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凳子上。
吳娘子怒目回頭
“你!!”
年輕人理都不理她,便坐在了她的身邊,對江然笑道
“落日坪上的時候,我見過你。”
江然點了點頭
“還沒請教?”
“吳笛!”
年輕人抱拳拱手。
江然一愣,這才乾巴巴的笑了笑
“兄台這個名字,行走江湖隻怕多有不便。”
吳笛撓了撓頭
“是這個道理,所以平日裡我也不敢自報姓名。
“其實這個名字還是我後來給自己取得……家鄉的名字在這邊用,屬實不便。”
“哦?”
江然一愣,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笛族?”
吳笛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
“很明顯嗎?”
“外表不明顯……”
江然搖了搖頭
“就是名字有點明顯。”
“……看來真得改個名字了。”
吳笛低聲說道。
金公子聽的一臉莫名,正要開口詢問,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一抬頭,卻是自家的老奴出手,將自己拽到了他身後。
再看周圍,就發現周圍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更有甚者,握著刀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金公子呆了呆,把腦袋從那老奴的肩膀邊上探了出來
“笛族是什麼族?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必緊張,不必緊張。”
吳笛則連忙擺手
“江湖上對我笛族誤解太多,其實我笛族沒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可怕。”
隻是他這話效果並不好。
為首那老奴不僅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下警惕,反而更加擔憂。
沉吟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我家公子不知深淺,方才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少俠見諒。
“若是少俠在我家公子身上施展了什麼手段,也請高抬貴手。”
“沒有啊。”
吳笛搖了搖頭
“我和金公子一見如故,而且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沒事在他身上施展什麼手段?”
金公子也連連點頭
“就是,我們兩個……”
隻是話音至此,他的麵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黑氣。
倏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兩眼一閉翻身就倒。
那老奴瞬間雙目圓瞪,口中怒喝一聲
“拿下!!!”
身後眾人雖驚不亂,嗆啷啷刀兵出鞘,直取吳笛。
吳笛也蒙了,他過來除了是因為金公子熱情非常,讓他心生好感之外,也是因為他在落日坪上的時候,曾經見過江然。
知道這是江湖上的大人物。
想要過來結交一番……
因此,他從未在這金公子的身上施展什麼手段,他根本也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
誰能想到這金公子這麼不講究,說吐血就吐血,說昏迷就昏迷。
眼看著刀兵到了跟前,吳笛也不能束手待斃,當即隻好出手反抗。
那老奴則雙手抱著金公子,手忙腳亂的查看情況,然而查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獲。
隻能將目光放在了處於被圍攻之中的吳笛身上。
雖然看的出來,吳笛出手很是克製,可一旦金公子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就是潑天的大事。
因此這老奴也不敢放鬆,沉聲開口
“這位少俠,我家公子是千金之軀,萬萬不可有失。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還請如實道來,否則的話,可莫要怪老朽不客氣了!!”
他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勉強沉穩,說到後來,語氣急切之中,還帶著一絲尖銳。
江然和唐畫意葉驚雪等人對視一眼。
都是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董青城,李修無等人也被這邊的情況吸引,各自抱著胳膊在那看熱鬨。
江湖是非,最好莫要輕易沾染。
就算是想要路見不平,至少也得弄清楚前因後果。
吳笛很是無語
“這件事情,真不是在下做的……
“這……這根本就是無妄之災。
“你們切莫動手了,否則的話,我也留不住情麵了!”
“你敢!?”
那老奴言說至此,也是亂了分寸,伸手將那金公子安置在一旁,身形一晃便已經自人群之中穿梭而過。
眨眼就到了吳笛跟前。
雙臂一展,一股股罡風將周遭的桌椅儘數卷飛,緊跟著兩掌淩空一轉,順勢送出。
吳笛聽到這風聲不對,哪裡還敢相讓?
內息運轉之間,在場眾人都好似聽到了某些異蟲鳴叫之聲。
旁人聽到這聲音倒是無妨,吳娘子卻發出了一聲悶哼,嘴角當即便有鮮血滲出。
說遲實快,吳笛兩掌儘出,已經跟那老奴的雙掌碰在了一處。
轟隆隆!!!
兩人罡氣激蕩,周遭三丈範圍之內,爆裂之聲不絕於耳。
茶肆算是倒了血黴,整個徹底坍塌,周圍的桌子被這兩個人的罡風直接攪碎。
更有一些上麵還浮現了一抹青意。
吳笛環顧周遭,麵色難看,禁不住喊了一句
“我內息有毒,泛青之物,皆不可觸……噗!!”
一句話說到最後,到底是泄了內息,被那老奴內力有機可趁,破開了經脈受了內傷。
一口鮮血噴出之後,整個人更是萎靡。
想強打精神頓足還手,卻又哪裡能夠?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這口氣泄了之後,那老奴的內息正是源源不斷逞凶之時,他想要再重整旗鼓,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便隻能被那老奴內息壓迫,將他整個人推的不住後退。
兩人所過之處,不斷有爆響傳出。
如此退了足足七八丈遠,那老奴怒聲喝道
“還不快說,你到底在我家公子身上施展了什麼手段?”
“我……我沒有……”
吳笛咬牙切齒,堅決否認。
“好!!”
那老奴眼見於此,足下一頓,兩掌力道一變,直接將吳笛震飛出去。
吳笛身形跌落地上,想要爬起也是無力。
那老奴卻不管這些,飛身一步上前,正要拿住這年輕人的咽喉。
斜刺裡便伸出了一隻手,輕輕一扣就抓住了他的腕子,隻聽一個聲音傳來
“有點看不下去了……
“老人家行事未免有些太過武斷?”
那老奴順勢抬頭看去,出手之人正是江然。
老奴眉頭微蹙
“少俠有話教我?”
“不敢。”
江然輕輕搖頭
“隻是覺得,這件事情或許另有蹊蹺。
“我和這吳笛可以算得上是初見,卻也看得出來,此人心性純淨,雖然修的是毒功,卻不願意輕易傷人。
“他能夠在和你交手的關鍵之時,開聲免得旁人受他內息之中的毒物所害。
“又豈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下這狠手?
“你與其交手應該明白,他內功或許稍遜你一籌,然而其人武功另辟蹊徑,真的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倘若他不開口說那一句話,你想要拿下他,隻怕沒有這麼容易。”
那老奴眉頭緊鎖
“怕隻怕此番情由,皆有算計藏心!”
江然點了點頭
“可另有一問……如果他當真處心積慮,想要殺你家公子,又何必讓這毒當場發出。
“世人皆知……”
他說到此處,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麵如金紙的金公子一眼,感覺這話說的有點過了,便小心措辭
“你我都知道,笛族擅蠱,手段出神入化。
“他想要殺人的話,完全可以今日下蠱三年之後再讓這蠱毒爆發。
“何必將自己置身於這凶險之境?
“因此,依在下看,老人家還是手下留情的好。
“萬一你家公子的毒,不是他下的……說不得就得由他來救命。”
其他的姑且罷了,最後一句話入耳之後,這老奴的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江然輕笑
“你可得思量好了,你家公子隻怕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