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淩泉迅速收起賊手,微微抬起
“咱們隻是修煉,無論怎麼修,你還是我前輩……”
上官玉堂知道左淩泉想歪了,她剛才那麼說,也是故意’釣魚執法’抱一親之仇。她冷聲道
“你以為本尊要怎麼和你修煉?”
我能怎麼以為?
左淩泉感覺老祖在給他挖坑,找借口揍他,心中急轉,忽然想起,老祖以前用靜煣身體打赤法老仙的時候,用過一手‘奪靈之術’。
“雙修之外,好像就奪靈之術能補給氣海,前輩總不能用這個吧……”
上官玉堂眼神略顯意外,多了幾分讚許
“看了你腦子不笨,還算有點長進。”
“嗬嗬……嗯?”左淩泉表情一僵,不太確定
“前輩,這是禁術吧?”
上官玉堂微微頷首“本尊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
“額……這不會有副作用吧?”
“你在質疑本尊的火候?”
“沒有。”
左淩泉肯定相信玉堂的本事,就是心裡有點小失望,畢竟不能打著名正言順的旗號,和堂堂‘修煉’了。
“那來吧,輕個些。”
上官玉堂淡淡哼了聲,纖纖玉手鬆開,貼在了左淩泉胸肌上。
因為左淩泉靠在椅子上,上官玉堂個子又高,這俯身摸胸口的姿勢,倒是有點女帝調戲小年輕的味道,稍顯曖昧。
左淩泉瞄了眼老祖的雙眸,與視線齊平的絕美容顏近在咫尺,這次膽兒再肥,也不好故技重施湊上去來一口了,隻是正襟危坐等著。
而很快,左淩泉就感覺胸口多了個抽水泵,墨色真氣,就如潮水般湧出,彙入玉堂的胳膊。
上官玉堂道行太高,氣海又很饑渴,不過半刻鐘時間,就把左淩泉辛苦一夜煉化的氣海,給抽了個七七八八,氣色也好了許多,強橫的氣勢慢慢重新展現了出來。
左淩泉見此鬆了口氣“前輩的傷好了?”
上官玉堂平時會感謝一句,但左淩泉親了她一口,這算是還債,所以沒有露出微笑,隻是平淡道
“你道行太低,把你吃了都治不好本尊的傷,想要恢複全盛之姿,至少得再來一千多次。”
左淩泉對此言並不懷疑,老祖一擊斬殺仙君的‘神屠’,都能施展十幾次,光看消耗就知道,他玉階後期的氣海不夠塞牙縫。
但一千多次……
那不得和瑩瑩姐在地下啪三年?
他有靈氣支撐可以不眠不休,倒是抗的住,但慫慫姐受不了呀!
崔瑩瑩雖然在屋裡,但一直聽著兩人的交談,這時候也坐不住了,從房門處現身,凶道
“還一千多次,你當我是藥罐子?你知道哪事兒有多難熬嗎?”
上官玉堂回應道“一回生二回熟,陰陽雙修又不傷根本,有什麼難熬的?”
崔瑩瑩雙眸微瞪“要不你自己來試試?”
三人說話間,大廳門外顯出一道白衣倩影。
已經猜出徒弟昨晚在乾什麼的梅近水,從外麵走了進來,麵帶輕柔笑意
“瑩瑩確實扛不住,玉堂既然不想舍身,要不讓我來試試?”
??
三人都是一愣。
崔瑩瑩瞧見師尊,本來有點無地自容,但聽見這話就急了
“梅近水,你再為老不尊,你信不信我清理門戶?”
左淩泉也是嚴肅表態“梅仙君,請你自重,左某不是隨便的人。”
上官玉堂也有點狐疑,但她知道梅近水的性格,不可能饑渴到這一步,所以沒說話。
梅近水步履盈盈走到玉堂旁邊坐下
“彆瞎想,我倒是不介意和瑩瑩共侍一夫,但左淩泉太薄情,聊首詩詞都不願賞臉,本尊想便宜他,都找不到借口。”
崔瑩瑩臉色一沉“你還不介意共侍一夫?這是當師父的能說的話?”
上官玉堂微微抬手,製止炸毛的瑩瑩
“梅近水,現在都在一條船上,你有話直說,不然瑩瑩動手,本尊可不會攔著她。”
“是他倆先想歪,本尊不過是說兩句實話罷了。”
梅近水望向左淩泉“陰陽化五行的術法,本尊就會,何必用這麼原始的方式;在此地施展‘創世神咒’,以左淩泉為媒介,調用天地之力維持,自然就有源源不絕的靈氣了。”
上官玉堂在登潮港上空,見識過梅近水的創世神術,但不了解其門道,詢問道
“確定可行?”
