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禦書房之後,寶庫主事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已經行走無礙的海懷深
“看來你傷勢也沒那麼重……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來禦書房的路上。”
“那你不早點起來?”
寶庫主事大怒
“你是想要讓我在前頭給你頂雷?”
海懷深趕忙說道
“誤會,誤會……好了好了,彆生氣,彆生氣,我給你賠不是了。”
說著趕緊躬身一禮,一揖到地。
那寶庫主事哼了一聲,也不理他,便是大步往前走。
“等等我,等等我……”
海懷深趕緊追了兩步,可剛跑了兩步之後,便是連連咳嗽,那寶庫主事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嘴角又有鮮血流淌,正使勁往回咽。
“沒事吧?”
“……這一掌哪裡有這麼好接,我雖然確實是在路上醒來的,但是又昏過去了。”
海懷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會大梵禪院的大梵金剛訣,你又說他會施展左道莊的天意倒懸不滅神功。
“那他到底是大梵禪院的和尚,還是左道莊的賊寇?
“聽他聲音,歲數也不算大,怎麼會有這般高明的武功?”
那寶庫主事聽到這裡,忽然抬頭看了海懷深一眼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驚神刀江然?”
海懷深不等他開口,便先一步說出了這個名字。
兩個人對視一眼,卻又同時眉頭緊鎖。
這裡麵有些事情是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最後還是寶庫主事率先開口
“驚神刀江然武功確實是極為高明,尤其是錦陽府那一戰,一招觀滄海,破儘百萬軍。
“更有甚者,聽聞此人初出江湖不久,就曾經施展過類似於大梵禪院大梵金剛訣的武功……
“你說,如果此人所用的當真是這門武功,他又是從何處學來?
“據聞,此人從未來過青國,又如何能夠從大梵禪院偷學到這門神功?”
“不僅如此……”
海懷深沉聲開口
“他那一招觀滄海也是大有名堂……據聞他的刀芒是從暗影之中滋生而出。
“施展之後,暗影現出刀芒,排山倒海,無窮無儘的懸浮在其背後,隨著他刀芒飛出,無人可擋。
“你覺得,這像什麼?”
“左道莊的萬影無形劍!!”
“正是!”
海懷深立刻點頭
“此人自來到青國之後,我總覺得有朝一日會跟他碰上。
“然後便發現了一個極為巧合的事情……
“他雖然從未來過青國,但是他曾經殺過一個身懷大梵金剛訣的佛門敗類。
“此後,他便有了一身類似於大梵金剛訣一樣的武功。
“萬影無形劍你是左道莊鎮莊絕學。
“據我所知,當今左道莊內,隻有一個人會……正是左道莊莊主。
“可是,這位莊主便在錦陽府柳院之外,被江然斬了腦袋。
“你說,這一切到底算不算巧合?”
“難道江然此人,當真天縱之才。
“他可以在和人交手的過程之中,逆向推斷,學會對方的武功絕學?”
寶庫主事眉頭緊鎖
“那你可得小心一點你方才出手,如果那人當真是江然,小心他把你的看家本領學了去。”
海懷深卻搖了搖頭
“縱然是他有這樣的本領,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將一門武功推演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懷疑……此人身上多半懷有一門極其古怪的武功。
“殺了對手之後,便可以剝奪對方的一門武學。
“否則的話,不足以解釋這其中的玄機。”
“這不可能……”
寶庫主事連連搖頭
“天底下哪裡有這種事情?”
“天下太大,江湖太深,什麼事情沒有可能發生?”
海懷深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寶庫主事當即不好跟他爭論,隻是看著他嘴角血跡,無奈說道
“要不你還是先回去躺著吧,再這麼下去,你有多少血可以流?”
“現在可不是躺著的時候……”
海懷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如果,如果今天晚上的這個人,真的是江然……他已經來到了皇都,為何不去見陛下,反倒是,反倒是……先潛入寶庫之中,盜取寶物?
“此人如今又身在何處?”
