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這座石堡就是帝都城防軍的大本營了,城防軍統領鐵獅勳爵正滋滋有味的品嘗著美酒,這可是保釋孩子的富商送來的美酒,他喝得一臉醉意。
雖然大陸目前烽煙四起,但帝都還是比較太平,城防軍的生活相對而言也就很愜意了,然而這樣的愜意並不是人人都想要的,至少在鐵獅勳爵看來,這樣的愜意就意味著清淡,能撈的油水自然少的可憐,所以當所有人都在為貴族學院事件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的時候,我們的鐵獅勳爵卻一個人在暗地裡偷著樂。
如他所願,那一撥撥無辜的學生們成了他手中的搖錢樹,惹不起的貴族子弟首先被他恭敬的送回了自己家中,先博得了上司們的讚譽。接著,那些富商子弟暫時扣留下來,等著那些富的流油的闊佬們送銀子上門。至於那些沒有背景的小家夥們,隻好打進牢房,做替罪羊好了。
“這真是一瓶好酒啊!呃,也許應該讓那個闊佬多送幾桶過來。”鐵獅勳爵喃喃自語,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裡麵紅色的液體旋舞起來,有幾滴酒液不小心濺到手上,他小心翼翼的舔乾淨,滿意的靠在虎皮椅子上哼哼著小調。
當西尋被帶進來的時候,鐵獅勳爵還以為又是那個闊佬跑來送銀子,微醉的眼睛疲憊的眯開個小縫,打量了一下門口的西尋,才略感失望。不由得皺起眉頭,懶散的說“什麼事?”
“稟統領大人,這個小子是漏網的貴族學院學生,今天被我們發東門口發現的。”衛兵恭敬的回答。
“喔?漏網之魚?”鐵獅勳爵強打起精神,將搭在桌麵上的靴子放下來,對其中一個衛兵勾了勾手指,那個衛兵受寵若驚的湊到鐵獅勳爵的身邊。鐵獅勳爵低聲問“什麼來路?”
“聽他自己說是個自由人。”衛兵附耳說道。
“自由人?”鐵獅勳爵不覺來了精神,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又是一隻到手的肥羊啊。他手拈著下巴上寥寥無幾的胡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西尋。”西尋微聲道。
“去,把他的檔案找來。”鐵獅勳爵對身邊的衛兵說道。貴族學院的每一個學生都有一份檔案,上麵紀錄著該學生的一些基本信息以及家庭背景。在查封貴族學院後,這些檔案自然就落在鐵獅勳爵手裡。
片刻之後,衛兵就從厚厚的檔案中翻出了西尋的那份,恭敬的遞給鐵獅勳爵。鐵獅勳爵隨便翻了幾頁,眉頭就皺了起來。
“媽的,這叫什麼檔案?”鐵獅勳爵不由心裡罵了一句,這份檔案估計是他見過的最簡單的一份,裡麵除了名字和年齡,其餘什麼都沒有。鐵獅勳爵一般都是通過檔案來判斷該學生是否有油水撈,但這樣簡單的檔案讓他沒了頭緒,隻好有些惱怒的問道“你的家庭背景呢?上麵怎麼沒有?”
“我沒有家庭,怎麼會有家庭背景啊。”西尋鬱悶的回答。
“那你如何進入貴族學院的?要知道貴族學院可不是一般的自由人可以進入的,更何況高昂的學費也不是一個沒有家庭支持的自由人所能承擔的。”鐵獅勳爵有些納悶。
“是飛揚侯爵保送的,連學費都是他墊付的。”
“啊?”鐵獅勳爵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眼前這個學生似乎不像是在說謊。於是馬上收斂起輕蔑的神情,換而心有惶惶的問“你和飛揚侯爵是什麼關係?有什麼憑證沒有?”
