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這個時候必定還是會有岩石般堅定的領袖佇立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的意誌堅定無比,他的劍招樸實無華,他的魔法簡單實用。一個流浪的旅團中英勇的領袖;一艘遇險的船隻上冷靜的船長,浴著死亡的光芒壓抑恐懼,煥發鬥誌,揮出致命的一劍……
我的兄長,我的朋友——沐浴在自由光輝下的偉大騎士……”
……
天色已經漸漸大明,已能夠看見山腳下蔥翠壯麗的大平原。遠遠的長河像玉帶一樣橫臥在地平線儘頭,而一塊塊的農田就像是整齊劃一的翡翠,小小的村子裡那些紅頂子的房屋現在看起來很像是可口的小蛋糕了。
“終於快要到了,你現在過得怎麼樣?應該會很幸福吧?我親愛的哥哥。我現在隻想告訴你,你說得沒錯。沒有我們……人類會活得更好……”
老人將目光投向遠方,以僅可耳聞的聲音嘟囔著。
“惡魔森林”,古老的傳說中聯結著地獄的一塊神秘的森林。傳說在這片陰暗濕冷的森林裡生存著在經曆了“魔導聖戰”後整個綴姆大陸都難的一見的魔獸,各種各樣的,強大或是弱小,智慧或是愚蠢,構成了一座完整的金字塔。最底層的哥布林乃至最頂端的暗黑龍,無所不有。然而,就是這樣一塊森林,雖然全大陸的所有史學家、神秘學家以及那些上年紀的老人們都能非常清楚的肯定它的存在。但是,無論是大陸上任何一張地圖,商用的,軍用的以及民間自製的,都無法找到有關他的任何記載。也許真的像那些侍奉諸神的僧侶和神官們所說,隻有一些已經完全失去光明之心的邪惡巫師們才能找到,並且隻有他們才能進入的隻屬於惡魔的存在之地。
“傳說都是放屁!”
這是已經在“魔性之林”生活了四年的齊婭拉·齊繆爾對上述傳聞的唯一看法。自從四年前的暴風雨之夜,被那個伴隨著巨大的紅色閃電突然出現的魔法陣莫名其妙的帶到這個奇異的地方,儘管已經流浪了四年,齊婭拉卻從來不認為自己失去了光明之心,雖然他並不太清楚“光明之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有一點絕對可以麵對諸神發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什麼邪惡巫師!這輩子也從來就沒見過那些惡心的東西!
即使曾經是大陸上最廣闊的‘平坡平原’最好的歌手和獵人。那首悅耳動聽的月女神祭歌從沒人唱得贏他,百步以內可以釘死任何一隻飛過的蒼蠅。但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中同樣無法獨力生存,如果不是被他找到那個地方的話……
又到了鍛煉的時間了,大概神是想用這種方法告訴告訴自己激昂的生命隻有在運動中才能得到充分體現吧,就象是那句古老諺語“滾石不生潮~”。早已被折磨得毫無脾氣的齊婭拉隻能繼續這樣安慰自己~當那能使人迷亂的霧氣開始在這塊無論那個角度講都配不上‘陰暗濕冷’這一華麗詞藻的廣袤森林裡唯一的一塊淨土上蔓延伸展的時候,早有準備的齊婭拉拎起他少得不能再少的行李從他那看起來勉強能算是一間小木屋的‘家’裡竄出來。為了能過得舒服些,前後不知有多少無辜樹木慘遭厄運。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這種含著奇異毒素的霧氣總是讓齊婭拉覺得很不舒服,雖然並不會致命,但誰也不會想受這個罪。
拉著一張長臉的齊婭拉甩手將張不知名的獸皮套在身上,即使經過多次除臭處理,但是獸皮上的怪味還是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沒辦法,嗅覺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他可是從始至終都堅定的抱著總有一天能活著出去的美好願望,無論現實如何,‘希望’的權力都是永遠存在的。沒有希望也就沒有一切,齊婭拉總是這樣鼓勵自己。
