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如今,咱們都全然不敢染指……否則的話,玲瓏亭追究下來,咱們也擔待不起,還請公子見諒。”
“也就是說,就算我想要花錢買,飛龍當家都不肯了?”
江然將目光看去。
飛龍當家似乎一瞬間有些意動,最後歎了口氣
“實不相瞞,這一趟做的買賣太大。做的事情,也有點超過了。
“若是沒有玲瓏亭在後麵善後的話,那一村子三百多人的性命,我交代不過去。
“所以,隻能對公子說一聲抱歉了。
“不過,公子若是實在喜歡的話,可以隨咱們一起去一趟玲瓏亭。
“玲瓏亭不會拒絕主顧。
“哪怕已經有人提前下定,但價高者得從來都是玲瓏亭不二的規矩。”
“原來還能這樣……”
江然笑了笑
“可惜,我等不到玲瓏亭了。”
飛龍當家一愣,就見江然屈指一點。
碰碰兩聲響,那兩個攔著他的漢子腦門上便各自多了一道指印,身形跌飛而去,不等落地,就已經氣絕而亡。
江然不理會飛龍當家如何表情,向前一步已經來到了那囚籠跟前。
就聽一聲怒喝
“早就看出伱不懷好意!!!”
粗如兒臂的熟銅棍嗡的一聲便朝著腦門砸下。
江然隨手一把將熟銅棍接在掌中,輕聲開口
“鬆手。”
出手的正是那頭陀,他牙關緊咬冷笑連連
“做夢……啊!!!”
最後嘴硬忽然變成了慘叫。
江然用力一奪,引得他虎口撕裂,鮮血淋漓。
就見江然單手拿著熟銅棍,兜頭就打。
那頭陀避無可避,隻能雙手交叉在頭頂,任憑這熟銅棍落下。
隻聽砰的一聲響,骨骼破碎的聲音頓時響起,他兩條胳膊一瞬間就給砸的稀碎。
江然也沒有多餘表情,隻是隨手舉起熟銅棍再一次砸了下去。
一棍,兩棍,三棍……
手裡的熟銅棍好似沒有重量,就跟一個普通的麥稈一樣。
將那頭陀砸的雙臂血肉模糊,整個腦袋都擠進了腔子裡,江然這才隨手一掃,那頭陀兩百多斤的身軀,就好似是一個破布口袋一樣,直接從破廟之中飛了出去。
跌入了外麵的夜色之中。
江然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對那飛龍當家說道
“抱歉,下手有點狠,主要是你這故事,太上頭了。”
飛龍當家麵沉如水,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見江然隨手將那熟銅棍擰成了麻花,扔到一邊,又探出一隻手,一把抓在了那囚籠的門鎖上。
五指一用力,那鐵鎖頓時好似一灘稀泥,直接從江然的指縫之間湧出。
他隨手一拽,登時將鎖頭拽掉。
再伸手就將牢籠打開。
卻在此時,牢籠之中的女子忽然睜開了眼睛,麵無表情,眼泛殺氣的看了江然一眼
“多管閒事……”
說完之後,不等江然伸手去拉。
她竟然自顧自的站了起來,直接從籠子裡走了出來。
江然站在原地呆了一會,這才如夢初醒。
苦笑了一聲,看向飛龍當家
“看來,單純的人也並不是不會演戲。
“畢竟有些人看似單純,其實……心思還是很黑的。”
剛剛走出牢籠的姑娘,聞言腳步頓了一下,又冷冷的看了江然一眼,眸子裡劍氣彌漫。
最後一閉眼,來到了葉驚霜的身邊坐下。
看了看葉驚霜,又看了看葉驚雪,眸子裡劍芒一掃,輕輕點頭
“好久不見。”
“你們……是舊識!!”
飛龍當家總算是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
同時也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當江然看到籠子裡這個姑娘的那一瞬間。
今天晚上雙方就不可能善了了。
隻是,現如今看來,籠子裡的這個女人也沒有這麼簡單。
她看似是中了迷藥,被自己一行人拿下。
實際上卻是佯裝不敵。
自己雖然是一步一步的實行計劃,對方卻也是將計就計,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心念至此,飛龍當家想都不想,便是一聲輕呼
“撤!!!”