梅近水麵帶微笑“論術法造詣,你們不及本尊皮毛,自然可行。”
崔瑩瑩知道師尊的本事,覺得師尊能開口,此法就比然有可行性。
但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勁兒。
她都和左淩泉試完了,瓜都破了,遭罪一晚上,現在說有法子?
那她豈不是又白給了?
崔瑩瑩臉兒一沉,瞪著梅近水
“你為什麼不早說?”
梅近水微微聳肩“為師是俘虜,你也沒問為師呀。”
??
崔瑩瑩話語一噎,想了想道“咱們在一條船上,你有辦法,應該說出來才是,我不問你就不說嗎?那現在說出來作甚?”
梅近水歎了口氣“你不試,我怎麼知道左淩泉真能作為媒介,轉化太陰之力?提前說了要是沒作用,豈不顯損了為師的威名。”
“……”
崔瑩瑩如釋重負——這麼說來,她也不算完全白給,還是有點作用的。
上官玉堂不太想梅近水恢複實力,但沒梅近水的通神術法,就隻能讓左淩泉啪瑩瑩幾年。
左淩泉和崔瑩瑩扛得住,她在外麵等著,精神上也受不了,而且沒那麼多時間,略作斟酌還是開口
“先試試吧,蕭青冥當了一輩子散修,本事絕對不小,很可能找到這裡,拖得越久風險越大。”
梅近水盈盈起身,走到地毯上坐下,眼神示意左淩泉坐在對麵。
左淩泉感覺梅近水是個壞老姐,說實話不太想這麼親近,但為了早日脫身,還是在地毯上正襟危坐
“我要怎麼做?”
梅近水麵對麵坐著,笑眼彎彎道
“你和瑩瑩結為了道侶,不論彼此勢力,本尊也算你丈母娘……”
上官玉堂聽見這‘熟悉的身份’,有些不悅
“他和你沒關係,彆自作多情。”
梅近水滿不在意,繼續道“修行中人要懂長幼尊卑,瑩瑩再怪莪,心裡也把我當長輩,你這做女婿的,對我冷眼以待,不太好吧?”
左淩泉如實說道“以前我把梅仙君,還當做道不同的仙家高人,但梅仙君無端汙蔑我看你屁股……”
“玉堂說你看了,本尊又不清楚是否在暗處受人輕薄,你要怪本尊,總得先解釋玉堂為何指責你吧?”
??
左淩泉對此完全沒法反駁,但不反駁,他看梅近水屁股的黑鍋不就扣嚴實了?
好在上官玉堂還是向著左淩泉的,開口道
“本尊和他說玩笑話罷了,就你這身段兒,還不至於讓他側目。”
崔瑩瑩也順著話道“對,左淩泉喜歡屁股大的女人,你……”
梅近水回頭看向曲線優美的臀線
“為師也不小呀。”
?!
上官玉堂都被氣到了,覺得梅近水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崔瑩瑩擼起袖子,就要去管教自己的邪道妖女師尊。
左淩泉則被弄得有些無語,目不斜視,認真道
“梅仙君,先研究法門吧,你再這樣,咱們就沒法配合了。”
梅近水目光從臀線上收回來,幽聲一歎
“好吧……”
……
“嘎……嘎……”
雨夜中的低沉悶吼,就好獸類喉嚨被開了個口子,沙啞中帶著漏氣聲,讓人毛骨悚然。
一襲灰袍的蕭青冥,坐在發出低吼的巨大肉塊之上,碾過茂密森林,逐漸來到了內陸湖畔。
湖畔的木屋早已經消失,但被斬為血水的妖物依舊在湖裡,隨著時間推移,已經重新凝聚為四五個大小不一的肉球,漂浮在黑漆漆的湖麵上。
蕭青冥來到湖心,腳下的不規則肉塊,就張開了布滿針牙的巨口,把幾個肉球連同汙濁湖水吞了下去。
湖底沒了人際,但雷霆掃過湖底,留下了很多烏黑淤泥,以及被斬為齏粉的碎石。
“純陽雷法……好劍術……”
蕭青冥觀察湖底的痕跡,眼中有驚歎,但更多的是疑惑。
純陽雷法造成的痕跡很好辨認,世上會此類神通,還能跑到這裡來的巔峰術士,估計也就海神、法神,以他估算梅近水的可能性要大些。
而劍痕就有點特殊了,饒是蕭青冥縱橫九洲數千年,也沒瞧見過綿密到這種地步的劍術。
劍神黃潮的劍大開大合,勢如滄海狂潮,威力比這大得多,但肯定沒這般‘精巧’。
妖王騰笙是黃潮的嫡傳,劍術一脈相承,隻是多了些妖族天賦,路數並無區彆。
