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異象映紅了半邊天空,引得所有人都禁不住側目眺望。
而就在他們抬頭仰望的當口,便發現自己懷中的瓶子,存蠱的器皿開始抖動。
一人拿出了懷中正顫抖不休的瓷瓶,滿臉錯愕的凝望。
不知道這裡麵又出了什麼古怪?
卻聽得哢嚓一聲響,這瓷瓶之上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縫隙轉眼變大,蔓延了整個瓷瓶。
嘩啦一聲,瓷瓶崩碎,一個綠色的飛蟲振翅而起,直奔那火光衝天處而去。
“啊,我的千機蠱!!!”
那人慘叫一聲,想要將這蠱給拉回來,可就在此時,就聽得周圍驚呼聲一片一片的。
每一個笛族弟子身上存著的蠱蟲,都掙脫了主人的束縛,朝著那火光來處飛了過去。
“哦?老族長說來聽聽,這又是怎麼個說法?”
倒是身形撞在了樹上,反手一拍樹梢,借力而起,淩空翻滾三五次之後,這才飄飄忽忽的站在了樹冠的枝葉上。
當中還摻雜著蠱術暗手……然而落下的蠱蟲,隨著老族長的肌膚深入血肉之中,卻又被他一張嘴,全都吐了出來。
“那裡……是蠱神洞的方向?
待等笛族的事情結束之後,再去一趟萬毒窟,許多的紛紛擾擾,也就該結束了。
然而總體來說,老族長還是略遜一籌……一番爭鬥之下,率先被蠱神自地下打了出來。
周遭的地形也承受不住這兩個人的交手,開始紛紛崩碎,凍結,或者是灼燒。
負手而立,正要開口,就見到幾道人影也從他們上來的位置飛身而起,尋了一處看戲。
“說的沒錯,確實是該結束了。
老族長看了江然一眼:
“那邊自然是萬毒窟。”
老族長雙手交叉,隻覺得一股大力悍然落下。
或者寒冰,或者烈焰,或者消融。
揮手一拳從上而下。
“萬毒窟……”
似乎剛剛將自己打上了天,這會就想要將自己打入地下。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隻看得人頭皮發麻,心中發冷。
有人發出疑問,卻根本得不到答案。
“便是應在了這烈焰蠱上!”
老族長如今已經是壯年模樣,聞言隻是輕輕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
“卻不知道,那邊是什麼地方?”
江然摸了摸下巴。
“一線天外,天外有天,讓人佩服。
但也有人提出:
打著旋的飛到了半空之中。
他舉目眺望,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倒是沒想到啊,笛族選擇的這一處,還真的是得天獨厚,絕美至極。
“不過,看過了你的長生密卷,老夫方才知曉。
負手而立的蠱神女慕,雙眸平靜的看向了老族長。
“那邊……”
兩道人影也自原本的所在一路往上。
“蠱神的寒冰蠱,是天下絕頂。
江然聽到這裡有些好奇:
蠱神確實降怒了,墓室之內的爭鬥隨著彼此雙方認真起來,這墓室已經容納不下他們兩個人。
天魔寶鑒上留下來的位置,就是現如今笛族的萬毒窟,這地方距離自己倒是挺近的。
“難道是蠱神降怒!?”
蠱神女慕緩緩落下,站在老族長不遠處。
“老夫的烈焰蠱,是唯一能夠與寒冰蠱相媲美的。
“還有心情閒聊?”
“蠱神複生,妄想窺破長生路的最後一關玄機。
這一番重見天日,尚且來不及喜悅,就見到一道人影拔空而起,到了自己的跟前。
這幾個人自然就是江然一行。
“也算是老生常談……便是陰陽之說。”
老族長輕聲笑道:
“天下萬蠱,共尊蠱王。
“然而唯有寒冰烈焰二蠱不在其中,遺世而獨立。
“這兩種蠱蟲,相輔相成。
“分則獨當一麵,合則天下無敵。
“可若是能夠以一人之身容納二蠱,體內自成陰陽循環之變,自可窺得長生之妙!
