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沼澤的煙霧灰暗而詭異,在周圍恐怖的嚎叫聲中,從暗處湧出無數魔物。一劍斬斷撲上來的火狼,狼狽的躲開迎麵的大團火焰,紮克大叫道“小鬼!這裡的怪物強很多呀!”裳提輕輕一劍把火狼的眼球挖出來,放入袋子,一腳踢開火狼,漫聲應道“沒關係啦,那火烤不熟你的,當心!”
三隻火狼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齊向紮克撲去。裳提向後小跳一步,劍杖一帶,強化的風刃應聲斬開一隻火狼。另一個騎士張大了嘴,“魔法?!”裳提嘻嘻笑著,毫不隱瞞的開始傾泄忍了好久的衝動,一道道風刃毫不留情的將笨拙的火狼們砍得四處哀鳴。
“哈哈,兄弟們,我的魔法放完了,現在看你們的了。”裳提的中下級魔法威力驚人遠在普通大法師之上,不過魔法力並沒有太大的提高,還是很低很低和他的強大攻擊力極不相稱。騎士們對視了一眼,咬緊牙關將劍橫在胸前,大喊一聲“戰神在上!”
原先謹慎的騎士們放棄了防守反擊的打法,大步向著魔物群突進,以全力進攻壓製魔物們的囂張氣焰。裳提趁這機會,飄進沼澤中,開始采集必要的魔性植物。
騎士的聖十字劍造型簡潔,也沒有太多的花巧屬性,但是這仍是世上最出色的量產武器之一,出色的鋼質,多種金屬淬煉的鋒利劍鋒,不易磨損和腐蝕。裳提突然想到和聖十字劍十分相似的那把細長戰刀來。
騎士們已經陷入狂熱的狀態了,他們機械的揮動長劍,將所有接近自己的物體砍成兩段,身上那身昂貴的戰甲已經被火焰,酸彈和鮮血弄得狼狽不堪,隻有光亮的長劍仍然光亮。連血痕也沒有沾上一絲。
裳提一邊分神挑揀魔草,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劍杖,仗著自己魔防高,硬挨火狼們撲頭蓋臉飛射來的火球。火狼害怕那鋒利的風刃,不敢撲上前找死,隻有希望用火球烤焦那個討厭的人類。
紮克一聲淒厲的長嘯,雙手抱劍向麵前大地拚死斬下,無數散亂的劍氣從劍尖和大地間的縫隙暴射而出,霰彈式的射向麵前一大票火狼和其他弱小的魔物。看到紮克拚儘全力使出並不熟練的劍氣,另一個騎士也側臉吐出一口血絲,全力使出不成形的劍氣,向另一個方向的大群怪物射去。
騎士們咬破舌尖自殘式的使用劍氣,的確效果明顯,從怪物群撕開一條裂口。裳提收起劍杖,飛快的撥起所需的最後幾根藥草,拖著兩個疲憊的騎士,向著小屋飛奔而去。
“切,就這幾麼幾個人,要清除這裡的大群怪物,簡直是作夢,尤其是這裡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是高手。攻擊力明顯不足。”裳提偷偷和雷克斯說。“這個……本來以為不會有太困難的對手出現……”雷克斯略帶歉意的說。
“算了算了,因木斯雖然老邁資質普通,不過基本上魔法師是越老越強,他勉強算得上是中位大法師,兩個騎士雖然死硬,武藝也稀疏平常,不過很有騎士精神,打起來頗有氣勢。大叔你是個萬金油,匕首,長劍,吟唱,魔法……”
雷克斯略一沉吟,抬頭看著裳提,“小兄弟,你自己呢?無論是劍法還是魔法,你都可以和兩個騎士或是因木斯相比。”裳提白了因木斯一眼,沉默片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我是煉金術士呀,隻不過今天沒準備充份,要不……劍法是無聊的時候玩的,魔法是煉金用的。”