隨手拎起那把騎士長劍,年輕的獵人心頭泛起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從未有過一次象樣的保養,魔獸身上的油脂太過粗糙而且含有太多不明雜質,不適合用來擦拭浸泡。即使如此,它鋒利一如當初的側刃依然流動著光芒,如果將手指放在上麵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絲寒氣滲進肌膚。雖然沒有見過那些自詡為最傑出的鐵匠的高傲自大的矮人族打造的兵刃,但是齊婭拉相信,如果他們的鍛造技術有這把劍的一半那麼好,那他們就絕對配的上‘傑出’一詞。
就這兩件其實已經是齊婭拉所有家當了。嚴格說起來連這把劍都不能算是他的,隻不過是他在逃避大群的獨目狼的追擊的時候偶然在森林中一塊雕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奇怪花紋的巨石上發現的,既然自己那把崩了口的彎刀已經當作過路費送給狼群了,大概是上神可憐自己吧,反正當時他是這麼想的。要想掌握一些用劍的技巧,對於一名用慣了彎刀的獵人來說是要吃不少苦頭的。
今天的霧擴散得出奇的快,迅速覆蓋了大片果林。“這也太快了吧,簡直就是在‘吞’嘛!就算是隻麵對一大堆鮮肉的餓龍也吃不了這麼快啊!”齊婭拉將長劍掛在腰上,嘴裡免不了嘟嘟囔囔。在他想法中,所有的龍都是凶殘的肉食性動物。這種強橫的生物隻會用嘴和他們的胃來思考,即使是光之神殿那群龍騎們也不例外,會用這種奇怪的比喻一點都不稀奇。
想歸想,跑還是要繼續跑的。踏著迷霧的步伐齊婭拉在林中飛快的奔跑著,雖然時不時的有些小樹擋道。但看起來他還是比迷霧快了那麼一點的,總能趕在迷霧吞噬之前起步。
站在濃厚迷霧的邊緣,齊婭拉停下來轉身凝望著已經被深深的包裹其中的果林。這裡已經是霧的儘頭,雖然這次擴散得出奇的快,不過還是停在了以往的界限上翻滾著。齊婭拉獵鷹般的的目光就象是兩把鋒利的尖刀,毫無阻隔的撕破了如此厚重的霧氣,如果是身在霧中的話,你甚至能看到齊婭拉那雙瞳孔正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如同漆夜中的明星。
“唉——不知這次大霧又要持續多長時間。”齊婭拉歎了口氣,直覺感到短時間內彆想回‘家’了,無事可做的他百無聊賴的在迷霧邊緣來回溜達了半天。不為彆的,隻是為了能夠在危險來臨時能夠最快躲進果林保命。
“眾神啊!我讚美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再折磨如此渺小而脆弱的我啊!雖然也有說什麼“為了尋求堪當大任的神選騎士而進行神主試煉”之類的鬼東西,可你這也實在太狠了點!恐怕我還沒看到自己將要完成的‘大任’就先不知為那隻魔獸作貢獻了,長得漂亮點的也就算了,要是象史萊姆那樣蠕動的爛泥似的醜八怪那就太慘了。嗚嗚~”齊婭拉恰著腰揚天長歎,努力從眼中擠出幾滴悲傷的眼淚。也許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沒事發泄一下,鬱悶的心情也會好些。不然的話,終年處在這種惡劣環境下恐怕早就發瘋了。
“咦?對了,我剛才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都什麼意思啊!感覺怪怪的,我有學過這些東西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齊婭拉手托下巴,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算啦,可能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發胡話,發胡話。嗯~嗯~一定是這樣。看來我該出去散散心了,釋放釋放壓力。”在為自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的時候,左顧右看的齊婭拉同時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陸地上一向不安全,齊婭拉最終還是選擇從樹上走。雖然那裡同樣潛伏著危險,但比起陸地還是小太多了。
剛剛躍上樹枝,齊婭拉還未來得及稱讚自己愈見靈巧的動作,突然感到周圍飛翔的森之精靈們傳來異常的波動,這是代表危險的信息!
