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金屬之屋仍是鐵板一塊,在某個緋刀的手下硬闖進工場的核心區域而被埋設的機關炸成重傷以後,雖然那些囂張的隊長們罵罵咧咧吵著要和裳提理論,不過從此再沒人提要搜查死亡金屬之屋的事了。
保護商隊的事做得還算差強人意,幾個車隊都平安換回了必要的原料和資金。看到那些親兵們盯著整車整車的金幣流口水,裳提不禁皺起眉,緋刀帶的兵若是如此差勁……裳提嘻嘻一笑,這倒是個好借口讓緋刀的人滾蛋。
突然一雙大手重重的敲在裳提的肩上,一個粗豪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小鬼!滾開一點!這裡不是小鬼來玩的地方!”裳提想也不想一把扣住這隻不老實的手,輕輕一擰一帶把手的主人重重從肩頭扔在地麵上。
大兵笨重的摔在堅硬的石板路上,嘴裡飛出兩顆帶血的門牙。他恨恨的跳起來,兩眼冒血的盯著裳提。裳提自己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難道自己的青黑色長袍不足以體現自己的領主身份嗎?
“盜匪的探子!來人,抓住那個小子!他是探子!”大兵狂吼著,從腰間撥出一支閃閃發光的重劍。裳提看了看那本劍,不由失笑,也是死亡金屬之屋的產品。大兵一個大步踏上來,雙手握劍從頭劈下,威勢懾人。
不過裳提還是在那嘻嘻輕笑著,饒有興致的看著那把重劍。直到重劍迎麵砍向自己的眉心,淩厲的劍風已經侵入自己的肌膚,裳提的劍杖在鬼影般出現在重劍的劍柄護手上。
看著自己沉重的大劍如此輕易的就被震開,大兵愕在當場。這個看上去普通的小孩,纖弱的手臂和那支似杖非杖的黑色鐵棍……在他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前,他手下的幾十個士兵已經圍了上去。
裳提的身法行雲流水般轉了個圈,劍杖帶起一圈風刃,在那十來個士兵的劍上磕起陣陣陣火花。“魔法師!是個貴族嗎?”一個聰明點的士兵大叫起來。裳提嘻嘻一笑,劍杖狠狠插入地麵,嘴裡輕輕念了幾句,大地憤怒的咆哮起來。1500
大兵隊長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一張嘴足以放得下自己的拳頭,看著一隊彪形大漢被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孩輕鬆放倒,誰也要吃驚。再說,有哪一個魔法師有這麼大膽子敢在十來人的包圍圈中施放魔法。
裳提笑嘻嘻的走上兩步,用杖端輕輕敲敲大兵隊長的大頭,“喂,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我是誰?”隊長正想答話,裳提的惡劣愛好又發作了,一陣癢麻的電流瞬間傳遍隊長的全身,讓他“欲仙欲死”的厲聲狂叫起來。
裳提一麵笑著讓四下的居民們散開,一麵儘情將胸中的鬱悶發泄在這個倒老蛋身上。反正德克斯城中大多數的平民家裡都有人在他裳提手下做工或是當兵,裳提給他們帶來的巨大利潤和權益大家有目共睹,出了什麼事居民們都會站在裳提這邊的。
蜂湧而來的千名緋刀的親兵家將這時侯終於出現,將眼前這個一身普素輕袍,看上去頗有些落沒小貴族的小孩團團圍住。為首的大漢一身黃金甲,找著一柄大刀威風凜凜的上前一步,質問道“那個小孩!放下人質,舉手投降,否則定斬不赦!”