“昔年蠱神便是窺破了這一點天機,卻貿然接觸烈焰蠱,這才導致一傷不起,就此沉眠千年……”
江然看了蠱神一眼:
“當真如此?”
女慕眉頭微蹙:
“你又是什麼人?”
“看熱鬨的,收拾殘局的。
“你們打起來就是看熱鬨的,你們分出勝負之後,最後解決所有爭端的,便是我。”
江然給出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大言不慚。”
蠱神女慕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輕聲說道:
“不過,他說的沒錯。
“而且寒冰烈焰兩種蠱蟲不可能聯手抗敵。
“這兩種蠱蟲,若為本命蠱,持蠱雙方得見,必然想要吞食對方為己用。”
江然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千年之前的十萬大山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以至於你所創出的蠱術竟然這般詭譎。”
“哼,本王說與你聽,不是為了讓你品評本王所創之法。”
女慕言說至此,仰望遠方:
“該來了……”
老族長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緊跟著心念一動,就見蠱神腳下忽然散出兩團血霧。
卻是方才開口說話的功夫,老族長偷偷對著蠱神用蠱……隻可惜,這蠱術對蠱神全然無用,反倒是崩碎了那些不受她控製的蠱蟲。
老族長再也不敢停留,縱身一躍,直奔蠱神而來。
蠱神女慕抬頭,袖子一抖,一掌順勢送出。
隻聽得砰的一聲響!
兩股內力順勢蔓延開來,引動樹梢不住搖晃。
嗡嗡嗡!
鈴鈴鈴!
烈焰和寒冰起舞,引出漫天水氣。
這一次交鋒,卻又勢均力敵。
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變化。
蠱神女慕剛剛蘇醒,體內真氣內力不濟,借百族和眾多本命蠱的精髓複生,可終究有些青黃不接。
不過她天生異象,得此之助,隻需要精心調養幾日,就可以恢複如初。
老族長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直接出手,取走了她身上小半的血液融入了自己的體內。
讓她這青黃不接的體力越發的孱弱,倒是老族長體內血液的好處到了此時方才逐漸顯現出來。
是以,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反倒是女慕會逐漸衰弱,老族長則會越來越強。
方才兩個人一路自地下墓穴打出來的時候,尚且還是女慕占據上風,此時此刻,則已經是平分秋色。
可就在此時,嗡嗡嗡!嗡嗡嗡!
好似一陣烏雲席卷而來,第一批蠱蟲已經到了跟前。
方才於墓室之內,女慕施展手段看似宏大,實則是利用了曾經傳授給百族的禦蟲之法,暫時控製住地下墓穴之中的那些蟲豸之輩,增強自身。
麵對烈焰蠱,這些蟲豸自然是不夠看的。
但此時此刻,她卻是串聯了整個笛族除了本命蠱之外的所有蠱蟲。
這遮天蔽日的撲了過來,哪怕是老族長也忍不住麵色駭然。
顧不上其他,口中發出一聲怒喝。
內力運轉到了極致,就連圍繞在周身飛翔的烈焰蠱,也將翅膀震動到了極致。
嗡嗡嗡!
這聲音幾乎刺耳,讓人聞聲便有一種烈焰焚身的感覺。
女慕悶哼一聲,體內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以至於七竅流血。
老族長眼見於此,當即發動傳命蠱。
女慕其竅孔之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再一次化為絲線,絲絲縷縷的朝著老族長的心口湧去。
這一刻,他就好似是嗜血的鯊魚。
咬住了獵物之後,便再也不想放開。
女慕也是緊咬牙冠。
到了此時此刻,已經是最後的生死關頭。
到底是女慕控製的這些蠱蟲,先殺了老族長,還是老族長先取走了女慕周身鮮血。
這一點,誰都說不清楚。
可此時此刻,誰也不想後退一步。
老族長不退,是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女慕不退,則跟她的性格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