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團子聊什麼呀?有什麼不能告訴上官靈燁的?”
“……”
謝秋桃表情一僵,那麼大的驚天八卦,她哪裡敢隨便透漏,含笑道
“也沒啥,就是仇師姐和左公子孤男寡女出去一晚上的事兒,我怕團子亂說,讓靈燁姐想歪。”
“嘰?”
仇大小姐看不懂團團的意思,自然沒發現異樣,聞言搖頭道
“我和左劍仙結伴除妖,有什麼不能讓上官靈燁知道的,她要是能為此打翻醋壇子,那隻能說她越活越回去了。”
“嗬嗬……”
謝秋桃甜甜笑了下。雖然剛闖了大禍,但作死的心依舊按賴不住,她瞄了眼老桂樹,又開始了
“對了仇師姐,這棵樹挺有意思的,你要不過來看看?”
仇大小姐毫無防備,直接跟著來到了老桂樹前,抬眼打量
“挺漂亮的,有特彆之處嗎?”
“你仔細看看。”
“……”
仇大小姐微微蹙眉,仔細打量眼前的大樹,眼前沒出現什麼異樣,但心裡卻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莫欺少女窮……
我憑什麼比不過上官靈燁……
她憑什麼找到那麼好的相公……
……
亂七八糟的雜念縈繞心頭,似乎有樣很特彆的東西夾在其中,又握不住。
而要把這些東西看清楚,這棵樹好像在指引她,往西邊走,答案就在那裡。
西邊……
仇大小姐轉頭望向西方,眼神疑惑。
謝秋桃賊兮兮站在後麵,等待良久後,詢問道
“仇師姐,你看到誰了?”
“什麼看到誰?”
“就是人呀,嗯……印象深刻的人……”
仇大小姐不明所以,搖頭笑道
“想到上官靈燁了,這棵樹做什麼的?”
“啥?!”
謝秋桃如遭雷擊,感覺這句話,比左淩泉的還勁爆。
畢竟左淩泉還能算異性相吸,這算啥?
團子也滿眼不可思議,估計在琢磨奶娘和奶娘睡一塊兒了,泉泉睡哪裡……
仇大小姐發覺謝秋桃目光古怪,蹙眉道
“秋桃?”
“哦……”謝秋桃神色怪異,甚至下意識離仇大小姐遠了些,勾了勾耳邊垂下的頭發
“嗯……這棵桂樹,是島上修士用來看心上人的,那什麼……”
仇大小姐臉色一黑。
繼而仇大小姐就手腕輕翻,取出了一根教導弟子的戒尺,拍向謝秋桃的臀兒。
啪啪啪——
“啊!仇師姐我錯了,我開玩笑的,這棵樹一點都不準……啊,我錯了我錯了……”
……
斜陽之下,白衣如雪的高挑仙子,持著戒尺,凶巴巴追著圓臉小姑娘打。
毛茸茸的白團子,幸災樂禍的跟在後麵小跑,還‘嘰嘰嘰’助威,不過片刻間,兩人一鳥就消失在林蔭小道之間……
婆娑洲,霜花城。
城內大興土木重構各種陣法,煙塵四起,時而有正道中人從東方趕來,荒野間也不乏巡查的修士。
臨海港口旁邊,有一座山嶺,上麵修建有七層觀瀾樓,即是霜花城港口的燈塔,也是異族天遁塔母陣所在之處。
黃昏時分,吳清婉和薑怡,並肩站在觀瀾樓外的圍欄旁。
薑怡和小冷竹,眺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麵,目光帶著幾分擔憂,雖然沒明說,但肯定是操心著左淩泉等人的安危。
吳清婉也操心,但不想讓薑怡看著著急,就沒去看海麵,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背後的七層高樓之上。
天遁塔造價不菲,技術條件也很高,算是戰略物資。
兩宗交戰,隻要把對方天遁塔占領或者毀壞,基本上能宣告戰事的結束;因為沒有天遁塔聯係,宗內修士沒法對外求援,在外弟子兩眼一抹黑,也根本不敢回來。
正邪兩道打仗也是如此,把霜花城打下來後,首先要做的就是破解天遁塔的母陣,換成正道的陣圖,這樣才能拔掉異族的眼睛,同時和望川城建立聯係。
天遁塔算是煉器一道的傑作之一,每一座都出大家之手,昨天才打下來,想短時間破解沒那麼容易,目前有十幾名煉器師,在高樓上下走動,研究著繁複到極致的陣圖。
