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兒點頭道“寧為高門奴,不做低戶妻。”
白果果哦了聲,笑道“我倒是覺得簡單快樂點好。”
茜兒不認同地聳聳肩,說了句我請客的話,然後一把拉起白果果的手,往外走。二人偷摸溜出門,到了右邊的一條街市上。
前麵拐彎有一顆百年柳樹,樹旁擺了個餛飩攤子,一對中年夫妻來回忙碌著接待食客。
二人選了個靠內的角落坐好,不一會兒,婦人就端上來了兩大碗滿滿的餛飩來。
青瓷白底的卷心菜碗,配上乳白的餛飩菜卷,一看就很有食欲。
而且餛飩個頂個的大,像一個個翻個的銀元寶,湯色鮮白,香味撲鼻,看得白果果直流口水。
白果果快速地抓了把香菜和辣椒段放進去,又滴了幾滴香油,不等吹口氣的功夫就啊嗚一口,吞了一個下肚,燙得直吐舌頭。
茜兒一邊倒醋,一邊搖頭嘲笑她。“妹子打哪兒來呀,怎麼像個饑了好幾頓的難民?瞧你這肉嘟嘟的小圓臉,都瘦了一圈了!”
“……”白果果使勁兒咽下嘴裡的餛飩,她眨眨眼,嘴裡突然變得沒味了。她從來不是個愛掉淚珠子的人,比起眼淚,她更多的時候會保持沉默。她隻是有點矯情,一想到媽媽做的餛飩,也像這碗一樣,有家的味道,香噴噴的,饞得人直咽口水,就不禁要落淚了。
“可不就是個難民麼……”白果果把筷子伸進碗裡,用力攪了攪湯水,垂臉吹了吹。一股子熱氣撲上她的臉頰,氤氳了她的表情,她忽地一笑“真好吃!”
“是啊,”茜兒歎息一聲,“這輩子在西四鎮上的最後一頓餛飩了……”
……
餛飩總歸會吃完,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二人又順著原路回到了屋子裡。
一路上西北角那裡空無一人,桃花落了滿廊都無人打掃,仿佛所有的熱鬨都與元合居不相乾。
二人吃了個湯飽,茜兒躺在床上睡午覺,白果果則又摸去了街市。
剛才吃餛飩時,她無意間瞥見餛飩攤子對麵有家當鋪,回來想了一路,她打算把她的鐲子當了。
那是她以前去蘇州工作時在古玩店淘來的,據說水頭足,是個老物件,值得收藏。
白果果把鐲子藏在懷裡來到了當鋪,當鋪掌櫃的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半天,才慢悠悠將鐲子舉起來,對著光線照了照,然後老聲老氣地拉長著聲調道“是個俗物,不值幾個錢。”
“掌櫃的看著給吧!”白果果有點著急,頻頻望向門口,怕茜兒醒過來發現她不見了!她又不了解行情,能賣多少是多少。
“嗯……”掌櫃的摸了摸胡須,半天才咂嘴道“好吧,看這位姑娘也是急用錢,三十兩銀子如何?”
“成交!”白果果大喜過望,忙接過錢票,一把塞進懷裡,轉身直奔劉府而去。
掌櫃的和店夥計對望一眼,同時聳著肩搖頭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