裳提一邊漫聲應道,一邊從農舍裡翻出幾個鍋碗瓶罐,開始調配藥劑。兩個騎士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眼看一兩個小時是恢複不了的。其他劍手們神情委頓,對望著,漫不經心的把守著各自的位置。
因木斯起身向著窗子外張了一張,小怪物們撲天蓋地的圍著小屋,幾個厲害點的火狼隱在怪物群中,一雙雙火眼狠狠盯著小屋。因木斯歎了一口氣,手心慢慢聚集起一絲火花,看來是沒法子上陣了。裳提笑了笑,遞上兩瓶黑藍色的藥水,又掏出兩瓶赤紅色的藥水給騎士們。
在裳提配製的十幾瓶藥水的幫助下,騎士們和因木斯恢複了基本的戰鬥力。裳提把剩下的一大堆藥物,配製幾瓶力量藥水和魔力藥水突圍用,儘量讓隊友們可以平安回到晃阿裡阿的領地。
無鋒的戰鬥力絲毫沒的削弱的跡像,還是那麼精力充沛。不過以他一人之力在這麼大堆的怪物群中想要不受傷是不可能的。到最後恐怕還是要累死在這裡。所以裳提強烈建議大家一起返回。不過固執的騎士們和老法師堅持要完成領主的任務,才肯返回。
看來稍微恢複戰鬥力的老頑固們又開始天真的高估自己了,裳提歎了一口氣,雷克斯也隻好點點頭,示意大家一起行動。裳提想了想,以無鋒的本事,對付一個強力魔物恐怕不成問題,不過笨重的驚神鐸對付大群大群的小怪物,簡直是……用鐵炮打蒼蠅。
裳提低頭盤算了一下,還是要以騎士們的攻擊力為主。無鋒隻適合擊殺敵陣中最強的怪物,大群的小怪物還是要靠那十幾把並不出眾的長劍。因木斯和雷克斯也要節約魔法,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高級魔物。裳提自己,來不及補充魔力,基本上就算是個扈從劍士好了。
好奇的劍手們打量著倒在地上的小妖怪們。這裡大多數是怪物是多哥利、那種生命頑強的蟑螂式的小矮人,扛著一根硬木棒,天生膽小不過多想來戰鬥力還是很可觀的。其中某些大個些的紅色多哥利,還擁有震暈敵人的特技。
裳提悄然飄出屋子,在四下飛快的轉了圈,周圍大概有300多個多哥利為主的怪物組成的軍團,密密的把整個破木屋圍得嚴嚴實實。好在多哥利膽子不大,火狼們顯然不算餓,所以並沒有強攻小屋的衝動。裳提大略的計算了一下,飄身上了家舍的屋頂。
剛才和雷克斯還有因木斯交談了幾句,看著實在是不能說服頑固的老法師,裳提歎了一口氣,拿出一瓶魔力補充藥水,細聲自語一句“好吧,那隻有硬闖進中心,找到休整的機會。否則……”
天上滿是細碎如綿毛的雲絲,日頭斜靠在遠山的肩頭,一派懶懶的愜意。“看來天快黑了,真不知道離莊園中央的石頭宮殿還有多遠。這種木屋,夜襲鐵定擋不住。”裳提斜靠在屋頂上,頗為悠閒的伸長雙腿,一手支頤,懶懶的看著落日的餘暉。
火狼們開始蠢動起來,慢慢向著這個大膽的人類逼近。受到火狼的影響多哥利們也開始各前移動。黑壓壓的怪物群開始向小屋靠近。因木斯緊張的雙手相對,結起神秘的手印。雷克斯也緊張的開始準備能用得上的低級魔法。
裳提笑了笑,從屋頂上飄落下來,輕煙般閃進大門。“可惜呀,因木斯是火係的魔法師,要不然就簡單多了。一個暴風雪就解決了。”裳提不由歎息道。因木斯臉一紅,麵對火狼和多哥利,火係魔法的確打了相當大的折扣,要不這樣密密麻麻的隊型,一個烈焰波動就足夠清掃戰場了。
“好了,大家要是休息得差不多就準備突圍吧。再停下去天就黑了,我們要在天黑前進入莊園的中心。那裡的石頭宮殿才守得住夜間活躍的可怕魔物。”裳提拍拍手,劍杖輕輕一引,無數細碎的風刃再次將整個杖化成鋒利的長劍。