“還真他媽的黴運!”齊婭拉嘴上暗罵,整個身子瞬間弓起來,像一根壓彎了彈簧一樣麵對著危險的方向,雙目緊緊的鎖定前方,姿勢雖然奇怪但卻能給齊婭拉帶來最強的爆發力,在瞬間給敵人以致命的打擊。
隻是一隻低等蛇怪,齊婭拉連劍都懶得拔,一拳就把它那總是不停的吐著長而分叉的紅舌頭的惡心的腦袋和拖著長長的尾巴的醜陋的身軀送回森林深處了。隻留下在空中散落的一些綠色的液體~~蛇怪的血液。
“嘔—真惡心!”齊婭拉甩著不小心沾上幾點蛇血的拳頭誇張的伸長舌頭作出嘔吐的動作。
對這種隻靠速度和肉體力量而完全沒有自然力的下位魔獸,齊婭拉早已不放在眼裡。甚至可以誇張點的說,能夠單純依靠物理速度和力量戰勝現在的齊婭拉的魔獸幾乎是不存在的。不過這並不代表已經沒有魔獸能夠在力量和速度上超過齊婭拉,因為所有的中上級魔獸在戰鬥中都回本能的融合某些自然力。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像蛇怪一類的下位魔獸早在一年多前都已經不敢靠近齊婭拉這個危險人物了,再蠢的東西也有本能,經曆多了也會記住哪些能吃而哪些是吃不得的。平常應該隻有一些中級以上的魔獸像巨目狼之流才會主動向他攻擊。要不然,齊婭拉怎麼會如此緊張!
雖然是有些奇怪,不過齊婭拉也懶得去理,在這裡生存了四年的他,早已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好奇心,否則由幾條命都不夠賠。上次因為泛濫的好奇心,結果差點被一群狂暴化的怪牛給活活撞死的例證直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
向精靈們虔誠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齊婭拉踏上了前往果林的路程。自從來到這裡,他就發現自己突然間好像多了些東西,或可以說某些能力。像這樣感受精靈的波動也是齊婭拉這幾年逐漸掌握的能力之一,而他對於這些曾經救過他數次得精靈們一直都懷著崇高的敬意。在這種極度惡劣的環境下生存,危險總是無處不在的。要想活著就要使自己變得更強。像當年齊婭拉可是連一步也不敢離開那片果林。就算在那有毒迷霧籠罩樹林的時候,即使要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都會在迷霧到來之前將自己牢牢的綁在某一棵粗大的果樹上,免得自己再被濃霧迷亂心神的時候做出什麼要命的事情。最初的一年裡,齊婭拉甚至會生出隻要能得到力量,即使把靈魂出賣給黑暗也無所謂這樣的可怕想法。而現在,即使是遇見強大若獅鷲獸,也能……逃得掉!彆的不說,這逃跑的功夫,即使是長著一對大肉翅的獅鷲獸飛著都追不上,可以說幾乎已經達到人類所能的極限的速度是齊婭拉這幾年裡的最大收獲。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是最快,其中還存在著‘敏捷’和‘靈巧’的差彆。
憑著自己能先一步感覺到危險的能力和另外一套能夠與環境相融合的潛行本領,一向欺軟怕硬的齊婭拉自我吹噓著炫耀似的隨便乾掉了幾隻白癡級的魔獸,一路上仿佛觀光客般在這個魔獸肆虐的森林中穿梭。
這裡雖然是魔獸的天堂,但實際上和大陸上任何一個森林沒甚麼兩樣。那些橡樹、山毛櫸、落葉鬆、雲杉和林中鳥雀所擁有的千種吟唱、萬般聲響。還有森林上麵大片的白雲和白雲上遼闊的天空。
“如果這片森林是在大陸上的話,還會引發某位吟遊詩人的靈感的說不定。”齊婭拉常常這樣想。
齊婭拉也曾經穿過層層枝葉站在某棵參天大樹上向遠處眺望。但事實證明,他當時那個舉動的多麼的不明智。一隻在天空盤旋的饑腸轆轆的獅鷲獸很運氣的發現了這個弱小的獵物,幸好當時距離果林隻有兩步路,不然的話鐵定作了人家塞牙縫的點心。
