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然而紅塵似乎不給他這個機會,莽熊的劍貼的更緊了,並且叫囂著“嗨,膽小鬼。幾年沒見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難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好朋友因為你的懦弱而葬身於此嗎?”
“西尋,你最好馬上離開這裡,他們不敢將我怎麼樣的。”穆軒急了,他知道西尋一定會被莽熊的話給激將出來的。
西尋此時躲在暗處,他想衝出去,卻被卓爾死死的拽住。
“冷靜一點,傻瓜!你現在這樣貿然出去一點好處都沒有……”卓爾在西尋的耳邊悄悄說道。
西尋怒視著卓爾,雙眼充滿了怒火,即便是死,他也要走出去,他不願意聽到莽熊如此侮辱自己的諷刺,更不願意自己的朋友為此而付出生命。他的理智已經沒有了,同樣也冷靜不下來。卓爾無奈之下,重重一拳擊在西尋的後腦之上,西尋頓時昏迷過去。卓爾向火峰遞了一個眼色,俯聲交代了幾句之後,火峰就背起西尋往後撤退。而卓爾也同時閃了出去,向另一個隱蔽的黑暗角落奔去。
卓爾故意的顯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知道一但自己身份暴露出去,那麼這步聲東擊西的戰術就徹底失敗了,所以他又隱藏了起來,尋找一個合適的隱蔽點對於一個傭兵來說,是容易的。紅塵並沒有派人追過來,他並沒有多少時間為了一個西尋而耗在這裡,畢竟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很久了。於是揮了揮手,說道“帶著殿下,我們走。誰敢阻擋的話,就為你們的王子收屍吧。”
莽熊似乎並不解恨,邊走邊朝著周圍嘲罵著“你還真是個膽小鬼,懦夫!可憐蟲!”
……
黑衣人離開了,帶著迦南的王子。當在國王寢宮救火的近衛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當即衛青下令封鎖城門,因為他們判斷黑衣人一夥至少還沒有離開雲之城,他的命令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子找出來,把那些黑衣人碎屍萬段。
然而這樣的命令是蒼白無力的,命令剛剛發出,就已經有人來回報了。雲之城的北城門竟然是敞開著的,甚至城防軍的北城門當值守衛全都音信全無。衛青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無力的吩咐“去,快馬加鞭,向國王陛下彙報這件事情。還有,發放加急公函,命令周邊所有城市盤查每一個過路者,關卡、要塞全部嚴格盤查!你們這幫飯桶,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衛青幾乎是吼著將那些屬下轟出門的,全然不估計他迦南貴族第二美男子的形象。
王子被綁架,對於迦南國來說,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所以衛青稍候又加了一道命令,一切都悄然進行。他可不希望這件醜聞鬨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再看看西尋吧。當他從自己小閣樓的床上蘇醒的第一句話,就是幾乎將房頂都能掀開的吼叫聲“卓爾……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出來!”
卓爾就站在西尋的旁邊,他向火峰聳了聳肩膀,說“看吧,我就知道他會這樣蘇醒過來。”接著,對西尋說“彆喊這麼大聲,我就在這兒,你的身邊。”
“你這個混蛋!”西尋登時蹦了起來,揪起卓爾的領口,搖晃著他,咆哮著“為什麼要把我打暈,為什麼要阻攔我……”
“西尋,你冷靜一點,卓爾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火峰替卓爾辯解著。當然,一開始他也對卓爾這種退縮的做法感到不滿,做為一個熱血男兒,朋友危難卻見死不救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但是,當卓爾從始到末給他分析之後,他突然覺得卓爾的冷靜和米蘭很相似,他們都是那種非常理智的人,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往往就是這種不近人情的理智一次又一次最大程度的保護著所有人的利益。
“冷靜,怎麼冷靜,如果把穆軒換成米蘭,你會冷靜嗎?”西尋反駁道。
“當然不會,我死也要衝出去。”火峰說罷,見西尋一副肯定的表情,又接著說“不過如果我被抓,米蘭絕對不會這麼貿然衝出去送死,他會和卓爾一樣,保存實力。”
“……”西尋無話可說。火峰這是變著方的勸服自己,其實他自己也明白,衝動是解決不了任何辦法的,隻不過有些感情不能用理智來束縛,熱血的表現方式過於愚昧卻也是最真摯的。他當然明白,即便是自己衝出去,也無濟於事。穆軒依舊會被抓,而自己也同樣因為穆軒的製約而俯首就擒。
“至少現在我們還能想辦法把穆軒救出來,如果連我們都被抓了的話,那可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卓爾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相信恢複理智的西尋能想得通。
“但你依舊是個混蛋……”西尋摸著現在依舊隱隱做痛的脖子,埋怨道“下手就不能輕點嗎?我可是個魔法師,經不起你這麼折騰的。”
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爭執就這麼平息了下去。西尋等人並沒有閒下來,正如卓爾所說,他們現在得想辦法把穆軒救出來。紅塵等人綁架了穆軒,他們不會在迦南境內過多逗留,隻有到了北方聯盟之後,他們才敢公然以穆軒的生命來要挾迦南王就範。所以,穆軒很有可能被帶到了北方聯盟,而且是聯盟首府赤炎城。
