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手握鋼刀,慢慢拉開架式。
那人一見唐公子這一架式,頓時“咦?”了一聲。
但這人卻身形不改,隻是將原本背到後麵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前,然後往她點點頭。
唐公子見狀,怒喝一聲。那人見她發招,口中叫一聲“刺!”。
果然,與此同時,唐公子刀便已經平平遞出,刺出這一劍。
這一招看似普通,發招無法,但實際迅猛異常。那日那三碗酒的刺客便是被一招打亂了陣腳,後麵越打越亂……最後丟了性命。
但那人見這一招遞出,卻神色不驚,麵帶微笑。
更奇異的那已經伸出的右手,這時竟然攔在了自己與唐公子之間,食指和中指之間張開,那刺出的一刀,正從他這兩指之間的縫隙中穿過,直直向他胸口刺來。
但就在那刀尖離那人胸口還有兩寸左右時,那雙指突然一夾,這鋼刀竟然如突然和雙指鑄到一起似的,刀勢往前移動了一寸多,在那人的衣襟劃出一條小小的裂口……便再也前進不得半分。
唐公子經常練刀,自然知道這刀法在運作的時候是有“招眼兒”。在某個點上,力沒跟上來,刀隻是以勢運動。
特彆是這一一套刀法,總是虛虛實實,中間變化無窮……因此這“招眼兒”就是這刀法的致命問題。
若是有人知道這個眼點,乘機突進,……便可以將自己的路數完全打斷,現出老大一個破綻來。
眼前這人,能以雙指夾住鋼刀,自然是武功了得。以唐公子對此人的了解,便並不意外。
但那人對這招式的了解才是怪異之處,唐公子那起勢,任何人都以為是揮刀,那人卻知道是刺,不單說了出來,那兩根手指更竟像是放在那裡等著這刀過來一般。
那日,那兩碗酒的刺客也曾在她出招之前說出了玄機,但那人是事先看了好幾遍之後。而這人看出卻是在唐公子出招之前。
唐公子歎道“我這刀法雖不敢說什麼高深的武功,但第一次跟人打時還是能把人嚇上一嚇的,想不到對你竟然毫無效果。”
那人笑了笑,說“也不能說沒了效果。”
說著話,伸出那夾刀的手指,那兩指之間微微泛紅,中指還有一層油皮兒被劃出了的痕跡。然後他又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破洞,似乎是暗叫僥幸。
那人說“如果你這一招用得對,那應該是穩穩從我兩指正中刺出。那我夾住你刀時,便不會傷到手指,而且刀法也用的不對,‘招眼’出現的時機竟然晚了半刻。
“害得我沒有立時製住你這刀勢,竟然往前衝了一寸……差點傷了我的身體。你這刀法之差,還是出乎我的意料。未來還得好好提高才是。”
唐公子一時氣結。
這人的意思分明是說,如果你刀法對,用的好。那應該是會被我穩穩夾住,動彈不能。但你用法不對,學藝不精……所以才傷得了我。
所以你該努力學習,提高武功……這樣才能再也傷不了他。
那人看出唐公子眼神中的意思,便說“以你這功力,若是用這刀法,自然是傷不得我的。但若是更深一層,我若再像剛才那般托大,便是送命的買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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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懶得跟他理論,說“你既然認得這刀法,便跟我直說這刀法如何提高便是,少說這些奇怪的話來。”
那人便讓唐公子在他麵前演示這一刀法。
唐公子便把這三招半的功夫耍了幾圈,那人看著看著感到奇怪,說“你把你那最後一招耍給我看。”
唐公子依言擺了姿勢,那人等了一會兒,便問“你怎麼不出刀?”那女相公說“我父親教我這一招,就隻有這半式。”
那人看著唐公子,眨眨眼睛說“光擺姿勢,不出刀有什麼用?”。這女相公老實的說“我實在不知道這一刀該如何出來。”
那人繞著唐公子轉了一圈。
隻見唐公子這個架式頗為奇怪,不單整個刀放在後麵,現出麵前整個門戶。而且放在後背的刀卻是刀尖向內,刀背往外。
……這古怪的姿勢彆說唐公子、那見過這招的三碗酒……竟然連這個境界中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出招。
那人看了半天,突然明白了。一拍大腿,說“你刀拿反了。”
唐公子一聽這話,頓時頭腦一片空白。自己當初練這刀法時,就死活想不明白這姿勢的意義。
那唐老爺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說這一刀就是這樣……看上去雖然奇怪,但估計一旦出招必是玄妙無比,變化無窮……還須細細的參透。
……於是自己就這麼琢磨了十多年。
那境界中的人走上來,糾正一下唐公子的姿勢。把刀翻過來,又把雙腳、持刀的位置稍微調了調,然後說“你現在揮一刀試試。”
唐公子經他這麼一調,突然感覺這一刀似乎順了。然後這一刀就那麼自然的揮了出來。
驚喜之餘,反複練了幾下。
突然,她把自己腦袋一拍“這他娘的是什麼玄妙的刀法,這不就是正常無比的反手刀嗎?”
心裡氣恨自家老爹不懂裝懂,害得自己白琢磨了這些年月。
生氣之餘,心中也有些暗暗奇怪。
這世上彆說有人懂這刀法,連見過“刀”這種武器之人,也是萬中無一。這人怎地對自家這套刀法如何熟悉,甚至比自己老爹知道的還多?
唐公子感覺奇怪,想不到那人卻先說了一句“奇怪啊,你這刀法怎麼就這三招半?”
唐公子聽他這麼一說,便望著他。
那人見唐公子這樣,便說“這刀法到我這裡時,是有九招的。但我記得我明明教了那人五招。”
唐公子有些不明白了“那個人?是誰?”
那人說“你爹。”
唐公子頓時愣了。
那人看著唐公子,說“你這刀法是我教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