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持板斧的魁梧大漢突然大聲吼叫著從後麵衝了過來,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他急速揮動斧頭朝齊婭拉砍去,直來直去,卻也頗具威脅。二反應機敏的齊婭拉則迅速旋轉身子甩出馬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弧線,叮的一聲砍中鐵斧側麵,大漢的斧子被這股旋勁推開來,一時收不住勢子的它擦過齊婭拉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發出轟的一聲,塵土飛揚。等這個明顯搞不清狀況的家夥驚醒過來之時,一把刀刃已經放在他的脖子上,從那片閃著流光閃動的刀鋒處所溢出的森森寒氣,讓他止不住汗毛豎立。
“回風!”醜男首領突然一聲大喝,而這個詞就象魔咒般,瞬間讓這幫匪徒完成了由群狼到兔子的轉變,他們刷的一下全撒開雙腿衝叢林跑過去。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齊婭拉歎了口氣,放下壓在對方脖子上馬刀。
“你的同伴們都逃了,”他衝大漢擺擺手說,“你也走吧!”
大漢一言不發的掂起巨斧,跟上同伴的腳步朝樹林跑去,“我從不欠彆人的情,一定會報答你的。”他最後衝齊婭拉大喊。
齊婭拉忍不住笑了,“隨你高興。”他嘟囔了一句。
在匪徒們消失的無影無蹤後,突然感到背部傳來隱隱刺痛的齊婭拉回過頭,立刻覺察到一旁伊莉娜投在他背上的兩道滿溢疑惑的目光,他朝伊莉娜笑了笑,似乎想為自己起先那個驚人發揮解釋些什麼,結果卻感覺眼前一黑,在一陣天旋地轉後,木樁子般一頭栽倒在地上。
……
作賊心虛的貝露塞布悄悄走過去用腳尖捅了捅齊婭拉的身子。“他怎麼了?沒問題吧?”她小聲向一旁正忙著給齊婭拉作檢查的伊莉娜詢問。
“好像沒什麼。大概隻是太累了吧,所以就睡著了。”伊莉娜抬起頭,她拂開幾縷垂過眼簾的發絲,微笑著回答麵前這位正企圖以左顧右看來表示自己隻是隨口問問的小姑娘。
“笨蛋!”少女低聲罵了一句,轉身朝馬車走過去。她悄悄和費爾納斯說了幾句,很快地,前遊牧民從禦座上跳下來,大步走向某個“笨蛋”躺倒的地方。
“我抱他上馬車,到下一個城鎮再想辦法。這樣不耽誤時間。”他在伊莉娜身邊蹲下來說。
而幾乎與此同時……
在大陸的另一邊,結束了今天的行程,黑之國奧丁的最高統治者——皇帝奧爾丁·塞頓·多圖·薩瑪美索多獨自一人回到那棟他親自挑選的住所。並非什麼豪華奢侈的樓群,隻不過是一棟獨立的小閣樓,唯一一點與眾不同就是附近幾乎沒有什麼彆的建築物。
和往常一樣,空蕩蕩的房間上,為數不多的幾扇窗戶全部被密不透風的幽深布簾所遮擋,連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隨著合閉的門板,平躺在鐵架上的大戰戟和奧爾丁的身影悄然融入這這片濃稠至似乎可以伸手抓住的墨色中。
“明年一月新年的第一天,當影之索提亞星再次淩駕於出現在諸神殿上,預示黑河泛濫期即將開始之際,蒼之封印必將為混沌爪牙所撕裂……隻剩下不到一年而已,您認為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趕在那些令人厭惡的家夥之前找到主人嗎?”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可說話的內容又顯然不像。
黑暗中隱約劃過一絲亮光,“這恐怕也隻有那個名為‘命運’者才能知道。”一個仿佛無所不在的溫暖柔美的女聲突然充溢房間每一個角落。
皇帝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可真是不負責任的回答啊……”他小聲嘟囔著。
“奧爾丁……”那個女聲以獨特的節奏繼續說著,“我們偉大的主人決心摒棄神之意誌,創立這個君主政權,正是要國王使人民幸福安樂,不懷忌妒。他給了我們一樣最珍貴的寶藏,那就是我所擁有並有責任予以發揚的——眾生平等。人生來並不公平,因此國王便成了弱勢人民的支柱。保護子民,使國土豐沃,國運昌隆,嬰孩能在母親懷中安枕,寡婦有了保障,河流得到完善的維護,正義也得以伸張。我們的生命其實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要維續這份和諧……”
“說這麼多乾嘛?”皇帝又嘀咕了一句,“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聲音似乎笑了起來。“我知道,”她說,“所以我才會找上你嘛。儘管很危險,但我相信自己並沒有選錯人。現在所能完全相信的就隻有你這一個朋友了。我隻能將這副一般人不可能接受的重擔加諸於你。你要記住我們的對手可是原比毒蛇還要危險,比狐狸還要狡猾。他竟能夠使我和我的眼睛們全無警戒、毫不懷疑,並像蛀蟲一樣侵蝕整個體係。他甚至能假意與你親近以便知己知彼。今後,他對你的怨恨將日甚一日,也將使你永無寧日。他將會躲在某個我無法察覺的地方,利用那些背叛變節者為武器,出其不意地攻擊。如此……你還願意迎戰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吧!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我就告訴你主人所在之處。如果我的感覺無誤,主人應該已經由自己親手解開了‘空虛之印’。”
“什麼?”突如其來的答案使得這位皇帝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竟然已經能夠感覺到了嗎?果然不愧是被尊為紅蓮之導師的您呀!沒想到主人的氣已經強到如此境地……七道靈魂封印……三百年的漫長等待,苟活於世間的我們終於迎來這一天了……好!我馬上派出心腹去迎接主人!”