正當三人為援救計劃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造訪西尋的閣樓。當流風的身影出現在西尋麵前時,西尋似乎看到希望。是的,他怎麼就沒有想到求助流風呢,很早就聽說流風的自由之風團隊是大陸上最出色的團隊,如果他真能幫助自己的話,事情應該就好辦多了。
沒有等西尋說話,流風先開口了,“如果我是你們,我會馬上離開雲之城。”他說罷之後從容的看著西尋,笑著,笑的很透徹,卻讓西尋琢磨不透。
“為什麼?”西尋有些疑惑的問。
“過不了多久,雲之城甚至整個迦南國都會貼滿通緝你們的公文,那個時候就算插翅也是難飛了。”流風一語驚人,卻聽的三人一頭霧水。
“流風先生似乎有些危言聳聽了吧,我們並沒有作奸犯科,怎麼會被通緝呢?”火峰似乎對流風的話很懷疑。
“有些事情是很難說清楚的,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流風留下這句話,靜靜的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來又說道“我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發生,西尋。拿著這個,在必要的時候捏碎它,可以讓你暫時脫離危險。”說罷,丟給西尋一個金色的球體。
西尋接住金色球體之後,看著流風逐漸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西尋舉起流風送他的神秘球體,細細的觀察著,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隻裡球體裡麵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輝,質地有些柔軟,如果用點力氣的話,完全可以捏碎。西尋現在沒有心情研究這個球體,於是將它裝進口袋裡。三人麵麵相覷,他們沉默不語,卻在暗暗的思索著流風的話。對西尋而言,他沒有理由不相信,因為以他熟悉的流風的性格,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說一些子虛烏有的話。
“寧可信其有!”這是西尋沉默許久之後在閣樓裡最後的的一句話。
三人揣著費解的心思離開了閣樓才發現,大街上竟然空無一人,這有些不尋常,這條街道向來比較熱鬨,怎麼會突然之間連個人影都沒有呢?怪異的事讓他們開始相信流風所說的話。然而,事實上已經無庸置疑了,答案就擺在眼前,狹長的街道兩端突然湧現出無數宮廷騎士,而他們敵視的目光全部投向三人。
“奉統領命令,捉拿叛徒西尋、卓爾、火峰三人。”為首的騎士策馬屹立,用馬鞭指著西尋朗朗說道“奉勸你們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叛徒?西尋震驚,自己怎麼轉眼就變成了叛徒?他正欲辯解,卻被卓爾扯回了小樓,“沒必要解釋什麼,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的,想辦法突圍出去。”
“前後都是近衛軍,怎麼突圍?”
“上樓,從窗戶走。”卓爾冷靜的說罷,望閣樓奔去,然而,推開窗戶,外麵依舊是飄揚的六芒星旗幟,宮廷騎士已經將他們圍個水泄不通了。
“該死的!”火峰咒罵著,將巨錘握在手中,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
近衛軍開始往小樓聚集,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他們都要麵對上以百計的宮廷騎士。正當他們進退維穀之際,一隊近衛軍已經下馬破門而入,狹窄的樓梯放近衛軍無法同時衝上來,火峰和卓爾在樓梯口堵截著,暫時阻止了近衛軍的攻勢。西尋一邊觀察著窗戶外麵的動靜,一邊不時的使用魔法幫助著卓爾和火峰。因為穆軒的關係,即便現在被近衛軍視為叛徒,他依舊不願意使用殺傷力強大的魔法,而是選擇了風係中的襲風術。火係魔法自然是最好用的,但在這個磚木結構的狹隘小樓裡,施放火係魔法很容易點燃周圍的物品,這對他們來說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火峰似乎愈戰愈勇,在西尋一擊強勁的襲風術之後,一錘子將迎上來的一個近衛軍砸下樓去,頓時肝腦塗地。卓爾也並沒有閒著,倒在他劍下的近衛軍已經有好幾個了,然而傷亡者很快就被抬了下去,其他的近衛軍接踵而來。並不是每一個敵人都會被堵在樓梯口,但能上來的幾乎都會被西尋的風刃重新擊落樓下。
效果很明顯,除非耗儘體力,否則這狹窄的樓梯就是天然的屏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卓爾挑翻了第九個近身的近衛軍,剛要舉劍劈下,突然感覺手臂一麻,無力的落了下來,一隻利箭深深的刺入他的胳膊,鮮血直流。而門外,數個弓手已經重新搭起了弓箭,瞄準著火峰和西尋。他們最不願意看到事情發生了,弓手的出現輕而易舉的打破了他們唯一的地利優勢。
利箭破窗而入,在如此短的距離下,是很難躲閃開來的,卓爾用左手將房間的門硬生拽了下來,擋在了樓梯側麵,暫時阻擋了箭矢的攻擊,但勁道十足的箭雨依舊可以穿投木門,雖然力道小了很多,但也完全能戳傷身體。火峰身上已經有不少傷口了,血液正大量往外湧,如果再不止血的話,恐怕他也堅持不了多久。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弓手撤下,換上的卻是更讓人忌憚的魔法師,呼嘯的火龍術將整個木門連同樓梯燃燒起來,近衛軍戰士被迫下樓,而西尋他們也好不到那裡去,閣樓幾乎全是木製結構,遇到火苗很容易燃燒起來,而且濃煙彌漫,呼吸明顯的帶著喘息。
西尋三人無法阻擋強勁的火勢,被迫回到房間,而迅猛的火焰正開始燃燒閣樓的牆壁。推開窗戶,迎麵而來的又是無數箭雨。
為難關頭,西尋突然想起流風送給他的神秘球體,“隻要捏碎它,就可以暫時脫離危險。”流風的話清晰的回蕩在西尋的耳邊,他掏出金色球體,對卓爾和火峰吼到“靠近我,相互握著對方。”
三人互相環抱,西尋用力的捏下了球體,球體破碎,一道聖光頓時環繞著四周,逐漸周圍的事物變的模糊扭曲起來。西尋感覺自己處於失重狀態之下,仿佛掉入了一個深淵,周圍全是光芒,刺眼的光讓他有些眩暈,逐漸昏沉,沒有知覺……
蘇醒!