“衝!”裳提一聲低喝,帶頭衝了出去。無鋒也搶上一個大步,衝到裳提前頭打頭陣。重量級的驚神鐸抱在胸前,運起偈蘭真氣,無鋒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直直向前猛衝。裳提輕巧的跟在無鋒的左側飛奔,手中劍杖上下翻飛,掩護著無鋒。兩人首先衝到莊園的中央噴泉,背對著背停了一停。
劍手們喘著粗氣,團團圍著雷克斯和因木斯兩人,慢慢向前推進。兩個騎士仗著精良的盔甲和聖十字劍,在前頭搶行砍出一條血路。雷克斯輕輕吟唱著戰歌,一手笨拙的揮舞著長劍。因木斯小心的使用著並不熟練的風刃,支援著前方的騎士。
裳提站在噴泉上,輕輕喝了一口清甜的泉水,雙手一晃,一團藍色的水氣慢慢聚集到他如女子般光滑細長的手中,幻化出一個妖豔的舞女。真人大小的水之舞女在落日美麗的餘暉下折射出瑰麗的七彩,一邊輕笑著,一邊曼妙的旋轉起來。噴泉邊團團圍住兩人的多哥利不由眼前一花,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奇妙情像。
雷克斯呆呆的看著裳提手心上的舞女,心裡一驚,小聲自語道“那不是邪法術水妖姬之誘舞吧?這個小鬼……怎麼可能!”多哥利有爬蟲般的生命力,對騎士們來說是個討厭的敵人,一定要把它們重創才能讓它們喪失戰鬥力。可是對於裳提的邪法,好象一點抵抗力也沒朋,大群大群的多哥利和它們的表親紅色多哥利,已經跟著裳提的水妖姬開始笨拙起舞。
雷克斯連忙凝起心神,低聲唱起拿手的戰歌,讓隊友們擺脫那種誘惑。趁著多哥利們無暇顧及自己,騎士們保護著因木斯和雷克斯小心的從多哥利的舞蹈中穿行,慢慢的接近裳提。
無鋒皺著眉,雙手抱膝趺坐在地,心裡默念著東禪的密咒,抵抗著水妖的誘惑。裳提蹲坐在噴泉頂上,右手維持著水妖的豔舞,左手輕輕捧起一點清水,送入口中。噴泉邊聚集了上百多哥利,在忘情的跳著笨拙的舞蹈,遠處的火狼也很配合的發出陣陣狼嗥,整個場麵十分怪異。
落日的紅暈漸弱,直沒入天邊那一抹紅霞中,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雷克斯們正小心的穿過多哥利的隊伍,儘量不去打擾它們的雅興,如此一來速度可真是慢得驚人,大半小時才穿過這區區百人的多哥利陣。
看著雷克斯們已經通過,開始向著莊園中心的豪宅奔去,裳提揚手將手心中跳動著的水妖甩了出去,落在多哥利中間,爆開一陣陣冰涼的水霧。“老哥,衝!”裳提輕輕落在無鋒肩上,這半小時的水舞真是累人,裳提差不多就這麼昏睡過去了。
無鋒輕歎著,打起十二分精神,趁著多哥利們並未清醒,抱著大鐸開始炮彈般闖出多哥利的包圍,向著雷克斯們趕上去。無鋒的大鐸對會多哥利不太好用,多哥利的蟑螂命,普通的撞擊很難把它們搞死,要一一砸成肉泥無鋒的體力恐怕又散失的太快……
不過要逃跑倒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無鋒的抱鐘猛衝真如炮彈般不可阻擋。就算是最強壯的紅色多哥利,也擋不住無鋒的腳步。就這麼一路直衝,無鋒不一會就跟上殿後的劍手們了。
將肩上的裳提丟給一個劍手,無鋒搶上一步,先一步達到大門。門口竟然是一個邪眼怪和一個死亡之剪,正半睡半醒的趴在台階邊,不注意還真不顯眼。無鋒一接近,邪眼立刻跳了起來,鬥大的怪眼一睜,一道黃光閃過,將無鋒打飛回去。倒地的無鋒竟然呼嚕聲大起,睡起大覺來
騎士們還來不及援護,地麵虛影一晃,一個扁平的紅影唰的從他們腳下閃過,直向著因木斯掠去。兩個劍手怒喝一聲壯膽,迎著紅影迎頭斬下,隻聽鐺鐺兩聲,手中長劍竟被彈開。
好在劍上殘存著的火焰還是讓紅影一遏,另外兩個劍手小心的一劍挑向紅影,把這個怪物挑飛翻倒在地。騎士們連忙回身,手中聖十字劍交叉斬下,眼看紅影無處遁逃,就要在騎士們的聖十字劍下被超渡。
