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好像收效甚微啊,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並不驚惶,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的,不過目的是達到了,準備迎戰!”凱文最後高聲喝道,然後飛快地跑向已經離開的碧卡麗絲。
“炎龍殿下,你剛剛說的火粒子是什麼啊?”凱文手叉著腰問道,追上碧卡麗絲的時候,他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火粒子嘛,就是火元素的粒子唄,魔法元素也和化學元素一樣,是由微小的粒子構成的,我隻是改變一下火焰的形態,把擴張性質的魔法反應生成的粒子收攏成集束,看起來比較像光柱,這樣效率就好了很多倍,隻不過我沒想好叫什麼名字,就直接用這個詞了。”
碧卡麗絲說著伸出一根手指,一道極細的光柱出現在空氣中,但是卻沒有光柱這麼亮,而是具有火焰的顏色,凱文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息,碧卡麗絲用手指引導著光柱劃過城牆上的一塊石磚,石磚立刻被切成兩半,從牆上脫落下來。
“喏,就好像是把力量集中於一點。”碧卡麗絲留下這句話,便走下了城牆,一隊遊騎兵與她擦肩而過,奔上城樓。
“啊,開打了!”凱文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連忙往回跑。
狂獅戰士似乎早就預料到對手的意圖,所以一直在蓄勢待發,打算等到敵人認為自己會潰逃的時候發動反擊,橫七豎八地支在外圍的路障和工事後邊出現了一個個魁梧的身影,轉瞬間這些人便和那些原本留在軍營中吸引注意力的人一起衝向了辰砂城,四散的人群高速奔跑,在不斷地行進中重整隊形,等來到近前的時候,已經列成了三個標準的方陣。
一波波弓箭襲向狂獅陣列的兩翼,捷克護衛衝在最前邊,架起厚重的塔盾,在高速的移動中便把射過來的箭矢擋下,速度卻絲毫未減,而隊形也保持得很完好,格蘭斯人攻擊兩翼迫使敵人收攏隊形的意圖算是落空了。
“散漫射擊!”霍隆站在城頭對弓箭手高聲喊道。
“精確瞄準,落射!”司克特羅則對自己的遊騎兵下達了另外的命令。
兩種風格不同的箭雨一前一後從城頭傾瀉而出,格蘭斯弓箭手散漫而力道渾厚的直射擊打在捷克護衛的盾牌上,而在同一時刻,遊騎兵射出的箭支幾乎是垂直落下來,直直地釘在這些把盾牌舉在麵前的捷克護衛頭頂上,衝在中央陣列前邊的捷克護衛們成片地倒下,而在後邊,處於他們守護之下的溫德雷斯士兵則促不及防地迎上了撲麵而來的箭矢,更多的人被放倒在地,中央方陣幾乎潰散了。
衝到了弓箭密集區,狂獅軍團開始放慢了速度,兩翼的方陣迫不得已地向中間靠攏,數不清的盾牌被支了起來,整個軍團形成了方方正正的盾牌陣,雖然弓箭沒有停息,不過再也起不到效果了,頂著箭雨的盾牌方陣再次加快速度,他們離城牆已經很近了。
一團紅色的血霧突然出現在密集的盾牌陣中間,然後慢慢擴散,隨著血霧的擴散,慘叫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廣。
終於,在方陣差不多已經到達城下的時候,盾牌陣消失了,狂獅戰士們留下百十來具鮮血淋漓的骸骨,迅速分散開來,好像攀援植物一般貼在了城牆上,一座座潛藏已久的攻城梯像變戲法一樣出現在陣列中,然後便搭在了城牆上。而在隊伍散開的同時,最中間顯現出三排高大的捷克護衛,他們手持著一米多高、近10公分厚的精鋼盾牌,衝了過來,以驚人的速度奔向城門。