周圍一片暗色,空曠的夜空如同深邃的深淵,稀朗的掛著幾顆閃爍的星星。西尋掙紮著坐了起來,全身一股酸痛湧了上來,他舒展著身體,不知道已經昏迷了多久,同樣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環顧周圍,除了茫茫夜色,連丁點的燈火都沒有,狂風肆虐的呼嘯在周圍的曠野上,夾雜著嚎叫,如同野獸的咆哮。
西尋甩了甩頭,試圖讓依舊有些昏沉的頭腦冷靜下來。
這該死的近衛軍!西尋心裡咒罵著,撫摸著被箭矢劃破的胸膛,魔法袍裂開了一道口子,血液凝固在傷口之上,稍微動彈一下,都會發出難以忍受的疼痛。如果不是因為卓爾一劍將箭羽擊偏方向,那就不僅僅是受傷這麼簡單了。對了,卓爾呢?火峰呢?
西尋四下張望著,記得捏碎神秘球體時他們三人是擁抱在一起的,為什麼現在卻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西尋嘶啞的呼喚了幾聲,聲音在曠野中飄的很遠,卻沒有人回應他。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提高一點聲音了,乾渴的嘴唇抿了抿,喉嚨裡如同火燎一樣刺痛。
那個神秘的球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應該是書中有過記載的空間傳送體了。偉大的魔法師們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對空間產生一種感悟,從而悟出詭秘的空間魔法來。這種神奇的魔法可以將人瞬間傳送到特定或者隨機地域,而高明的魔法大師們將這類魔法禁錮在一些物品上,比如球體、戒指以及一些卷軸,從而讓使用者達到傳送目的。
看來那個傳送球的力量還屬於空間魔法的低級階段,隻能隨機傳送,否則,也不會發生三人同時傳送卻不在一起的可能。雖然沒有在一起,但西尋也不會太擔心,至少他的安全的,那麼卓爾和火峰應該同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對。
西尋挪動著步伐,他得找到一點兒水,乾渴比饑餓更能折磨人。周圍昏暗一片,視線也僅僅能停留在周圍不遠的地方。西尋無奈之下,又坐了下來,他得保存體力。雙手撐在地上,壓著濕漉漉的野草。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西尋將那些帶有露水的野草連根拔起,已經顧不得清理掉草根上的泥巴,放在嘴裡咀嚼著。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帶著澀澀的味道的草汁終於滋潤了他的喉嚨。
黑夜裡並不適合行走,所以西尋索性躺了下來,一來恢複體力,二來得認真的思考幾個問題。
他一直對迦南宮廷騎士的通緝感到納悶,作為宮廷騎士的統領,那個衛青應該知道自己和穆軒的關係才對,並且紅塵偷襲王宮這件事還是自己揭發的,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種結果?如果說穆軒被擒是屬於自己的責任的話,那近衛軍的援軍遲遲未到又是為什麼呢?即便穆軒口中的那個副統領做了手腳,但作為統領的衛青,在事先知道一切陰謀的前提下,怎麼會沒有製止呢?反而將所有的近衛軍援軍調去國王寢宮救火。是紅塵的計劃周全細密?還是另有內情?
西尋大膽的猜想著,如果紅塵安插在王宮的內應不是副統領荻林,而是衛青的話,這些事情就很容易解釋了,副統領荻林失蹤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總感覺是畫蛇添足。難道……這是移花接木,嫁禍於人的詭計?衛青……難道真正的內應是他?!不,作為迦南王的親外甥,在迦南國的地位如日中天,又怎麼會投靠北方聯盟,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丟西瓜揀芝麻的事,一點好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