雖然不免有些奇怪,但就在那片不大不小的果林中,你永遠隻會看到那些溫順的食草魔獸,甚至可以說這裡是所有肉食魔獸的禁區。記的有一次齊婭拉見到好幾隻角豹在這附近一直徘徊,對著滿林的食物直流口水,閃著寒光的尖銳爪子張牙舞爪了半天,可就是不敢進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沒有就是沒有。
“既然結果是好的,就沒必要斤斤計較過程如何如何。”齊婭拉就抱著這樣的信條打發日子,反正他又不會因為奇怪就離開這片果林,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阻隔的茂密的枝葉照映在這裡第一滴純淨的露水上的時候,在森林裡晃了一整天的齊婭拉終於返回迷霧散去的果林。這次運氣好讓人不敢相信,連一隻大號魔獸都沒碰到,就好像它們一個個都躲起來了似的。
迎著已經被重重的枝葉撕扯的支離破碎的陽光,齊婭拉站在其中一棵果樹的樹枝上,環視這片總是掛滿果實的果林,任憑著而那夾著果實清香的輕柔的晨風拂過麵頰,玩弄自己棕褐色的長發,跟隨著果林的舞步歡快的跳動著。整個林子都是那麼的寂靜,隻有微風搖動樹葉時沙沙的歌聲。這種舒適的感覺充斥著齊婭拉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一天來身心的疲倦在這一瞬間仿佛都煙消雲散了。
四周過於平靜的環境,齊婭拉深漆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奇怪“那些活躍在這兒的溫順的魔獸都哪去了,平時它們都會第一時間跑進來的?”
“算了,關我屁事。由得它們去吧!”齊婭拉搖頭失笑,隨手從身旁樹枝上摘了一棵果子,橢圓形的青青的果實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咬了一口,那種獨特的香味頓時彌漫在齊婭拉周圍的空氣中,他用力的嗅了一下,很清新的感覺,仿佛一瞬間連心靈也變得純淨了。
“嗯———”
齊婭拉閉上眼睛發出了一個滿足的鼻音。正是這種完全不用擔心的安全感,他所希望的。
正當齊婭拉連心都沉浸在這種舒適的感覺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不協調的振動從周圍擠進身子一直投射到齊婭拉的心靈深處,引起一陣陣波瀾,它是那麼的細微,仿佛是由天邊傳來一般卻又異常的清晰,是精靈們想告訴他些什麼。可是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變得不明朗起來,不仔細去領會根本感覺不出其中的意思。
“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危險?”齊婭拉眉頭緊皺,仔細的聆聽者精靈的話語。很焦急的感覺,說不出來,仿佛還帶著些恐懼。
“算了,還是離開的好。雖然不知是什麼東西,但能令精靈們也感到如此恐懼,一定不好惹。還是先保命要緊。”齊婭拉歪頭想了想,作出了這個非常符合他的個性的決定。
伸手又摘了兩個果子放進懷裡,他將身子彎成弓狀用力向下一壓,打算借樹枝的瞬間產生的彈力由樹梢處迅速離開。
就在這時,一種好像是被雷電擊中的麻痹感突然有背後襲來瞬間傳遍了全身,齊婭拉差點一頭栽下樹去。一股強大的氣息狂湧而來,伴隨著一種仿佛連靈魂也能擊碎的壓迫力宛若巨槌般重重的敲擊在心靈深處。齊婭拉已經感到背部冷汗直冒,連後頸的汗毛都炸立起來了,身體更是難動分毫。
這時,在齊婭拉已經看不見的後麵,巨大的黑色魔法陣在半空中緩緩的形成。一個閃著紅光巨大的六芒星,被另一個更大的象征平衡的圓環包在裡麵,最外圍是一個最大的象征力量的三角將前兩者全包裹其中。在它們當中的空隙之間,開始浮現出一圈宛若受驚嚇的蛇一般扭曲的花紋。如果被另外一個侍奉大地母神該亞的神官或邪惡巫師看到的話,一定會驚歎於這個巨大的傳送魔法陣毫無瑕疵的完美!