裳提一個巨大的電花綻放在手心,將已經半死的大兵轟然擊飛,落在大軍中央,激起陣陣青煙。金甲大漢看著這個小孩一臉不慌不忙的囂張樣子,不由大怒,大刀一揮,幾個魔法師從後排走出,開始念動咒文,其他大兵如臨大敵的盯著裳提的一舉一動。
裳提冷笑一聲,仰天一聲淒厲的長嘯。長嘯聲中,那幾個虛弱的魔法師立刻痛苦的低下頭,撫著胸一臉痛苦。在大漢來得及吃驚之前,暴風夾著恐怖的風雷誌憤怒的落在裳提身邊,爆發出陣陣怒吼聲。
裳提優雅的向諸位大兵行了一禮,跳上暴風的脊背,雙手火光幻動,不知從何而來的華麗輕甲已經將他削瘦的身材完全保護起來。“龍……龍騎士!”士兵們不由驚叫起來。就算是特產綠龍的林泊斯,能得到高傲的龍的讚許麵成為龍騎士的,百年來也不過區區十一人,而且個個是名動大陸的頂尖人物。眼前這個小孩……
“你是蘭·達斯領主?!首席的煉金大師,恐怖的變態法師,公國唯一的龍騎士蘭·達斯先生?”大漢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傳說中的神秘人物竟是如此一個清秀優雅的小孩。
“領主大人,屬下也是執行職責,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多多體諒。”大漢硬著頭皮去向裳提行禮。裳提擺擺手,拍拍身上的塵土,嘻嘻笑著對大漢說“將軍貴姓?”大漢額角冒出一大滴冷汗,慌忙答道“末將是緋刀殿下座下七品待衛,兼任征西軍左偏將,狂雷斬哈瓦那·迪克。大人……”
裳提點點頭,輕聲說“好名字。閒話不說了,讓你的人小心點,不要被我發現偷偷從貨車上偷東西,一有發現立刻斬首。還有,我的死亡金屬之屋的秘密工場是國家機密,除了大公下旨,就算是索尼大人親至,沒我的同意也彆想進去。否則……上次被機關砍斷腿的家夥還沒死吧?”
哈瓦那連連點頭,不敢看裳提清秀的臉上籠罩著的淡淡煞氣,回頭低吒一聲,幾個訓練有素的親兵就趕上前來把現場打掃乾淨。裳提厲聲長笑著,拍拍暴風的背,唰的飛上長空,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眼下能用得上的人手,除了變態小隊還掛著城中其他重要職務沒有被歐靈斯帶走外,就隻有真崎·百八裡和他手下良莠不齊的傭兵團了。裳提在天上無聊的轉了轉,就徑直飛往真崎的駐地。
“哈哈哈!”裳提人未至,聲先至,把真崎嚇了一大跳。“大人,您怎麼來了……”真崎連忙去給裳提倒水。裳提擺擺手,四下打量著真崎的臨時住處。真崎果然是個苦行僧式的修行者,鴿籠般狹小的屋內四下簡簡單單擺著兩條長凳,一張矮桌,牆上一柄看來普通實際上卻頗為名貴的東方長刀,從刀鞘中散發出淡淡的渴血的怨念。
“真崎?你這屋裡沒有床呀?”裳提好奇的四下轉了個圈。真崎紅著臉指著兩條長凳,“這便是我的床,百人斬流的弟子,決不可在生活上花太多的精力,否則無法達到畢生追求的目標!”裳提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正色拍拍真崎的肩,“好!不愧是東方來的大劍師,這句話可真是至理!”