再往下的劍道小輩,隻要有點名望,蕭青冥都有所了解,路數沒一個與此地劍痕相同。
蕭青冥離開九洲不過甲子有餘,按照修行道的漫長時間來算,相當於隻出門了個把月。
出現他不知底細的情況,隻能說在他離開的這段短暫時間裡,九洲大地之上冒出來了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天命之子’,用凡人難以企及的‘強運’和天資,衝到了山巔。
作為一路撞機緣走到現在的散修仙君,蕭青冥絕對不飄,相反,可以說比任何仙君都穩健。
因為其他仙君腳踏實地打上來,覺得‘人定勝天’,個人毅力遠強過時運。
而蕭青冥通過親身經曆和無數倒在他麵前的對手,明白了‘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隻要老天爺想你死,任你本事再大,該陰溝裡翻船還是陰溝裡翻船。
兩個受天道垂青的角色撞在一起,運氣差的一方必然成背景板,所以蕭青冥往日遇見這種一看就機緣通神的人物,直接就繞道走,哪怕對方還夠不著他腳指頭。
但今天,蕭青冥卻露出了幾分遲疑。
永夜之地出不去,他在此地的所作所為,被正邪兩道發現,都是進雷池的下場。
想不被先下手為強,他隻能主動出擊,先抹除這些不安全隱患。
蕭青冥在湖畔觀察良久,想尋找對方的蛛絲馬跡,但對方顯然和他處於同一水平線,痕跡抹的是天衣無縫,不給半點追尋蹤跡的機會。
通過這一點,蕭青冥已經看出,對方知曉了他的存在,因為麵對湖中毫無意識的妖物,沒必要謹慎到這種地步。
蕭青冥是世間散修的祖師爺,修行道幾乎人手一本的《散仙十戒》,就是他編著的,對修士極端環境如何自保的研究,已經入了化境。
蕭青冥搜索一圈兒後,把目光望向了地下,知道對方肯定藏在地底某處,因為這是修士轉明為暗、反客為主的最佳方式,他隻要敢大範圍探查地底,對方必然先發現他的位置。
既然知道這種路數,蕭青冥豈會不琢磨如何反製,他觀察周邊片刻後,騎乘肉塊,走向了內陸湖的水源上遊。
剛走不多時,天空上就發出一聲悶雷。
霹靂——
電光之下,暴雨下的山林被照的雪亮。
蕭青冥抬眼看去,感覺厚重黑雲之後,有東西在蒼穹之上蘇醒,望向了腳下的大地。
蕭青冥旁邊的巨型肉塊,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對天發出“嘎……嘎……”的低吼,看起來受到了某樣東西的召喚。
蕭青冥對天上的異象並不稀奇,因為他不是頭一回看到了;記得第一次是在幾年前,近幾個月更是有好幾次,應該是有什麼人,在試圖喚醒塵封的太陰神君,借取它的力量。
通過這些年的研究,蕭青冥確定太陰神君就封印在蒼穹之上的太虛之中,曆史上被消滅屍體的天魔,命魂也被永遠囚禁在那裡。
那些天魔,在蕭青冥看來,也是其他世界的飛升者,隻是物種與九洲大地完全不同罷了。
上古時代的天魔,大部分都已經死絕,命魂放出來也是遁入輪回,去往天外異世化為另一種孑然不同的生靈;但萬年前的‘饕餮’,由於時間距離當代太近,被封印的軀體沒完全耗儘生命力,目前還活著。
蕭青冥這些年做的事情,就是把封印的殘魂放出來,借用天魔遠超他們理解的天地認知,打開封印,徹底跨入長生的大門。
至於打開門後會麵臨什麼,蕭青冥根本不在乎,作為孑然一身走到今日的孤獨尋道者,他隻是想看看星空之後是什麼罷了。
就如同凡人渴望知道宇宙的邊際之後是什麼一樣,朝聞夕死,也好過當一個身處囚牢,而萬世不自知的輪回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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