“……先前聽人說起,厲公公身受重傷。出手的乃是保護溪月公主的一個江湖武人……其人名曰,江流。”
“江流……江然……”
海懷深心頭一跳
“難道說……”
“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
寶庫主事開口問道。
海懷深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看事小,就怕這一看之下,就惹上天大的麻煩。
他一時之間滿是糾結。
如果事情不牽扯秋葉,那怎麼都好說,可但凡牽扯到了秋葉,那就不再是小事了。
自己的生死事小,引起兩國外交,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你有沒有感覺到……陛下今日有些古怪?”
話都說到此處,寶庫主事又低聲開口。
海懷深一愣
“哪裡古怪?”
“他宣那些江湖人做什麼?”
寶庫主事輕聲說道
“我總感覺,陛下似乎對很多事情,都有所察。
“他讓咱們離去的時候,說的是……讓我們去做該做的事情。
“現如今我覺得,該做的事情便是去溪月公主那邊一探……
“你敢不敢賭上身家性命,與我一行!?”
“有何不敢!!”
海懷深聽完這一番話之後,再無疑慮。
兩個人當即做一路,又領了幾個禦林軍和寶庫那邊的守衛。
便朝著溪月公主等人下榻的宮殿趕去。
一邊走,海懷深還一邊在心中琢磨這件事情。
溪月公主先前傳聞是被江然所殺,結果,她活的好好的不說,如今還來到了皇都,更是親口說明,刺殺她的不是江然。
傳聞之中的江然,是假冒的。
可如果,這一切不是這樣呢?
如果說刺殺她的就是江然,而這一段時間裡,她就是被江然給擄走了。
無論是威逼利誘,亦或者是其他手段。
總歸來說,如果她已經投靠了江然,屈服在了江然的淫威之下。
最後親自出來給江然開脫,甚至領著江然來到皇宮。
這一切也都絕非是不可能得事情。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走起路來,都開始虎虎生風,感覺傷勢都好了大半。
很快,溪月公主的下榻之所已經到了。
門前自然有人攔著,不能讓他們橫衝直撞。
為首的太監看著他們這般氣勢洶洶,臉都白了
“二位大人,這是要乾什麼?
“你們可知道這裡麵住著的是什麼人?這般莽撞,衝撞了貴人,該當如何是好?”
海懷深和寶庫主事兩個對視一眼,顯然來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見海懷深一抱拳,道了一聲“得罪”。
緊跟便高聲說道
“卑職禦林軍統領海懷深,今夜寶庫被盜,卑職奉命徹查此案,還請溪月公主見諒,允許咱們進去搜查。”
那太監慌忙擺手,最後實在是氣急了,手指捏出蘭花指,指著海懷深的鼻子,尖聲喊道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雜家定要去聖上麵前告你的狀!!!”
海懷深看了這太監一眼,麵沉如水
“公公彆忘了,你到底領的是何方俸祿,吃的是誰家的飯。”
“哈哈哈!”
那太監也是哈哈大笑
“吃的是誰家的飯?自然是聖上賞的飯!
“是聖上命咱們在這裡守著,不允許旁人打擾。
“寶庫被盜是爾等失職,你想搜查可以,隻要聖上的旨意一到,雜家絕不敢攔。
“就怕是你們自己腦子一熱,覺得這天底下誰都是賊,想查誰就查誰!
“雜家問你,聖上可有旨意讓你們搜查此地?
“雜家再問你,哪怕沒有旨意,可有口諭?”
“……”
一番話著實是將海懷深說的啞口無言。
而那寶庫主事也是眉頭緊鎖。
這件事情他們不占理……這般大張旗鼓的上門,果然是落了下乘。
他眉頭緊鎖,忽然拉住了還想要分辨的海懷深,對那太監抱了抱拳
“是咱們孟浪了,公公莫要跟咱們一般見識……”
“哼,非是雜家要和你們一般見識,但是做什麼事情總得有個章程。
“什麼章程都沒有……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豈能這般隨便?”
說著他一揮袖子
“還不走?”
不遠處樓台之上,身穿黑衣,眼看著這一幕的江然,險些沒笑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