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若是他不來蒼州府,英雄大會如期舉行。
屆時一群江湖好手攻山,府尹大人暗中出手,硬打飛雲寨。
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打算。
而落日幫一滅,更是少了為虎作倀之輩,可保蒼州府無恙。
倘若李飛雲來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之中當真還有暗手,此人另有一層依仗。
也好早點防範,做另一手準備。
否則的話,哪怕不打草驚蛇,關鍵之時再生變故,本來十拿九穩的一局,說不得就會大敗虧輸!
這世上謀局,誰也不敢說萬全,不同的情況發生之後,得進行不同的調整,才是上佳之策。
當然,也有可能真的是李飛雲練功練得腦袋壞掉了。
跑到蒼州府找死……這一點,不管是江然還是如今的府尹,都是喜聞樂見。
江然一路往客棧走,心中一邊將蒼州府整個情況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
隻覺得這人心果然難測。
看上去是一件事,實際上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水麵之下,說不定就另有漩渦……揭開一切的表象,方才能夠看到真相。
而在這整個過程之中,能夠被稱之為意外的,大概便是唐家了。
江然想到這裡就歎了口氣。
這幫人……真就鬼神難測。
自己初入江湖不久,怎麼就遇到了他們?
隻是想到這裡,卻又感覺這想法來的莫名其妙……身在江湖,又不是勇者鬥惡龍,一級一級的對手排著隊出現,讓你打怪升級。
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突發狀況,這也是江湖莫測的根本。
擦身而過的路人,可能是絕頂高手,街邊要飯的叫花子,說不定就是殺人無算的大盜。
哪有一定之規?哪有你初出江湖,就絕對遇不到高手的道理?
而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就發現,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竟然格外的多。
叮叮叮叮,接連不斷的清脆之聲就在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傳來。
江然縱身上了屋頂,朝著那頭趕去。
片刻之後,便見到街道之上正有三個人在大打出手。
其中兩個人正在聯手圍攻一個人……被圍攻那人,一身素白衣衫已經染血,四方大臉,濃眉大眼,相貌堂堂……
程即墨!
江然一愣
“怎麼又被揍了?”
心中念頭轉動之間,就見飛羽針下,一雙肉掌接連出手。
此人出手速度不快,每一掌都能夠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可偏偏這慢吞吞的掌勢,竟然將飛羽針或接或拍儘數擋下。
江然知道飛羽針之中暗藏機擴,古怪的是,此人掌力碰觸那飛梭的時候,全然未曾激發。
“好綿柔的掌力……”
江然看出端倪,此人不僅僅是掌力綿柔,身法更是古怪至極。
似水柔和,卻又無孔不入。
配合掌力,僅憑此一人的本事,便讓程即墨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就聽一側有人聲傳來
“看招!”
程即墨猛然回頭,一根木棍當空劈下。
他不退反進,腳下接連點了七步,直入中宮,雙手連動或打或戳,用的正是一門小巧精致的近身功夫。
用棍子這人似乎也未曾想到,程即墨竟然這般膽大,這一棍子尚未揮出,就被程即墨連戳帶打的招呼了好幾下。
隻不過,招式落處,那人不僅紋絲不動,胸腹之間更是發出空空之音。
就好像,程即墨打的不是人……而是一根空空落落的木頭。
反倒是程即墨隻覺得雙手劇痛難忍,一股反震之力更是讓他口中嘔血。
正難以為繼之時,這棍子已經到了頭頂。
當即心頭一震知道是必死無疑。
正閉眼等死,就聽叮的一聲響傳來,一把單刀已經將這棍子架住。
造化正心經一轉,手持木棍那人頓時如遭雷噬,胳膊一抬抽身便退,接連甩手,滿麵駭然
“造化真氣?今夜出門沒看黃曆,莫不是撞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