這隻是開始。漸漸的,它開始逆時針轉動起來。愈來愈快的轉動,隨之產生的巨大拉力連一旁的樹木都被牽扯進去了,瞬間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碎葉木屑。打著旋的木屑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線,那是一種充滿破壞欲的美麗。順著這些弧線的軌跡,由陣中心滲出七道長長的各色光帶象是七條鞭子一樣在魔法陣的四周急速的盤旋起來,發出耀眼的光芒,很快就把整個魔法陣罩在其中。
需要動用這麼大而複雜的魔法陣,真不知會是什麼怪物?!
不過此時的齊婭拉已經無暇去管身外之事,他也根本就做不出‘回頭’這個在平時看來異常普通的簡單動作。
………………
魔界,黝暗之國—伊比利亞伊多斯。
黑月堡。
一切故事都發生在這第一輪黑月升起的時候。令人迷亂的黑琉璃的光彩正漸漸籠罩了這座被稱為“伊比利亞伊多斯權柄”的地方——齊歐洛瓦茲·伊比利亞伊多斯山。
城堡大廳,黑之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射進這裡,猶如斜插進來的橫切麵一般將它的一半都籠罩在自己虛無的懷抱中。
“貝露塞布小姐。”
一個站在大廳門口的高瘦黑影開口了,聲音嚴肅而低沉,讓人感到某種無形的壓迫。
“奉主人的命令,我暫時要離開城堡一段時間。請您潔身自愛,千萬彆作出什麼逾矩行為。我不在的時候,妮可負責打點一切,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她。”
黑暗中,一個女孩從某個高處跳下來,輕巧地踏在擦得閃亮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我知道了。”她冷冷地回答,“但是,我沒必要聽你頤指氣使。”當她以示威的目光朝門口望去時,黑暗頓時閃起兩顆嗜血的寶石,如火焰般燃燒出鮮亮的光采。
“話是沒錯……”黑影裹在身上的鬥篷微微顫動,似乎漏出一絲笑意。“不過,我勸您還是乖乖聽話的好。不管您多想折磨……甚至殺掉我,也要等到成年禮以後才行。而在此之前,我仍是您的老師和監護者。我已經在城堡的四周布下結界……如果您不想再受到那種懲罰的話……當然,我認為您是聰明的。”
強大至令人窒息的壓迫緊緊包裹著齊婭拉,一刻也不肯放鬆。甚至讓他產生出自己要被壓成肉餅的可笑想法。那感覺就像是被綁住四肢扔進水裡似的,一個勁的往下沉。
似乎因為某種吸力的緣故,他扭曲的身體開始漸漸漂浮到半空中,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似的。試著吸口氣,卻隻感到一絲細微的冰涼滲入肺腑。他無法得到更多,而這遠遠不足以讓他繼續活下去。
一股無力的挫敗感頓時湧滿心頭。他沮喪的發現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希望顯然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了。
“爺爺,您也在天國看著自己的孫兒吧?看來您可愛的孫兒很快就可以去陪您了。當然,如果他上得了天國的話。”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回想起童年歡快的時光,就像那些騙小孩子的皮影劇一般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第一次唱歌,第一次打獵,還有第一次和漂亮姑娘搭訕……
“我的孩子啊!你若是失去了財產——你隻是去了一點兒;你若是失去了榮譽——你就丟掉了許多;你若是失去了勇敢——你就把一切都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