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江然倒也有些後悔,這屬實唐突。
換個地方,直接被人當成登徒子打死,都沒臉喊冤。
倒是葉驚霜愣了一下,不等江然開口找轍,就已經低聲說道
“那就多謝江公子了。”
說完之後,背對著江然褪下了衣衫,現出了身後那一記血肉外翻的刀傷。
江然此時要是再反悔,那才是真的得罪人了。
當即隻好將止血生肌膏拿到了過來,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指尖輕觸肌膚,葉驚霜身軀便輕輕一顫。
江然咳嗽了一聲,打破氣氛
“既然無心鬼府如此神秘,那這四句話,又是怎麼流傳出來的?”
“雖然誰也不知道無心鬼府到底在什麼地方,又是如何險惡之所在。
“但得知道……那些踏入了無心鬼府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無心鬼府大門不開,隔絕塵世之外。
“一年兩年尚且可以,三年五載勉強也行,十年八年固守一地,終此一生不能離去,終究是有人心存不甘。
“所以,七十年前曾經有一個大魔頭,本來已經銷聲匿跡多年,卻忽然現世。
“當即便有俠義道江湖豪傑,聚集人手,想要剿滅這魔頭,為江湖除害。
“最後將其困在一處荒山之上。
“卻沒想到,這魔頭手段高明,連番廝殺之下,不僅僅未曾將他斬殺,圍剿之人更損失慘重,一時間,魔焰衝天,不可一世。”
葉驚霜給江然講這故事,尷尬之情便消退不少,而且這當中也著實沒有幾分旖旎之色。
處理傷口劇痛至極,需得以烈酒清洗,其後塗藥,聚攏傷處,纏繞細布以固定。
每一步都讓人痛不欲生,她頭上早就已經泛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般情景之下,說說話反而可以轉移注意力,減輕不少痛苦
“昔年圍剿此人,家祖也曾參與。
“當時他老人家已經做好了必死之心,卻沒想到,就在那魔頭大開殺戒之時,一個聲音幽幽傳來,說的便是我方才提到的那四句話……
“小時候這些事情爺爺當故事講給我聽,據他老人家所言,說話之人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人尚且還好似遠在天邊。
“第二句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場中。
“他一身錦緞黑衣,臉上帶著一張鬼麵具,唯一能夠見到的一雙眸子,蒼白淡漠。
“而當時場中那般多的豪傑人物,竟然無一人發現,他究竟是如何來的!
“至此,他開口說了第三句,不等這句話說完,那不可一世的魔頭,就渾身抖若篩糠,再也不複那囂張氣焰。
“口中高呼‘府主饒命’。
“那位府主卻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之後,便剜出了那魔頭的心。
“家祖曾言,那魔頭也不是閉眼等死,在府主出手的時候,他也曾經出手抵禦,卻毫無作用,被那府主一招擊潰。
“其後他自那魔頭身上取出了一枚令牌,攥著那顆心,轉眼不知所蹤。
“在場高人眾多,卻無一人敢攔。
“家祖曾言,此人武功之高,乃是他生平僅見。
“無心鬼府,定有大恐怖!”
江然聽完之後,卻表情古怪
“我怎麼聽上去……倒是覺得,這就是一處大牢啊。”
“大牢?”
葉驚霜一愣,此時身後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她將衣服穿好,整理利索。
回頭看向江然
“公子何出此言?”
“你看……窮凶極惡,罪大惡極,關在一起隔絕塵世。
“這不就相當於打進了大牢之中,終生囚禁嗎?
“而且,有人越獄了,那府主還負責出來善後。”
江然隨口所言,倒是讓葉驚霜半晌無語,有心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因為,她覺得江然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