而需要和宗門聯係的高境修士,在沒信號的情況下,此時也隻能等在塔下,幫忙出謀劃策,以便早日恢複通訊。
崔瑩瑩就站在下麵,時而說一句
“小陸,你看到飛簷下麵那七個點沒有?那代表參宿七星,你以星宿圖推演,看能不能找到法門……”
上官靈燁不是煉器師,這些東西不敢輕易指點,見崔瑩瑩自告奮勇指揮,還半天沒效果,小聲提醒
“桃花前輩,你一個醫師,沒把握的情況下,彆乾涉陣師乾活……”
“靈燁,我歲數和你師尊差不多大,這些東西早研究透了,隻是要花些時間嘗試罷了,懂得肯定比他們多……”
……
吳清婉在遠處旁觀,對此暗暗搖頭,更讚成靈燁的說法——人各有所長,煉器一道不比武道、劍道簡單多少,山巔老祖或許每樣都懂些,但會者易、精者難。
尋常修士再厲害,也隻是煉器手法爐火純青,而真正的煉器師,要求是‘舉一反三’,能用所學的知識,創造原本沒有的東西,做到彆出心裁;外行指揮內行,很容易乾擾煉器師的思路。
吳清婉也算個半吊子煉器師,小時候經常跟著二叔討論,記住了一個道理——世間法器、陣圖,本就存在於天地之間,有跡可循;人要做的隻是發掘,而非發明,所以不能生搬硬套前人思路,要自己去摸索、變通。
說簡單點就是活學活用,不能死守教條。
吳清婉在下麵旁觀,其實也能看出一丟丟小門道,但仙尊級彆的煉器師都不敢亂來,瑩瑩姐說話都被靈燁訓,她自然不敢亂開口,指揮上麵的仙長試錯。
就這麼看了片刻,也不知是煉器師誤觸了塔上陣法,還是其他,觀瀾樓頂層的匾額,忽然閃了下流光。
高樓外圍的煉器師反應極快,為首的陸姓修士,直接抬手揮袖,一巴掌拍碎了匾額,怒斥道
“誰觸動了機關?”
高樓內外的煉器師,都有點無辜的回應
“我沒亂碰……”
“是啊,都按照章法來,塔頂的陣圖好像是自行激發運轉……”
“開什麼玩笑,沒人碰陣圖怎麼會自行激發?”
……
薑怡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好奇詢問
“小姨,怎麼了?”
吳清婉也不明就裡,看著碎裂的匾額,小聲道
“那塊匾額,應該是和水中月差不多的物件,能遠距離監視整個霜花城的動向,剛才被激發,異族就有可能通過這個,判斷霜花城內的戰力部署。”
“哦……怎麼這般不小心?”
“時間很短,真是如此,也看不出什麼……”
……
天的另一頭,一座海港之內。
九層高塔,在蒼穹之下閃著隱隱流光。
塔頂觀星台內,八麵水幕按照方位懸浮。
雷弘量站在中心,望著水幕上定格的畫麵,開口道
“我都說了,正道煉器師不傻,哪裡會讓你在千裡之外盯梢……人還挺多,這個吹胡子瞪眼罵人的,好像是天帝城的陸智星,我以前見過一次,最拿手的是絕活,是造‘千機床’。
“此床傳言能讓男女在不自己動的情況,運轉七七四十九種雙修法門,厲害歸厲害,就是太傷精元,人送外號‘藥渣床’‘榨汁機’‘仙子快樂床’,山巔猛男進去、軟腳泥鰍出來,據說帝詔尊主都沒抗過一輪,事後差點把陸智星逐出師門……”
此人算是雷弘量的同門師長,雖然雷弘量早已被逐出師門,但對於這些煉器師之間密不外傳的絕活兒,還是如數家珍,說的是吐沫橫飛。
隻可惜,雷弘量自顧自說了半天,旁邊都沒反應。他轉頭望向吳尊義,詢問道
“尊義?”
吳尊義看著高塔下方的百餘男女,沉默片刻後,抬手掃開了水幕中的畫麵,平淡道
“千機床算什麼,雕蟲小技罷了。”
“哦?你還能造個‘萬機床’不成?本事你倒是有,但造出來也沒人敢用啊,商老魔都不一定能消受。”
“那可不一定。去和商老魔打聲招呼,說我要給他造個大家夥,問他敢不敢放開手腳讓我折騰。”
“商老魔巴不得你造東西收拾他,就怕你不動,我這就去打招呼;觀星台造完,我正愁沒事乾,咱們倆這次就讓商老魔開開眼界,瞧瞧咱們‘東洲雙聖手’的厲害!”
“……”
吳尊義欲言又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