“朋友關係。”西尋想了想,似乎也隻有這層關係,接著說,“我的自由人契約是飛揚侯爵立的。”
鐵獅勳爵示意衛兵走過去,在西尋的指點下從懷中拿出契約,遞給了鐵獅勳爵,勳爵看著契約上顯眼的金印,如同被摑了兩個耳光,不知所措。
朋友關係就能替他墊付高昂的學費?看來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啊,飛揚的父親飛武公爵可是自己上司的上司,撇開這曾關係不說,單單現在紅極一時的飛揚侯爵也是自己絕對不敢惹的角色。看來眼前這個學生還比較棘手。鐵獅勳爵轉著眼珠權衡著,最後有了主意,一臉諂笑地說“不知道您是飛揚侯爵的朋友,剛才有所冒犯,還望見諒啊。”
這突然的變化讓西尋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樣子眼前這個滿臉胡子的大家夥似乎很忌憚飛揚,這倒是讓西尋安心不少,知道了這點,西尋不免有些狐假虎威起來,語氣也硬朗多了“既然大人和飛揚兄這麼熟悉了,那麼我這身上的繩索……”
西尋故意稱飛揚為兄長,自然是想把關係拉的再密切一點。果然,鐵獅勳爵臉色變的跟豬肝似的,急忙跑下台來,親手給西尋解開繩索,連忙賠禮道歉“哈,都是手下的飯桶無知,冒犯了閣下,今晚我設宴替閣下洗洗晦氣。”
即便是飛揚的朋友,對方作為一名城防軍統領,又是有爵位的貴族,似乎沒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卑躬屈膝吧,西尋思索著。
看來哈巴曾經說的那些話一點都沒有錯,雖然是一個身份低微的自由人,但隻要有帝國當紅人物——飛揚侯爵這個活招牌罩著,就算是貴族,也得給七分麵子,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城防軍統領。西尋活動了一下幾乎麻木的身體,倒也不客氣,爽快的答應下來。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首先自己自從清晨出門就再沒進食,肚子早已經抗議起來;其次關於貴族學院的事件,他還是一頭霧水,也正好借此機會打聽一下,順便查一下老康和穆軒的下落
日落西山,帝都上下籠罩在一片血色的斜陽下,有些蕭瑟,但這並不妨礙帝都的奢靡,街巷上逐漸亮起了各色的琉璃彩燈,如同點點繁星。
得意樓算得上帝都比較有檔次的酒樓了,富麗堂皇的雕花大門前兩排大紅燈飾張揚而又排場,樓內杯觥交錯,生色犬馬,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百姓望而卻步的地方。鐵獅勳爵雖然身為貴族,但這種地方也不是隨便能來得起的,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在得意樓遇到大公爵之類的人物都不是什麼希奇的事情,這裡隨便吃頓飯吃掉自己一個月的俸祿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所以,雖然豪氣衝天的請西尋到得意樓,自己心裡卻如同刀割了一樣。
在比較偏僻的小閣廳裡,鐵獅勳爵一臉微笑的端起杯子,向西尋敬酒賠罪道“真是有眼無珠啊,沒想到小兄弟和飛揚侯爵這麼熟,有得罪的地方還望老弟多多包容,我先乾為敬。”
這聲老弟叫的極為親熱,似乎和西尋關係突然變的很熟一樣。
鐵獅勳爵說罷,琉璃杯一揚,暗紅色的酒液順著杯壁灌進口中。西尋也客套起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過看看這氣勢就明白絕對不是一般地方,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也舉起杯子一飲而儘。
幾杯下肚,西尋的臉就紅的如同樓外的大紅燈飾似的。西尋的酒量不行,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在學院的時候,雖然校規明文規定不準酗酒,但穆軒還是時不時不知從拿弄來幾壇好酒,和西尋飯後偷偷灌上幾口,西尋幾乎是每飲必醉,為此沒少被穆軒嘲弄。
鐵獅勳爵喝的豪爽,裝上的酒基本上都裝他一人肚子裡了,估計是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態,想把花出的錢財吃喝回來。西尋看他喝的差不多的時候,開始問他一些關於貴族學院的事,鐵獅勳爵的話自然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說起來貴族學院在帝都也算是聲名顯赫,而且院長梵天更是國王陛下的老師,誰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學院裡竟然藏有帝國嚴禁流傳的禁書,更不可思議的是陛下的老師、大陸赫赫有名的大學者梵天竟然窩藏帝國通緝了幾十年的要犯。這兩件事隨便挑一件都是掉腦袋的事啊,梵天院長看來是老糊塗了。”
鐵獅勳爵話語之間還有些惋惜,轉而突然又問到“咦?老弟你不是貴族學院的學生嗎?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呢?”
“我是事發之前離開學院去治病了,沒想到回學院的時候就被衛兵攔了下來。”西尋黯然道。
“難怪你還敢往帝都跑,原來你不知情啊。”鐵獅勳爵釋然道。
“對了,那禁書是什麼書?還有那窩藏的要犯是誰啊?”西尋心裡七上八下,他懷疑鐵獅勳爵口中的禁書正是自己當初看過的那本《魔法師傳記》,而要犯有八成可能是藍奴,畢竟他神神秘秘的,嫌疑應該最大。
鐵獅勳爵頓然清醒過來,探頭探腦回顧了周圍,然後噓聲說道“小聲些,這事是不準隨便議論的,被人聽到會有麻煩。而且這關係到機密,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具體也就不怎麼清楚了。”
“噢,原來是這樣。”西尋點了點頭,接著問“我還有個仆人,不知道大人有沒有關押起來?”
“仆人?大多數仆人都關押在牢房裡呢,不知道老弟說的是誰?”
“他叫老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