一聲轟然巨響,捷克護衛特製的盾牌撞擊在厚厚的包鐵城門上,城門另一側負責頂住城門的士兵中立刻有十幾個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而其他沒飛出去的,幾乎全都趴在地上了,所有的格蘭斯士兵都感覺城牆在搖晃,辰砂城厚重的城門如同被敲響在大鐘,在那一聲巨響過後便不停地振動,嗡聲不斷。
然後捷克護衛後退,開始了又一次撞擊。
“夥計們,後撤,快快。”司克特羅高叫著,帶領遊騎兵離開城頭。城牆邊上,法埃特和依凡特吃力地站在那裡,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則是一個圓形的空間裂縫。
“好了,不要害怕,這和你們以前看到過的那個魔法不同,跟著我!”齊繆爾衝著遊騎兵喊了一聲,便跳進了黑洞洞的裂縫中,麥西米倫緊隨其後,接著艾威因也跳了進去。
“統統跟上!”司克特羅咬了咬牙,喊了一聲也跳了進去,眾遊騎兵紛紛跟在他身後。
“要維持多久?”法埃特氣喘籲籲道。
“能多久就多久吧,我也沒傳送過這麼多人,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啊。”依凡特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下邊人手不夠了,再派人去頂住城門!”凱文跑到霍隆身邊喊道。
“不行啊,暴君戰士已經上來了,中樓已經快被攻克了,這裡人手也不夠!”
“鋼水還沒有準備好嗎?”
“怕是來不及了,希望司克特羅他們能趕快,殿下在中樓呢,你趕緊帶上剩下的所有劍士預備隊去殿下那邊!”
“知道了!”凱文應了一聲便跑開了。
城樓中段,克裡因現在正忙得不亦樂乎,三個暴君戰士圍著他,顯然這三個人都不是等閒之輩,每個人都是左手長劍右手鏈錘,克裡因一人一劍不得不麵對六件兵器的上下紛飛,而離他不遠的馬爾凱姆看起來更糟糕,有五個人圍在他周圍,高大的暴君戰士將矮人的身影完完全全擋住,外邊的人根本就看不見他。
一記閃電命中克裡因麵前一個暴君戰士的頭部,這顆腦袋立刻變成了一團爛鐵,勉強還不算身首分離的暴君戰士揮舞了兩下手中的武器,倒在地上。
“殿下,後撤吧,把這裡交給預備隊。”
凱文的叫聲好像沒有傳到克裡因的耳中,年輕的萊布尼茲親王看來正殺得興起,所有膽敢靠近他的普通溫德雷斯士兵基本都在靠過來的瞬間就被砍飛了腦袋。
又是一聲轟隆巨響,整座城牆都劇烈的搖晃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都跌倒在地,就連搭在牆上的攻城梯也倒掉了好幾座。
克裡因晃了兩下頭,吃力地爬起來,本來已經體力透支的他,摔了這一下之後,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殿下,後邊!”這次凱文的聲音終於傳到克裡因的耳中。
克裡因聞聲猛地回頭,兩名暴君戰士已經來到他身後,高高舉起手中的鏈錘。
不過年輕的親王並沒有在下一刻命喪黃泉,兩個小小的黑洞出現在暴君戰士的頭部,緊接著兩具無頭的屍體便轟然倒地。
“好險好險,再來這麼一下城門肯定完蛋了。”慶幸地撫o自己腦袋,克裡因撇了一眼城下,連忙高聲喝道“後撤,後撤!留出空間,放他們上來!”
