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玄真的臉上,可憐的大和尚再次淩空飛起,又躺回了那個土坑之中。
“啊!啊!啊!”
玄真瘋了一般從土坑中衝了出去。
……
“啪!”
又是一記耳光傳來,玄真又雙叒叕躺了回來。
降頭術對同一個人在一定時間內隻能用一次,所以淩寒這次用的毒。
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毒。
石灰粉。
連著挨了幾個耳光,玄真心態徹底崩了。
躺在土坑裡不出來了。
罷了!罷了!
鬼知道你還有多少花樣兒?
要殺要剮,隨便吧!
人間不值得。
躺了一會兒,玄真發現那個老頭兒沒有過來。
再悄悄抬起頭看了看,那個老頭兒已經不見了,連帶著那幾個流民也都消失了。
遠處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
不少流民已經拎著刀進去打掃戰場了,雷神弩這時候用不上了。
所以……
我走?
玄真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沿著坡麵匍匐著慢慢往上爬,爬了一段兒發現確實沒人了,然後就弓著腰開始一溜小跑……
直到跑出那一小片區域了,身後一個追兵都沒有,玄真這才確定自己真的逃掉了。
活下來了!
不過……
那老頭兒為啥沒殺我呢?
正暗自猶疑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耳中“早跟你說過了,求佛沒有用。”
“得求我!”
被恐懼支配的玄真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渾身戒備地看向身後。
一個人影都沒有。
“走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把這裡發生的一切講給他們聽。”
玄真完全沒了作為一個三品強者的氣勢,跟個喪家之犬一樣,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確定要放他走?他可是個三品。”不遠處的陰影中,身材魁梧的方泰對著身旁的關滄海說道。
當然,他並不知道關滄海早已死了。
現在的關滄海隻是淩寒的一個分身而已。
“三品也是人。”淩寒淡淡說道,“他身為軍人的尊嚴與榮耀已經沒了,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逃兵。”
“而且,你不覺得一個被嚇尿褲子的三品對我們會更有幫助嗎?”
方泰想了想,讚同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就話鋒一轉“這次為了對付佛門,世子提前暴露了藏身於流民之中的兄弟。”
“這份情誼,你切記一定要讓道長知曉。”
淩寒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這次對付浮空寺,淩寒找了護國公府作為幫手。
最適合出麵的,自然就是關滄海了。
畢竟名義上,他還是方家放在玄心身邊的一顆暗棋。
那個神秘的方家世子似乎算無遺策,不管是地宮中讓方泰送來的那本《穿越者日記》,還是小鎮上讓方泰轉達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都讓淩寒覺得護國公府這個世子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所以淩寒對這個護國公府,一直都是一個不遠不近的狀態。
但這次對付浮空寺,也是沒有辦法。
畢竟麵對的是足足一萬僧兵的軍隊,單憑自己這幾個分身,即便再加上何澹和林婕詩,也是遠遠不夠的。
偷襲歸偷襲,真要攻下浮空寺還是得軍隊。
能對付軍隊的,隻有軍隊。
鐵甲軍藏身於流民之中,來到了天都城北線。
這個秘密,早在前些天淩寒就知道了。
鐵甲軍的軍人固然強悍,但也不是神,也會生病,也會死。
尤其流民區風寒肆虐,疫病橫生,淩寒近期其實畫了不少他們的屍體。
西北二十萬鐵甲軍,抽出了一萬精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前線,化身流民趕往天都城。
也就是說這十萬流民之中,藏了一萬的鐵甲軍。
西北自然也不是鐵板一塊,能將如此數量的軍隊隱藏這麼久,隻能說布局者手段非凡。
這位背後運籌帷幄的布局者,自然就是那位護國公府的世子。
方平垚。
太子要謀反。
護國公府世子也要謀反。
這大盛,怕是命不久矣啊!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都是對付狗皇帝的,暫且合作一下也無妨。
至於後麵怎麼辦?
那也隻能看情況再說嘍!
我總不能看著你們把這大盛的氣運搞沒了,然後我自己也跟著嗝屁吧?
聯盟也好,合作也好。
都得以能活下去為前提。
長青湖南岸。
三千僧兵手持熟銅棍,守在岸邊。
背後是嘩啦啦作響的長青湖水,前方夜幕之中,則是數不清的流民。
他們既不進攻,也不退去。
僧兵們也不好就因為這個把他們都殺了。
畢竟佛門弟子的人設都是慈悲為懷的,再者嚴格說起來人家站的也不是你浮空寺的地盤兒。
長青湖以南,是屬於大盛的。
這種對峙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守在這裡的人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開始被露水打濕了,夜色之中突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聲嘶力竭的慘叫。
“鬼啊!”
“救命啊!有鬼啊!”
……
十幾個僧兵從東南方向的夜色中跑了過來,一臉驚恐,有些僧兵甚至把鞋子都跑掉了。
幾個僧兵頭領迎了上去,問他們發生了什麼。
那幾個逃過來的僧兵七嘴八舌地講述著他們的遭遇,聽得幾個僧兵頭領隻皺眉頭。
這幾個怕不是被嚇傻了,犯癔症了吧?
但東南方向的兩千人小隊全軍覆沒,這個應該不會有假。
幾個僧兵頭領一邊讓這幾個人下去休息,一邊安排人去給寺裡的空海阿修羅報信兒。
結果報信兒的人前腳剛走,西南方向又傳來了哭喊聲。
“快跑啊!有鬼啊!”
“好多紙人!會殺人的紙人!”
……
照例是一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但很顯然,西南方向的兩千人小隊也沒了。
這次派去送信的人還沒來得及上浮橋呢,正南方向一道人影箭一般從空中飛了過來,一個用力過猛沒刹住車,“噗通”一聲掉進了身後的湖水裡。
眾僧兵七手八腳地把他給撈出來,這才發現掉水裡去的是玄真。
僧兵大營裡地位頗高的大統領。
“玄真大師,您這是?”撈他起來的僧兵看著他腫得老高的臉,驚訝地問道。
玄真麵如死灰,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見了鬼似的就掙紮著往湖水裡跳,一邊跳還一邊喊“彆打我臉!彆打我臉!彆打我臉!”
“求求你了!彆打我臉!”
眾僧兵麵麵相覷。
玄真大師這是……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