黃光又是一閃,騎士們隻覺眼前一紅,立刻陷入狂暴的狀態,手中長劍不受控製的向隊友砍去。死亡之剪趁此機會飛快的六腳齊動,從騎士們腳下跑開,長尾上的蠍針閃電般刺向一個劍客的腳踝。
雷克斯急忙抬手,丟出手中的匕首,在死亡之剪的盔甲頭上激起一陣火花。怪物吃痛閃開,兩隻大剪滑稽的揉了揉受傷的頭。從睡眠中醒來的無鋒鎮定心神從地上爬起,猛力搖晃著手中的大鐸。洪亮的鐘聲響起,若有若無的神力輕煙般擴散在整個戰場,騎士們的異常應聲解除。
昏迷的裳提也被鐘聲震醒,掙紮著起身。無鋒怒喝一聲騰躍而起,偈蘭真氣洶湧的暴長,將僧衣鼓得如彌勒佛一般圓滾滾的煞是有趣,一邊心中默念著東禪的秘咒,抵抗著邪眼的各種怪異光線。
雷克斯心下大喜,無鋒的鐘聲一響,邪眼和死亡之剪這兩種暗屬性的家夥也大受影響,能力顯然下降不少,(裳提也一樣,不過現在裝死補眠中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驚神鐸是邪眼的怪異光線的克星,所有異常狀態攻擊在驚神鐸前都無效化了。
雷克斯精神大振的唱起戰歌,戰士們用力握緊手中的長劍,神情堅定的注視著兩個強大的敵人,在這種氣勢的威壓下,死亡之剪已不能靈動的穿過戰士的防守直取魔法師們了,隻得張開兩隻大剪,揮動細長的蠍尾和兩個騎士纏鬥。邪眼也不得不揮舞著細長的觸手和無鋒遊鬥。
裳提躲在劍手的身後,迷糊糊的睡著大覺,也隻有這種辦法,才能最快的補充失去的魔力。無數次戰鬥中裳提還是第一次這麼魔力枯竭,所以這招他還是第一次嘗試。不經意間失傳的秘法術回夢決浮上心頭,回夢決就是一種怪異的冥想技能,唯一的用處就是回複魔力,不過對身體的傷害也相當嚴重。因此隻有東方的某些身體強壯的術者、德魯伊之流會使用,對普通魔法師是一點用也沒有……可惜裳提不是普通魔法師,他是魔獸。
宮殿般奢華的大門前,一個年輕的小魔法師不顧隊友們驚奇的眼光正在呼呼大睡,雙手捏著奇怪的印結,手腳大張很不雅的擺了一個大字,嘴裡不知是呢喃還是呼嚕,一陣一陣高低起伏。隊友們也沒空理會他了,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這兩個討厭的魔獸。
邪眼並不是隻有怪異光線一種可怕武器而已,它的六根觸角同樣靈活而且帶著強烈的電花。隻長了一隻巨大怪眼的身體輕盈的飄在空中,在驚神鐸的呼呼風聲中閃避自如,一邊還靈活的用觸角絞向無鋒的要害。無鋒暴怒不已,可是邪眼卻總能從他的驚神鐸的攻擊下堪堪避開。
死亡之剪不再在地麵鑽來鑽去,它六腳站起的時候也有齊腰高,兩隻大剪,一支蠍針不住往下三路招呼,還加上全身堅如鋼鐵的盔甲,真是讓戰士們頭痛。因木斯緊張的站在後排,手中不斷的變幻結印,準備著拿手的火焰魔法。
死亡之剪的智力雖低,不過看到因木斯的樣子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隻要因木斯聚集起一團火元素,它就一定搶在這之前把一根蠍針射向因木斯。因木斯顯然不是個出色的魔法師,雖然劍手們及時的幫他擋住暗器,他還是因為不夠專注而將辛苦攢起來的魔法浪費掉。
等邪眼一個失神被無鋒抓住帶電的觸角,狠狠被摔在地上被驚神鐸砸成肉漿的時候,天色已經淡淡的籠上一層黑氣,四麵潛伏的暗屬性魔物們紛紛開始覺醒,蠢蠢欲動起來。死亡之剪也在這樣的邪氣中,猛然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