攻擊城門的捷克護衛倒退了十幾米,準備第三次撞擊,不過還沒等他們奔出幾步,一支支箭矢便從後頸貫穿了他們的脖子,被射斷了脊椎的捷克護衛們立刻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城下,狂獅軍團身後,近一千支箭激射而來,幾乎每一支都有所展獲,正瘋狂地往梯子上爬的溫德雷斯士兵看到自己的戰友背後中箭,倒在地上,紛紛愕然回首。
遊騎兵的隊伍已經出現在狂獅軍團的背後,他們飛速地接近,手中弓箭不斷。
麥西米倫和齊繆爾衝在最前麵,一個揮舞長槍,而另一個則兩手空空,飛速急奔,在他倆身後,眾遊騎兵紛紛丟下弓箭,抽出自己的武器。
“司克特羅,艾威因,你們兩個彆動手,潛伏起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撂下一句話,齊繆爾便鑽入亂軍之中,手上已經多出兩把彎刀。
人流衝撞,城上城下一片混亂。
狂暴的鬥氣將無數溫德雷斯士兵絞得粉碎,一人一槍衝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沒有了往日優雅的殺戮藝術,麥西米倫完全變成了一架絞肉機,毫不吝惜地施放著自己的鬥氣,雖然這樣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不過這樣的殺人方式讓無數溫德雷斯人膽寒,在此之前,他們隻在自己的將軍以及索多姆精英身上見到過這樣的場麵。
同樣深入敵群,與鬥氣風暴交相輝映的,是兩道神出鬼沒的刀光,不斷有人脖頸噴出鮮血倒下,看不見人影,甚至連刀都看不見。通常對於殺手盜賊來說,亂軍之中是最糟糕的戰場,但這條規則並不對所有的盜賊都有效,在那些倒黴的溫德雷斯士兵意識到危險的時候,脖子已經被劃開,而自己的戰友則是盜賊王最好的掩體,在本來可以把後背依靠給對方的最親密的戰友之間,出現了一位無情的死神。
終於,一身黑衣的盜賊王顯露出身形,兩柄彎刀交叉,抵住了猛然襲來的砍刀。
巴雷克麵色發黃,滿臉的汗珠,顯然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上身連鎧甲都沒有穿,胸前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中間透出一片殷紅。
饒是猛將看起來頗為狼狽,齊繆爾仍然不願掉以輕心,本來人數上就處於劣勢,遊騎兵在力量上又不如狂獅軍團的暴君戰士,現在展開肉搏戰更是吃虧,無論如何都要儘快解決掉麵前的猛將,打散對手的軍心。
齊繆爾一個縮身,卸掉刀上的力道,一個閃身躍到巴雷克身側,左手彎刀一揮,直奔對手脖頸,猛將立刻扳回砍刀,擋住這一下,一個後撤身,躲過襲向左腿的另一柄彎刀,連退幾步,猛將站定身形,把長刀橫在身前。雖然遇到對手令他很興奮,豈奈此刻身上有傷,又中了,實在難以發揮往日的水平。
齊繆爾當然不容對手喘息,三把飛刀出手,自己也緊跟著竄了過去,未到近前,兩柄彎刀便已揮舞得密不透風,口中也念念有詞。
閃過飛刀,巴雷克橫起砍刀,擋住自上而下、劈頭蓋臉的彎刀,兩人動作陷入僵持,開始較起力來。
正當巴雷克想要抬腳踢飛對手,忽然麵前光芒大放,兩柄彎刀閃耀起火光,火苗直撲猛將的麵頰,巴雷克慌忙後退兩步,一股鬥氣放出來,驅散彎刀甩出來的火焰,剛想揮刀反擊,麵前的敵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巴雷克環顧四周,找不到黑衣的對手,立刻垂下長刀,調勻呼吸,閉上僅有的一隻眼睛,開始將其他感覺器官的功能擴大。由於事先有囑咐,此刻並沒有遊騎兵攻到這位悍勇的將軍麵前。
正當中午,太陽高掛空中,直射下來的陽光把一切人和物的影子縮到了最小。
巴雷克雙腳之間的地麵上閃現出一點寒芒,彎刀的刀尖從他兩隻腳中間的影子中緩緩地、悄無聲息地升起。
當彎刀已經有一半伸出地麵的時候,猛將突然睜開獨眼,連忙閃身後退,可是他愕然發現無法移動分毫,自己的兩條腿已經被牢牢地吸住了,一條黑影從已經縮到很小的影子中鑽出,彎刀早已刺出,雖然這一擊速度極快,但還是落空了,猛將向後仰倒,避過了致命一擊,連忙一股鬥氣放出,頓時腳下沒有了束縛,已經傾斜了重心的身體向後一倒,坐到了地上,而他麵前的齊繆爾則被鬥氣擊飛,騰空而起。
