先生能有這麼大名氣,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在場除開千秋樂府裡的幾個大家,誰敢和他叫板?

當然,心懷期待的人也不在少數,諸多暗暗皺眉的仙子,聽見此言眼前一亮,嘰嘰喳喳的聲音又壓過了散修的驚呼。

三竹先生有些難以置信,看了左淩泉半天,才確定他不是開玩笑。

對峙忽然來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三竹先生氣勢自然起來了,多了一股山巔強者的孤傲,負手而立,望著眼前的無名小輩

“小友好膽識,既如此,方才的話就當老夫傲慢無禮。今天你敢上台,老夫便敬你是個人物,不過琴曲一道,和劍道不同,你此舉,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左淩泉知道自己斤兩,也沒說自己要和三竹先生比劃,他平淡道

“東洲文脈博大精深,雖然有斷代,但不缺傳人,不容外人詆毀輕視。我不善音律一道,但有幸看過一位高人奏曲,今日‘借我’之手,把東洲琴藝展現給諸位,誰不知天高地厚,諸位心裡自有定論。”

三竹先生見左淩泉氣勢這麼足,還真有點意外,但半點不忌憚,微微點頭

“好,老夫今天就見識見識東洲琴道的水準。”

“謔……”

眾人見湖心的兩人真準備切磋,嘈雜聲愈發密集。

能跑到中秋會來的,大部分都是喜歡風花雪月的修士,對劍道了解可能不多,但音律一道的名家確實如數家珍。

三竹先生一介散修,能成為千秋樂府的重量級賓客,就能看出其琴道造詣的出神入化。

劍妖左慈劍道造詣能有今天的水準,必然自幼勤學苦練,哪有時間搞這些玩物喪誌的東西,跑去挑釁一個自幼勤學苦練琴藝的人,不是班門弄斧是會什麼?

懷疑劍妖左慈實力的,不光是圍觀修士,對左淩泉很了解的媳婦們,也是有點懵。

薑怡瞪大眼睛,不敢說話,隻能眼神望向吳清婉,詢問“這廝會彈琴?”

吳清婉同樣瞪大眼睛,表情怪異,眼神回應“他手指是靈活,但都用在挑逗白玉老虎上麵了,哪會彈琴弦……”

石亭裡,湯靜煣也緊張地暗暗詢問

“婆娘,你快來看看,小左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還是被人奪舍了?”

“嗯。”

“嗯?!那你還不趕快過來?”

……

眾人議論紛紛,因為劍妖左慈選擇在對手最擅長的領域挑戰對手,自然沒人再說劍妖左慈魯莽,不過對此戰勝負又起了擔憂,怕好不容易出名的左劍仙,落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名頭。

不過好在切磋琴曲棋藝,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論勝負都算是一樁雅談。

薛夫人是樂曲大家,對此事的興趣,遠比落劍山論劍大,笑嗬嗬開口熱場

“左小友實在讓人猜不透,今日是千秋樂府的宗門慶典,左小友過來捧場,我不能沒點表示,要不這樣,左小友隻要勝過三竹先生,千秋樂府的女子隨你挑一個,如何?”

周邊的道友覺得這主意不錯,劍妖左慈真挑的話,說起來還是千秋樂府占便宜。

不過也有不嫌事兒大的山巔道友,來了句

“誒,薛夫人這話可說大了,萬一左劍仙贏了,選你,祁府主可咋辦。”

“哈哈……”

一陣哄笑。

薛夫人臉色一紅,有些惱火“自然得是未出嫁的女子,我這樣的黃臉婆,年輕人哪兒瞧得上。”

千秋樂府的掌門祁玉麟,也笑罵了兩句,改口道

“姻緣乃天定,哪有當彩頭的道理。今日左小友登門捧場,千秋樂府不能小氣,隻要能勝過三竹先生,我珍藏的那本《草廬劍經》,就送給左小友。三竹先生本就是名聲在外的琴道大家,勝了理所當然,沒彩頭可彆怪祁某小氣。”

眾人聞言麵露意外,《草廬劍經》並非劍譜,而是老劍神寫的習劍感悟,本來是用來教自個晚輩的,結果仇大小姐她娘,當年在修行道亂闖的時候,在千秋樂府和薛夫人比劃,輸出去了。

這東西尋常人拿著也沒用,劍客看了也不一定能悟出什麼,但光憑‘劍神’兩個字,就足夠修士珍藏代代相傳了。祁玉麟往日都當寶貝藏著,今天肯大方拿出來當彩頭,估計是因為劍妖左慈天資太好,說其他不相乾的物件沒誠意,而且也不覺得劍妖左慈能贏。

上官靈燁心裡很擔心相公能不能撐住場麵,但一聽見‘彩頭’,毛過拔雁的老毛病就犯了,反正打賭又不用她掏錢,她轉眼望向了栗河屈家的席位

“三竹先生是栗河屈家請來的名師,在這種場合與人論道,屈公子不掏點彩頭,怕是不合適。”

眾人覺得也對,轉眼望向了屈相汶的位置。

栗河屈家作為暴發戶,被正統仙門瞧不上,一直希望通過附庸風雅打入名流圈子。屈相汶正在暗暗琢磨要不要添個彩頭出風頭,但不好插話,見樂府正殿的所有仙家名望都看了過來,有點受寵若驚。

在場眼饞‘青霄鶴泣’的音律名家不在少數,屈家不通音律又不肯賣,心中一直可惜。

周沐知道東方雲稚喜歡琴,又覺得劍妖左慈挑戰三竹先生是自取其辱,隻要琴到了三竹先生手上,拿回來就是探囊取物,因此插話道

“常言‘寶劍贈英雄’,名琴自然得贈名師,左大劍仙和三竹先生,都是華鈞洲享有盛名的人物,今日登台論道,用的也是上古名琴‘青霄鶴泣’,屈少主要是拿其他物件當彩頭,就有點掃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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