對於飛龍當家來說,今天晚上最倒黴的一件事情,就是閒著沒事跑到這個破廟之中借宿。
錯非如此,豈能遇到江然?
而看方才江然隨手打死頭陀的武功,此人的本領果然是可以給白露撐腰的。
餘下眾人都是什麼樣的本事尚且不知,但想來也絕對不是尋常人物。
這等情況之下,不走還留在這裡等死嗎?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縱然是想走,又如何能夠走的了?
江然輕輕一揮手,第一個飛身而去的便是洛青衣。
洛青衣自己的父母便是死在了山賊的手中,因此當聽到飛龍當家說斬了人家父母的一隻手,要挾那姑娘的時候,他就已經恨不能出手將這幫人儘數擊斃。
如今得了江然的命令,哪裡還會猶豫?
大象神拳當即出手。
擋者披靡!
飛龍當家更是駭然,一個燒火做飯的都有著等拳法?
眼看著洛青衣雙拳揮舞,所向無敵,飛龍當家不得不停下腳步,狠狠打出一掌。
正好跟洛青衣的拳頭相對。
本想這一掌縱然不能將對方如何,卻也至少得止住對方的步子。
卻沒想到,全掌相接,洛青衣半步不退不說,一股蠻橫到了極致的拳勁,混合著自己熟悉的掌力,以翻江倒海之勢倒卷而回。
這股力道古怪至極,飛龍當家隻覺得自己周身內力對此好似都不設防一樣。
任憑其長驅直入,整個人更是倏然倒飛而去。
人在半空之中,方才察覺到,這出拳的漢子手上竟然有一雙銀絲手套,火光之下,熠熠生輝。
正是摘星手!
如果說,目前江然已知的十二天巧之中,最讓江然覺得驚豔的,除了永生燭之外,便是摘星手了。
此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任憑你千鈞巨力打來,不僅僅能夠消弭於無形,更能夠折返三成。
可以說,戴上摘星手,一個尋常江湖武人,便可以一躍成為頂尖高手。
飛龍當家不知道這當中道理,一個照麵就已經身受重傷。
與此同時,那個身材不足三尺的侏儒,忽然整個人縮在了鬥笠之中。
一寸寸刀刃自鬥笠向外延伸,身形一縮,打著旋的飛竄。
所過之處,頓時慘叫連連。
隻是他並非是朝著江然等人撲殺,而是往外逃竄。
所傷的都是他們自己人。
此舉看似莽撞,其實卻是有自己的精明在其中。
有句話說得好,在被野獸追的時候,不必跑過野獸,隻要能夠跑過一起逃跑的同伴就可以了。
如今這幫人被刀刃所傷,隻能留下,待等江然等人對付這幫人的時候,自己就可以趁亂逃之夭夭。
而此人也果然成功逃到了破廟之外。
正想著就此逃出生天,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道極為銳利的破風之聲。
聲音好似自九天而來。
不等他做出反應,一支碩大的羽箭,便已經穿透了鬥笠,將他整個人貫穿,釘死在了地麵之上。
身軀緩緩自鬥笠之下伸出,鮮血流淌,他努力翻開雙眼,想要看看射箭的人在何處。
然而目之所及,唯有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破廟之中的白露,瞳孔猛然收縮。
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可破廟屋頂,她無法穿透,心中卻好似擂鼓一般。
再看江然,眼神已經有些驚疑不定。
江然對此有所察覺,臉上卻不動聲色。
金氏餘孽,追雲逐月箭,在這青國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總得想辦法打聽一二。
適當的讓厲天羽展示一下手段,又局限於幾個人之間,不會讓消息擴大,正是恰到好處的試探。
心中正想著這個的時候,就發現方才救下來的姑娘,忽然轉身朝著破廟之外走去。
江然身形一晃,攔住了她的去路,黑著臉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時邈,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