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黑化要休夫!
桃夫人盤了個右掃髻,發髻上插滿了大朵大朵的玉海棠和三支長柄的金木扁葉釵。
她身穿銀紅簇香的金綾長襖,下配條綠白茶裙。似乎是滋潤過了頭的緣故,她竟比初見那日還要美豔動人幾分。
她斜睨了一眼白果果。
見她不似丫鬟又不像小姐的,偏長得靈秀逼人,穿著身青碧色的花緞長襖,下著條百褶金盞花底裙。尤其一頭雙馬尾荷包辮,用青碧緞帶係著,顯得格外輕靈活躍,竟有彆於閨閣女子的淑雅,有股子不拘一格的隨意鮮亮。
她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劉夫人見狀,就掩唇笑道“這丫頭叫白果果,原是我的丫鬟,近日贖了身,暫住王府幾日,隻當個正經親戚在走動。”
桃夫人身後的侍女突然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頭。
桃夫人沒察覺到身後的異樣,隻笑道“原來如此,我隻當這是府裡的小姐呢!”
白果果忙道“夫人謬讚了。”
桃夫人問她“瞧著倒是個機靈的,可曾婚配否?”
白果果臉一紅,咬唇道“未曾。”
桃夫人便道“女兒家的花期短,隻幾年好光景,也該考慮考慮了。”
白果果隻靦腆著臉沒說話。
“你覺得王爺怎麼樣?”桃夫人話裡有話的問道,更加仔細地觀察起她的神色來。
劉夫人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了過來。
白果果心中不快,語氣略有些生硬的垂眼道“王爺金尊玉貴,不是我一個小丫頭可以品評論足的。我以後隻想找個和樂人家,清淨的過日子罷了。”
桃夫人對劉夫人笑道“不愧是從劉姐姐屋裡頭出來的丫頭,就是有眼力見。不像妹妹我,屋裡頭的丫頭一個個心眼子賊多,竟想著爬主子的床了!”
劉夫人捂嘴驚訝道“竟有這種事?”
“可不是麼,”桃夫人悻悻地瞥了眼她身後垂頭不語的俏麗侍女,恨聲道“上不得台麵的下賤東西!自我入王府以來,王爺自是待我情深義重。
就是我身子不爽利時,也常來我這裡過夜。不想前兩日,我這丫鬟竟趁著我來小日子的時候,就狐媚地勾搭上了王爺了!偏我還不能出聲,隻得騰出屋子來給他們痛快,真真氣煞我也!”
劉夫人慢慢點頭“這就不該了,狐媚主上可是大忌,妹妹可真是心善容人啊。”
桃夫人越說越委屈,不由拿起帕子低頭拭淚,聲音哽咽道“劉姐姐你是不知道,這下賤坯子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讓王爺厭棄了我。就是來我這裡,也多數時候是去找她的!偏大家還都以為我獨得恩寵,劉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桃夫人便叫那侍女上前,讓她抬起頭來,好生端詳了一番。
白果果也湊趣地看了過來。
就見那侍女一張小圓臉,俏生生的,透著股子靈巧勁兒。眉眼飛揚,顧盼生歡,拋去眼底的機巧,到與白果果有幾分神似。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那侍女道“奴婢香睞。”
白果果歪著頭看她,越看越眼熟。
桃夫人隱晦地瞥了白果果一眼,才溫婉地對桃夫人道“桃妹妹定是多慮了,這丫頭不過清秀有餘,美麗不足罷了,哪裡就值得妹妹忌諱呢。我想著王爺不過是不忍妹妹小日子裡難過,才給她開了臉的。等過幾日,早不知道忘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
桃夫人越聽越有道理,臉色漸漸好轉起來,瞪了香睞一眼,笑道“劉姐姐不愧是大家才女,見解獨到,一句話就點醒了妹妹我呢!”
劉夫人笑著搖搖頭“是妹妹關心則亂而已。”
桃夫人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坐了一會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