他猛然站起身來,搖動身邊一根細細的繩子。
不一會兒,閣樓外間的樓梯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身著整潔的侍者服飾,長相普通至可說隻要走進人群就絕對無法認出他的人出現在兩扇傳出咿呀摩擦聲的門板後麵。他垂手而立,一臉肅然。
“用不著刻意露出腳步聲,這樣會降低我的警覺性。照你平時的習慣就可以了。”背負雙手站在窗前的皇帝頭也不回的淡然說道。
“是。”簡短至極的回答,但語氣中卻透出令人無法懷疑的絕對忠誠。
“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辦。”
皇帝轉過身來,淩厲的目光在這片黑暗中閃動著毫不掩飾的鋒芒。
……
夜幕初合,天色暗了下來,在廖廓的天邊,太陽和月亮同時掛在兩頭,它們都發著紅光,似乎有點血的味道。
齊婭拉已經躺在一張床上,當時大致是下午六點半鐘。離天完全黑下來還有半個鐘頭。他的手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緊握成拳。他似乎聽見自己動脈管裡傳出的隱隱跳動,正如人們在黑暗中聽見鐘表滴答作響。他隱約感到正有兩種力量同時在身體裡活躍。死正從一邊前進,生也正從另一邊追來。他不害怕,畢竟相同的經曆不知有過多少回,又不能沒有遺憾之感。就象那些突然遭受一場驚人災禍的人們,這幾年來對他而言就象是一場惡夢,而這惡夢的眼睛又似乎始終躲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密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為了向自己證明完全沒有受到夢魘的控製,他需要伸手在身上某個足夠敏感地方擰一下以便帶來些痛的感覺。於是……
他大叫一聲,猛得睜開眼睛。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當齊婭拉走過樓梯拐角處時,一名神態肅穆,胡子刮得精光。穿著黑禮服的侍者從另一端迎了上來。說實話,也許是因為他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打扮和這個聽差的衣褲作了比較的緣故吧,這個侍者穿戴如此整齊,不由讓齊婭拉升起一絲緊張感,連心臟也不爭氣地多跳了兩下。
侍者在恭敬地鞠躬行禮後問道“冒昧打擾您,請問閣下是齊婭拉·齊繆爾先生嗎?”
齊婭拉愣了一下,但他很快猜到可能是伊莉娜他們某一人的留言。“是我。”他很乾脆地回答。
“您的一位同伴托我轉告閣下。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奇跡宮殿’找他。”
“奇跡宮殿?”