裳提指著牆上的長刀,又問道“老兄,這把刀才是你真正的配刀吧?我早就覺得你的劍法大開大闔,更像是殺氣極重的刀法。”真崎肅然低頭,“大人說的是,若非無奈,在下絕不敢丟下先師賜於的寶刀。如今黑水已認我為主,在下再無法棄此名劍與不顧。”
裳提輕輕取下那曾痛飲鮮血的長刀,歎了一口氣“黑水本是殺氣極重的寶物,與你的暗魂鬥氣暗相呼應,倒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對。這把刀……寶刀蒙塵,送給我算了。”
真崎呆了呆,“大人……大人既然有意,請善待此刀。”說著雙手捧著,將長刀獻給裳提。裳提抽刀在手,上下看了一眼,青光四射,鋼花泛彩,舉手一振,甩了個刀花,激起陣陣寒氣。“好刀好刀,真崎,明天我就親手幫你做一把劍鞘,就算是謝禮了。好刀呀。”
裳提得意的把刀彆在腰間,轉身告辭。這把刀本身隻是純粹的百煉精鋼,在高手匠師的巧手打造下的名刀,本身並沒有任何魔法在內。但是這把長刀的真正價值,是普通魔法兵器也無法企及的。削鐵如泥的鋒利刀鋒,堅韌彈性的刀身,天逸首發,我不打算在混了手感極佳的刀握,所有的一切如藝術品般精細。裳提正要這麼一把刀,來繼續他龍騎士的神話。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裳提也精心為真崎打造了一副劍鞘。上麵除了無限次使用的空氣之眼羽落術和光明之火。還針對黑水的永不磨損的特性,是依賴於強大的魔法的特點,所以在劍鞘中,裳提特意加入了可以加快魔法回複速度的魔法陣。當然,監視裝置是不會少的,裳提已經有點上癮了。
真崎雖然和自己走得很近,不過他是受蘭比特之托送信來德克斯的,所以也很有可能是蘭比特的一招伏兵。裳提對他並不放心,所以這支劍鞘雖然外觀典雅大方,和黑水一樣的黑得發亮的特殊材質,一樣冷銳的外型,一樣的有出色的魔法加持,仍然還是一個監視器。
不提興高彩烈的捧著劍鞘告辭的真崎,裳提挎著刀,在城裡走來走去,不時還撥出長刀揮砍兩下。雖然不用魔法力量的偽裝,裳提的武藝是爛得可以,不過魔化的身體有出色的力量和速度。雖然劍法不是他的所長,不過裳提的聰明學得很快,學自灰岩的劍法,令人腦中不由自主的出現這兩個詞淒厲、狂暴。看上去直來直去的毫無花巧,卻招招暗藏著陰狠的殺機。
長刀長達四尺七,以裳提的力量恰好可以單手握刀,因此是很適合在暴風背上使用。不過現在不是試刀的時候,索尼和大公似乎各有主意,從種種情報中看來,大公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對索尼言聽計從。否則,以天真浪漫的菲婭公主,怎麼有機會在索尼的壓製下撐得了那麼長時間?
裳提一邊豪無目的的騎著暴風在城上空飛舞,一邊提取著從黑子那取來的情報,希望可以得到恍┲腖柯砑!=徊較胂耄奇韉乃?雖然是她一廂情願的美好夢想,但是,她的努力,卻還是為王室樹立了更好的口碑,也為社會的安定起了很出色的積極作用。
如果沒有某人的暗中幫助,恐怕以菲婭公主毫無權力的狀況,是沒法子做得如此順利的。這更堅定了裳提的想法,緋爾斯格南大公,並不如傳說中那樣的是個懦弱無能,昏庸無為的君主。
如果是這樣,那那個頗受人看重的緋刀殿下,恐怕也不是眼見的這麼得大公的心。裳提冷笑了一下,說不定菲婭才是真正的王儲呢,她的好心腸還有聰明,怎麼也能當好一國之君吧。想到這裡,裳提在天上就哈哈狂笑起來。
一回到研究室,裳提拿起筆,用隱形藥水唰唰唰寫了一封給蘭洛克的密信,找到露卡,讓她幫忙送去給索尼身邊的蘭洛克。露卡想也不想就接過信,纏著裳提親了她一下,才興高彩烈的跑去準備了。
為了安全,裳提想了想,叫來一個小塵風魔,讓它把一個口袋送到露卡手裡,裡麵是一大票華麗而又不太實用的魔法卷軸或是爆彈煙火之類的,因為露卡喜歡用好看的東西,所以裳提專為她特製的。
兩個女妖是裳提最最重要的地下工作者。她們的隱秘行動,速度,魅惑,還有很難從外表看出來的危險能力……不論是刺探情報還是刺殺要人,都會是很出色的,比起琳琳那樣出色的影武者,也不會太遜色。
