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康吃驚的叫了一聲。這是他們唯一的財產,一旦丟失就身無分文,彆說雲之城去不得,就連帝都也呆不下去。
“算了,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西尋無奈的說。
“要不……要不我們再去那個統領大人那裡去借點?”老康小聲的說。
西尋瞪了老康一眼,沒好氣的說“你當人家是搖錢樹啊,想要多少要多少?”
老康嘟囔幾句就沒再說話,西尋踱來踱去,也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時間過的很快,車馬行周圍的人越來越稀少,還有幾個人搖頭晃腦的從車馬行走了出來,埋怨著運氣不好,連車都雇不到。
西尋有些絕望的歎了口氣,現在即便有錢,也沒有剩餘的車馬了。正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聽見車馬行裡有人爭執,隻聽有人嚷嚷著“我雇了你們的車馬運貨,可你們連送貨的人手都湊不夠,以後還想不想做我生意了?”
“老板您彆生氣,今天本行生意確實接了很多,送貨的人手就剩這麼幾個了,誰知道您這時候要添加人手,您這不是叫我們為難嘛。”
“總之今天你們一定要把人手備齊,而且要快,延誤了我的生意你可賠不起的。”
“老板您一口氣雇了四十多個送貨工人,現在差一個也沒什麼關係吧。”
“沒什麼關係?要是我貨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你們車馬行全部賠償啊?”
“這個……您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我像是和你開玩笑嗎?你馬上給我找一個工人來,否則的話,哼!”
接著從車馬行匆忙的跑出一個人來,正是剛才那個店員,他左顧右盼,忽然發現西尋和老康就坐在不遠的台階上,不由得喜出望外,像搶錢一樣迅速的跑了過來,笑咪咪的問“你不是要去雲之城嗎?”
“是啊。可是我沒錢。”西尋攤開雙手。
“這樣,我這裡有個客戶,正巧雇了本行車馬送貨去雲之城,可巧了我這正好缺個人手,你要是願意的話……”店員看著西尋,似乎是賜予他天大的恩惠一樣。
“可我們是兩個人。”西尋看了看老康,說道。
“兩個?”店員一怔,然後說“你先等下。”
那個店員飛快的跑回車馬行,片刻後又跑了出來,道“兩個就兩個吧。但是你們一定要記得,你叫阿旺,你叫阿財,都是我們車馬行的老夥計,彆讓人家知道你們是臨時充數的,否則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那……”
“放心吧。一路上食宿都是由雇主,到了雲之城幫忙卸貨就沒你們什麼事了。要是願意現在就跟我走吧。”
西尋看了看老康,老康拚命的點頭,看來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反正身無分文,在哪個城市都是一樣,到雲之城還有穆軒,比在帝都強多了。於是兩人起身,跟著店員走進了車馬行。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衣冠華錦的肥胖商人怒氣衝衝的坐在那裡,旁邊惴惴不安站了車馬行的老板,一臉賠笑。
“這位老板,剛剛阿旺和阿財送貨回來,正好加入您的車隊。”店員一臉笑意的說。
“哈哈,你們兩個來的正是時候,趕快跟著這位老板的車隊上路。”車馬行老板早和店員串通好了,演的跟真的似的。
“等一下,”雇主盯著剛進門的兩人瞧了一會,從上到下打量一翻,皺起眉頭不滿意道“我隻要一個,而且你看看這兩個人,一個瘦胳膊瘦腿,一個是走路都不穩當的老頭子,這樣的人手也能算?”“這個您就放心,阿旺和阿財是我們店裡最能吃苦耐勞的人了,而且兩人不算您的雇用費,算是我賠償您浪費的時間。您看行嗎?”車馬行老板謊話信口就來,這個雇主可是大買賣,即使白搭兩個工人的雇用費用,也算不了什麼。
“那就這樣吧。下次再來做你生意時可要優惠一些啊。”雇主見有利可圖也沒反對,招了招手算是同意了。
