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畫屍人!
長青湖北岸的僧兵們大勢已去。
原本想搶回浮橋的控製權,但都被林婕詩和何澹帶著鐵甲軍給打回去了。
現在看著從南岸過來的火龍越來越近,那名四品的小統領招呼了一聲,僧兵們全都退去到了兩側的山上。
那裡有工事,有滾木礌石,路上還有布置好的各種陷阱。
但僧兵們依然很惶恐。
那個能隱身的變態家夥,指不定啥時候就帶著人從你背後出現了。
防不勝防啊!
你還彆說,淩寒還真就是這麼乾的。
南岸的大部隊還沒到呢,淩寒早就帶著林婕詩和何澹,還有前麵那支尖兵小隊深入敵後,把僧兵們的各種防禦工事全都給破壞了。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下方的大部隊依然舉步維艱。
浮空寺本身的設計就是一個堅固的堡壘,長青湖北岸開始沿著山勢一直往上,明的暗的整整幾百個防禦點,即便是淩寒也做不到把他們全都破壞掉。
浮空寺之中各種錯綜複雜的山道,全都依照佛門陣法精心設計,反轉曲折猶如迷宮,一旦入陣想出來簡直不要太難。
更不要說路上的各種機關、陷阱,也都是收割人命的大殺器。
鐵甲軍的將士還好,畢竟都經驗豐富,至少也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老兵。
那些流民就不行了,一看到死人就嚇得尖叫、哭喊個不停。
更有甚者乾脆被嚇到坐地上尿了褲子。
這一切淩寒都看在眼裡,但卻無能為力。
這些迷陣的通過方法分彆掌握在不同的人手裡,而且大部分通過戒律法術進行控製。
非佛教徒想過去,隻能硬闖。
多虧了有混雜其中的西北鐵甲軍帶領著,傷亡這才降低了很多。
但總歸還是有很多人在這個晚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沒辦法。
這就是戰爭!
流民們要活下去,就得想辦法吃飽肚子。
朝廷的賑災糧指望不上,皇帝的聖旨更不用提,目前唯一能給他們解決溫飽問題的,就是這些西域佛國的寺院。
為什麼淩寒一定要拿下這間浮空寺?
浮空寺裡有一萬僧兵。
能夠養活這一萬僧兵的糧食,夠十萬流民吃多久?
這筆賬算不清,但也不需要算清。
隻需要一個月。
隻要這浮空寺裡的糧食夠這十萬流民堅持一個月,那就夠了。
一個月後,流民問題將會得到徹底的解決。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連串沉悶的鼓聲由小到大,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
眾人循聲望去,半山腰的一塊平台之上,不知何時豎起來一麵巨大的牛皮戰鼓。
戰鼓前麵背向眾人站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赤膊壯漢,正將兩隻兒臂粗細的鼓槌一下一下重重擊打在那麵戰鼓之上,“咚咚咚”的鼓聲好像砰砰跳動的心臟,讓人不由得血脈僨張。
淩寒的第三分身。
之前在回魂池之中改變了身材樣貌扮做空海的樣子,現在空海的身份沒有用了,淩寒給他換回了以前在地宮之中的容貌。
當然,沒有人認識他。
一聞戰鼓意氣生,匹夫揮刀山可平。
無論是鐵甲軍的將士,還是混雜其中的萬千流民,被鼓聲激蕩起了滿胸膛的戰意,被死亡支配的恐懼瞬間減輕了很多。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嘀—嘀嘀—嘀嘀—嘀!”
鼓聲未停,嗩呐聲起。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蓋過嗩呐的聲音。
如果有,那一定是另外一隻嗩呐!
敲鼓的光頭壯漢身邊空氣中出現了一個瘦瘦小小的精壯漢子,手中一杆黃銅嗩呐如泣如訴,裂石流雲。
鐵甲軍的將士們心頭一震,眼睛之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是誰在吹嗩呐?
多麼熟悉的聲音!
尤其是方泰,長刀掄圓了砍翻了幾個僧兵,回頭激動地看向嗩呐聲傳來的方向。
多麼希望是你回來了啊!
兄弟。
鼓聲如雷,嗩呐如箭。
陣樂術。
一曲《將軍令》將鐵甲軍和流民們的士氣提到了最高點,所有人跟打了雞血一樣,沒一會兒功夫就將戰線往前推進了足足一兩百米,距離浮空寺的寺門僅僅隻有幾十米的距離了。
雖然隻有幾十米,但隔著的卻是一片修羅地獄。
九個僧兵組成一個小型陣,九個小陣組成一個中型陣,九個中型陣最終組成了一個大型的僧兵大陣。
僧兵們有攻有防,配合默契,偶有產生減員,很快便有新的僧兵補上。
人們衝了幾波兒,最終都是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又撤了回來。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半空之中三個人影重重砸落在那座僧兵大陣的中央,瞬間便是血肉橫飛,殘肢遍地。
中間是頭戴七珠白玉冠,身穿月白長衫的淩寒,左邊是紅衣白發的屍王妹子林婕詩,右邊則是手握紙刀的中二少年何澹。
一力破十會。
僧兵大陣就算再精巧,也難敵暴力破解。
尤其淩寒這種開掛的,心念一動就把人收進了天機樓裡,然後一巴掌拍死再扔出來。
二三四層已經堆滿了死屍,放不下了。
今夜過後,屍體肯定是不缺了。
畫個夠。
林婕詩和何澹也不甘落後,金針飛舞,紙刀橫掃,與淩寒一起將一個僧兵大陣拆了個七零八落。
身後的流民大軍趁勢衝上來,嗷嗷叫著將大陣碾平,然後衝進了浮空寺的寺門之中。
裡麵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玄心和關滄海早早進去把裡麵剩下的幾百個有品階的全都給收拾了,最高四品的戰力,在這倆分身麵前完全不夠看的。
當然,屍體全都收進了天機樓。
有品階的精品屍體,自然不能放過。
包括之前沒來得及收進去的覺明和戒癡的屍體。
浮空寺之戰,到此終於算是結束了。
鐵甲軍早早地搶占了浮空寺的糧倉和僧兵大營的輜重處,這些糧食如果放任流民們哄搶,那這一晚上就白折騰了。
肯定有不服氣的,有心懷叵測的,還有挑撥離間的……
但這並不難解決。
幾顆人頭落地之後,所有人都老實了。
鐵甲軍自始至終都是流民的打扮,流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隻知道這幫人殺伐果斷,不好惹。
這就夠了!
淩寒和方泰已經約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