不一會,露卡裝著裳提為她精心製作的隱秘裝束,肉眼難以發現的迷彩外觀,對魔法和物理攻擊的防禦力都相當出色,魔法探測無效。手上搭著一對據說是有上古魔獸詛咒的邪惡之爪,腳上是一雙輕軟舒適的影武者之靴。一色的無光啞黑色,更顯得她那白皙的臉和鮮豔的唇。
十二分不樂意的用最後的麵甲把自己的漂亮小臉遮住,調皮的露卡學著騎士禮的樣子衝著裳提行了一禮,輕煙般消失在空氣中。裳提出神著笑了笑,直到潔西卡闖了進來。
“老大,你在想什麼?發呆哦?”潔西卡小心的把一盤裳提最愛的燒烤雜燴放在他麵前。裳提回過神來,看到潔西卡頗有些關切意味的眼神,哧的一笑,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潔西卡呀,說起來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的第一個隊友。現在我們在德克斯所做得一切,天逸首發,我不打算在混了你覺得……我做得對嗎?”裳提沉思著。“老大?你又沒做什麼?隻是發展經濟,幫助平民豐衣足食,沒有什麼對不對的問題呀?”潔西卡偏著頭。
“………”裳提愣愣的看著她,不禁笑了起來,原來自己並不光明的爭權奪利,在他們眼裡竟是這樣的……高尚?說起來,裳提也不是太在意權利的人,隻不過,為了好玩,為了滿足海德的惡劣愛好,怎麼說裳提也是他的學生嘛。
不到天亮,露卡已經汗泠泠的趕了回來,將蘭比特的回信和一件看上去頗為怪異的骨骼交給裳提。裳提匆匆拍了拍露卡的頭,抱了她一下,就把她趕回姐姐身邊去。打開信,淋上兩種刺鼻的藥水,蘭比特蒼遒的字體映入眼簾。
“主上對我無疑,尚安,長兄之禮我已親收,恐有下文……茲有綠龍肩骨一塊,贈於愛弟。”裳提皺著眉,絞儘腦汁,才把蘭洛克晦澀的暗語猜出來。不過看來蘭洛克在索尼手下還頗受重用和信任,能拿到禁止流通的秘寶綠龍的骨骸。
蘭洛克好象也看出了,蘭比特不會太輕易的罷手的。當初在霍斯曼,雖然裝作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不過說到底還是忌於裳提和蘭洛克在霍斯曼的影響力,若是太絕情難保他們兩個不會垂死掙紮,還有裳提的實力如此深不可測,讓蘭比特不得不先退一步。
現在有索尼老兒的幫助,蘭比特才敢大膽的落井下石。不過蘭比特沒有太相信索尼,大概是在想讓索尼和裳提兄弟鬥得兩敗俱傷才好,才沒有說出裳提的真實身份。不過可以想像,他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天以後,裳提一直擔心的事終於來了。和蘭洛克走得很近的蘭萊曼王子殿下和蘭淑婭公主,被蘭比特派往摩拉沽汗領軍抗擊蠢蠢欲動的獸人軍隊。五哥蘭萊曼雖然在魔法上是個出色的天才,同時兼修風與水的魔法,而且都能達到大法師的水平,不過讓他去領軍……六姐蘭淑婭是個天真浪漫的火魔法師,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掏蛋鬼。
裳提想了好久,不得不再讓露卡跑一趟,向蘭洛克要了一封親筆信,給五哥他們寄去。大意是叫他們隻守不攻,無論對方如何示弱,無論大哥怎麼威逼,隻要牢牢呆在鎮子裡,把指揮權交給懂軍事的老將軍。蘭洛克的話,他們兩個應該還是很聽的吧。
一大堆煩人的瑣事完成,緊繃的神經一下放鬆下來,裳提立刻睡倒,一睡就是兩天。反正現在索尼的人,大公的親信,自己的手下,在整個德克斯城複雜的糾纏起來,反而看上去出奇的靜。
這樣的狀態,自己也做不了什麼事,隻是保守的完成訂單,出貨,進貨……那些和官場老手們明爭暗鬥的事,交給哈德森和他的兩個新學生克裡卡特就好了。其他雜事,有潔西卡法琳娜帶著那一批自己提撥起來的年輕人在忙。情報方麵,瑪裡爾也培養了一批出色的間諜,加上黑子任勞任怨的監視,裳提真的沒什麼可操心的了。
一邊是百無聊奈的監工裳提大人,一邊是同樣無聊的打著哈欠的暴風大人,對著中間正賣力的鼓著火焰煆造金屬的多多,一起長長歎了一口氣。多多呆了呆,一個分神,那團突然暴走的黑色火焰將快要成型的鋼壞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