“是的,閣下。”侍者點點頭,“那是本地一間有名的酒館。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這兒有人可以為您帶路。”
“那麻煩你了。”齊婭拉半鞠身謝禮。
“這是我的榮幸。”侍者在殷切還禮後搖響手中的小銅鈴。
“給這位尊貴的先生找一位向導。”他對一個走上來等候吩咐的藍襯衫說道。
“您稍等。”侍者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樣板。
齊婭拉點點頭,他在心中祈禱著自己千萬彆有什麼失禮的行為。
……
“奇跡宮殿”這座有名的酒館座落在庫帕鎮裡,小輪街和旗手街交角之處。這是底樓的一間大廳,相當寬敞,非常低矮,弓窿的中央落拱點支撐在一個粗壯的黃色木柱子上。擺滿了桌子,牆上掛著閃亮的錫酒壺,隨時酒客滿座,有大量的,臨街是一排玻璃窗,大門旁有一架葡萄藤,門楣上有一塊嘩啦直響的鐵板,安在鐵軸上迎風轉動,上麵畫著一個酒杯和一個風騷女人,已經被雨水淋鏽了。朝向街道的這麼一種風信雞就是招牌。
它的名氣並非自身的功勞,所謂“奇跡宮殿”其實不過是一個下等酒館。不過,那是盜賊們的酒館,一切都沾上了葡萄酒和血的鮮紅色的地方。這裡到處都能聽到粗野的大笑和淫蕩的歌聲。來這裡的人人均是自得其樂,自說自話,罵罵咧咧,根本不聽彆人在說什麼。酒罐子碰得直響,響聲起處就是一陣爭吵,破罐子又把襤褸衣衫撕得粉碎。
暮色蒼茫,街口已經黑了。燭火通明的酒館遠遠發射光芒,象是黑夜裡的一座打鐵爐,所有破爛的農具、刀槍都在這裡糅合搓碎。我們可以聽見碰杯、嚼食、叫罵、吵架的聲音從幾處破玻璃裡逸出。透過酒館門窗玻璃上蒸騰的水氣,隻見幾十張模糊的麵孔蠕動,不時傳出一陣轟笑。行人蠅營狗苟,匆匆經過這喧鬨的窗前,未及一顧。偶爾,有那麼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跑來,掂起腳尖,夠著窗戶,向酒館裡麵叫嚷,唱出當時的人們用來嘲笑酒鬼的古老兒歌“酒鬼,酒鬼,跳下水!”然後歡叫著一溜煙跑沒影了。
酒館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新來的客人出現的門口,他披著一件繡有金百合花的天藍色披風,酒館裡的熊熊火光一時間映紅了他略顯蒼白的麵龐。坐在最靠裡的黑暗角落,一個罩著黑鬥篷的年輕人突然抬起頭來,隱藏在陰影後的麵色陰沉,那夜魈般的眼神好象是在審視新來的客人。
“是他嗎?導師所說的那位主人……還是再觀察一陣子好了。萬一搞錯了,大概會被導師給做成烤小鳥吧?嗚……當然也可能是烤老鼠?誰知道呢?”他以發呆般的表情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接著又低下頭繼續喝酒。就如同導師說得那樣,這家夥屬於那種心裡愛琢磨事但臉上表情平淡的人。如果一個人的心思都用在肚子裡了,那麼臉上看起來必然是傻呆呆的。這一點無須證明。
另一端的齊婭拉當然不可能知道已經被人關注。他正打量著整間酒館,熊熊大火在一塊寬闊的圓形石板地上燃燒,火焰燒紅了正燉滿鮮肉的大鍋的三隻腳。圍著火堆,橫七豎八放著幾張破爛桌子。注意,是破爛,而非破舊。從光澤上看,它們還沒經曆多少月份。這些桌子上閃爍著葡萄酒和麥酒漫溢的罐子,圍坐著許多醉漢,他們的臉上由於火光,也由於喝多了酒,通紅發紫。其中一個大肚子,頭滿腸肥的家夥,正肆無忌憚地把一個胖乎乎的肉感摟在懷裡親熱。一隻大狗一旁蹲坐著,盯著火。或者說,盯著火上的肉。一個孩子正在哭叫。大概是偷來的吧?齊婭拉早就知道這類勾當。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無可避免地鉤起了他的興趣。一個大約有十四、五歲的女孩兒,纖纖的小手,粉色的嘴唇,垂過長而翹的睫毛的絳紫色發稍下是一雙紅寶石般明亮的眼睛,眼白微微透出一層蔚藍色的光暈,一身蕾絲花邊的黑色洋裝的她在此地顯得如格外嬌弱卻又漂亮的出奇。她正坐在一張又圓又矮的木凳子上,垂吊著雙腿,下巴隻夠得到桌子邊,悶聲不吭,隻是在齊婭拉進門那一瞬間似乎朝他那邊看一眼。
“這裡。”一個低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出來。
把注意力從少女身上移開,齊婭拉朝發生聲音的地方看過去。在那張座滿客人的長桌子旁邊,一張不大的空桌子旁隻坐了一個人。年輕卻麵相沉穩的前遊牧民費爾納斯正朝他招手。
驚喜的齊婭拉穿過人群朝他走過去,酒館裡凡是還有些清醒的,差不多都把目光集中在這個長相漂亮的年輕人身上。這與貴金屬或是珠寶對他們的吸引不同,新來客人不合時宜的衣著打扮引起了他們的好奇跟警覺。尤其是那朵金百合花——代表那位實力雄厚的鐵岩城主人的家族徽章,這類身份高貴的公子哥兒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在他們眼中的“下賤地方”的,而且這個人還同時佩帶兩把不同的武器,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嗎?不過這僅止於關注,他們在這裡是個圈子,本地人和定時繳納保護稅的外地人形成的聯盟。像所有的黑話王國一樣,在未觸即他們的利益之前,這個庫帕鎮的黑話王國從不主動挑起事端。
“你在這兒乾什麼?”他一屁股坐在前遊牧民對麵問道。
“聽故事。”從費爾納斯口中出來的答案依舊那麼簡練。
“聽……故事!?”齊婭拉一臉驚訝。
費爾納斯點點頭。“你這身打扮可不太好,”他說,“在這裡,是會惹來麻煩的。”
“哎?”