“那是當然。”車馬行老板恭敬的將雇主送出後門。西尋和老康也跟著出來,剛到門口,又被車馬行老板拉住,低聲說道“彆人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多做事少說話。”說罷塞給西尋和老康一人一個銀幣。
兩人會意的接下。
車馬行的後門是個很大的場子,雇主的車隊就停在這裡,足足十多輛車馬,裝著滿滿的貨物,難怪車馬行的老板這麼在乎這筆生意,按照西尋剛才的問價,他心底估計著這一躺下來,車馬行少說也要賺幾十個金幣吧。他哪裡知道,運貨的費用要比載人高出許多,而且需要更多的送貨人手,這一躺跑下來,車馬行老板少說也要賺個二三百金幣。
每輛車一個車夫兩個工人,最前麵的是雇主乘坐的馬車,以及裝運路上食物和水的車。西尋和老康被分配到了最末尾的那輛馬車上,車夫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大漢,身強體魄,黝黑的皮膚裡麵透著健康的紅潤。他回頭看了看西尋和老康,見是兩個陌生麵孔,會意的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坐車沿上吧,一路上學著點,被雇主看出破綻就麻煩了。”
看來濫竽充數這樣的事對這些車馬行的人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車夫揚起手中的鞭子,吆喝了一聲,馬車就隨著前麵的車隊動了起來。
西尋和老康遵從車馬行老板囑咐,坐在晃動的馬車上一句話也不說,保持沉默。過了一會,老康看到前麵的馬車上都有說有笑,嘴巴不免癢癢起來,低聲問道“老哥兒,這路程要走幾天啊?”
“如果天氣好的話,也就五天路程。你們兩個是第一次去雲之城?”車夫倒也是和氣的人,見有人說話,自然也積極回應。
“是啊,本來是打算雇車的,可錢袋丟了。”老康看了看西尋,歎了口氣。
“哎……如今著世道啊,做什麼事都得小心點,雖然雲之城我去過好多趟了,不過每次都提心吊膽的。”車夫也感歎起來。
“為什麼?”西尋也加入話題,問道。
“這一路上匪徒猖獗啊,特彆是路經蒼茫嶺和森林,那地方匪災鬨的特嚴重。遇到小土匪隨便奉點錢財就打發了,可要是遇到強悍一點的,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那可是流血甚至丟性命的事啊。”車夫邊說邊揚鞭策馬。
西尋看了看這個車夫,對方講的恐怖,但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懼怕的樣子,看來經常過這樣的生活,也習慣了。
“啊?”老康驚愕道“難道我們還要和匪徒戰鬥不成?”
“我們?開什麼玩笑。當然是傭兵啦。想這樣的大車隊,雇主肯定要雇傭一些保鏢的。城市裡有傭兵工會,那些人都是靠這個吃飯的。”車夫解釋說。
“噢,這樣就放心了,”老康舒了口氣,又問“不過每次都要戰鬥嗎?”
“這倒也不會,看傭兵團的名氣了,有些出名的傭兵團那些土匪是不敢惹的。真不知道這雇主會雇什麼樣的傭兵。等下出城的時候自然就看到那些傭兵了。”車夫轉過頭來,問“人家都叫我老鐵,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我。對了,你們叫什麼?”
“你叫我老康好了,他叫西尋。”老康麻利的回答道。
“不。我叫阿旺,他是阿財。”西尋瞪了一眼老康,急忙道。
“嘿嘿,還是這個年輕人機靈,一路上顯得熟套一點,隻要雇主在旁邊的時候彆亂說話就成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們就問我,這年頭出門在外不容易啊。”老鐵憨厚一笑,看來也是性情中人。
車隊在三人說話間,緩緩駛出了城外,在出了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前麵是一隊穿著各式各樣鎧甲的騎馬者,最前麵那人手中握著一麵大旗,旗幟隨風飄動,上麵繪著的一隻白虎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