不過齊繆爾並沒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變成一團散沙,隨風飄散,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從一名背對著巴雷克的溫德雷斯士兵身前閃出來,當他躍過來的時候,那名士兵已經倒在地上了。
未等巴雷克起身,兩柄彎刀便已迎麵劈來,猛將坐在地上舉起砍刀,金屬碰撞聲過後,兩人又一次陷入較力之中。
齊繆爾發出一聲尖嘯,遠處一枚箭矢朝著巴雷克麵頰射來,猛將早已預料到,立刻爆發出最後的一股鬥氣,將麵前的齊繆爾擊飛在地,騰出手準備去抓。
又一聲破空之聲,一枚纏繞著閃電的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射來,超過了先前的那一支箭,目標則是猛將的胸口。
巴雷克自知擋不下這箭,連忙扭轉身體,躲過附了魔法的箭矢,閃電箭掠過胸前,帶起一片血肉,並留下了一塊焦糊的痕跡。
猛將右手此刻才抓住了第一支箭,但隨即就發出了一聲冷哼,又一支箭穿透了他抓箭的手臂,並留在其中,鮮血已經濺到他的臉上。
這個過程僅僅是一瞬間發生的,當猛將發出冷哼的同時,兩柄彎刀又擊了過來,頓時刀光飛舞,充斥了猛將的視野。
巴雷克也顧不得手上的傷,連忙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一片片煙塵衝天而起,正當齊繆爾要繼續追擊,忽然感到身後呼呼風聲,四把鏈錘已經朝他砸來。
一陣噗噗聲過後,黑衣的盜賊倒在地上,四名暴君戰士湊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上的盜賊,以防他突然暴起,不過地上的盜賊並沒有起來,四個人忽然感到脖頸一涼,四顆人頭騰空而起,緊接著四具屍體倒在地上,在他們後麵,齊繆爾顯露出身形,而地上另一個齊繆爾騰起一陣煙霧,變成了一個竹筒。
齊繆爾看了看麵前的猛將,並沒有繼續上前。
所剩不多的捷克護衛已經擋在自己的將軍周圍,巴雷克兩隻手臂直直地垂下,整條手臂都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名士兵靠在他身邊,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捂著他的肚子,鮮血從他腹部的傷口中流出,而士兵的指縫間,一截腸子露了出來,還沾滿了泥土。
越來越多的溫德雷斯士兵聚在巴雷克周圍,更多的人則開始突圍,本來就勢單力薄的遊騎兵很開就讓開了缺口,讓狂獅軍團的戰士護著自己的將軍撤退,不一會兒功夫,戰鬥的聲音便停息下來,雙方戰士重新調整了位置,狂獅軍團餘下的也人開始撤退。
辰砂城的大門打開了,凱文帶著許多士兵跑了出來,四處搶救受了傷的遊騎兵。
“為什麼放他們走?”艾威因收起長弓,向身旁的司克特羅問道,兩個人身上滴血未沾。
“不放他們走,巴雷克死在這裡,剩下的狂獅戰士肯定也不用跑了,咱們這一千來人誰也活不了,就算裡邊的人出來,結果也是一樣。”司克特羅麵無表情地說,“不過沒想到咱們倆什麼都不乾,隻專注於巴雷克一個人,還是沒能取了他的性命。”
已經渾身是血的麥西米倫走到齊繆爾身邊,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說“還是沒能解決他。”
“不過他兩隻手都已經廢了,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我的毒藥,沒個一年半載,他是下不了床了。”齊繆爾苦笑了一下。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這鬼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真想我的琴。”龍吟詩人歎了口氣,把長槍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