“不過算了,反正都已經來了,一起聽故事吧!”
費爾納斯不再說話,他顯然已經把注意力轉回隔壁的長桌子上,那裡圍滿了客人,他們正聊得緊張起勁,他們在互相講著各自的冒險故事,這些故事有的是道聽途說來的,有的則是他們親身的經曆,當然也有些隻不過是為了換得彆人敬畏目光的瞎編亂造。
“左邊那個是個小商販,右邊是個盜賊,中間那個大概是那位貴族手下的密探。他們正在聊一支近來名聲大振的傭兵勁旅。迪克·哈默杜爾和皮特·霍爾貝斯,老戴斯的鐵手傭兵團,這些人此時正在附近的幾座鎮子間徘徊,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費爾納斯突然開口說道,“在這裡,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就得到一些寶貴的信息。”
齊婭拉僅以點頭作為回答。單從彆人的言談話語中就能推測出他們都是些什麼人,這可是門技術。他儘量不讓自己打擾到費爾納斯的思路,而且相對而言,他也有自己的目標。
那幾個坐在女孩兒周圍的漢子,外鄉打扮的他們自從齊婭拉進門那一刻起就開始顯得坐立不安。雖然他們極力想表現的平靜,但那不時的抽搐的麵孔和拙劣的演技可瞞不了一個像齊婭拉這樣精通門檻的老手。
“他們是在害怕嗎?這和那個漂亮女孩兒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一群綁匪?”齊婭拉不時打量他們,倒沒彆的意思,隻是覺得好奇而已。年輕男人的好奇心就象他們對風騷女人的幻想一樣,在很多時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它們無法因意誌而轉移。
他儘量讓自己的麵孔看上去平靜又溫和,以免更加刺激到這些緊張兮兮的家夥。
至於那個角落裡的男人……
“你……是笨蛋嗎?”
“啊!?”
披黑鬥篷的年輕人猛地抬起頭。他麵孔抽搐,目光驚駭地四處張望。
“導……導師,是您老人家嗎?”
“老……人家!?”
“哦,不!是我喝多了,說胡話呢!您怎麼可能會老呢,絕對天下第一年輕!”年輕人有些語無倫次。
“你……!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白癡學生!這簡直是所有紅蓮魔導士的恥辱!”
“是,是!導師教訓得是!”
“算了!總之……我很快會有所行動,你記得千萬給我好好配合,不就把你變成烤烏鴉!”
“明……明白!”年輕人使勁抹掉額頭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唯唯諾諾地回答。
與此同時,當齊婭拉發現女孩正朝他這邊望過來的時候,他很自然地回應了一個善意的微笑。於是……那女孩突然從凳子上跳下來,朝拎起裙擺衝他跑過來。
“哥哥!”女孩以充滿期待的稚嫩聲線怯生生的喊道。
“哎!?”
齊婭拉愣在那兒,“應該不可能是在叫我……開玩笑吧?”他呆呆地看著女孩離自己越來越近,隻覺得腦袋裡麵比倒了一盆漿糊還要亂上好幾倍。
那幾個大漢騰地站了起來,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與詫異,但仍迅速朝齊婭拉這邊衝了過來。
女孩靈巧地抓住齊婭拉的衣角躲到他背後。最靠前的那個長了一張獒犬臉的壯漢,他揮動著拳頭向齊婭拉打來。麵對這個不斷逼近的如碗邊般大小的拳頭,齊婭拉瞬時驚醒過來,他一下子抓起一支啤酒杯迎著大漢的拳頭撞去。大漢沒有打中齊婭拉,而他那一擊卻把杯子給打碎了。就在這一刹那,齊婭拉騰地跳起來,從下麵對著那家夥的下巴猛擊一鉤拳,儘管他的身體又粗又壯又重,卻被這一拳打得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他撞翻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然後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