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月老廟很大,進了廟,人群分散開,便不再那麼擁擠,一路走到開闊處,溫窈推了推容翦,示意他可以放開她了“人少了。”
容翦遺憾地歎了口氣。
溫窈“?”
溫窈“……”
她哭笑不得,輕輕戳了戳容翦的腰“皇上,這還眾目睽睽呢,收斂一些行麼?”
容翦一本正經地應道“嗯,那朕注意著點,但若忘了,愛妃記得提醒朕。”
溫窈咬了咬唇,還演上癮了?
月老廟的精致倒也沒多特殊,但因為代表的寓意不同,連同溫窈在內的遊人,還都挺有興趣。
最紅火的景點便是姻緣樹了。
一棵歪脖子,枝乾也歪歪扭扭的大槐樹,枝葉很茂盛,可能是在廟裡熏陶久了,整棵樹都散發著禪意。
樹枝上掛滿了寫著男男女女的紅條。
不少人站在樹下手裡拿著紅條,正在找地方掛,溫窈瞧了會兒,也有點蠢蠢欲動。
容翦牽著她朝一旁賣紅條祈願幅的攤位走過去。
看攤的是個年歲的不大的少年,問道“公子和小娘子是要姻緣條還是祈願幅?”
容翦“姻緣條。”
少年把紅條取出來,又問道“公子和小娘子是自己寫還是……”
容翦“自己寫。”
少年點頭,把筆墨遞過來。
容翦把筆遞給一直在心裡蠢蠢欲動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溫窈“娘子請。”
溫窈接了筆,心道反正夜也黑,也沒人認識她,堂堂皇帝都不害臊,她害什麼臊?
溫窈寫了一半,隻寫自己的名字,雖然世上重名的人千千萬,但這到底是京城,以防萬一,她沒寫大名,隻寫了個小命‘阿巒’,和一句相濡以沫,然後把筆遞給了容翦。
容翦也同她保持一致,寫的‘阿澄’,就在他要落筆時,聽到阿巒在心裡嘀咕——
其實她想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但有點太直白了……
容翦便在小小的布條上寫下了一長段
生死挈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邊是狗爬一樣不堪入目的字,一邊上風骨儘顯的行楷,溫窈不禁有點臉紅——這不是公開處刑麼?
誰要看到他們這個姻緣條,可不得笑掉大牙。
“重新寫重新寫!”
溫窈伸手要把寫好的紅條收了,容翦先她一步把姻緣條收起來“這個就很好!”
話落,便連攬帶抱的把人從攤前挪走了。
“不行!”
溫窈還是覺得她的字慘不忍睹“你讓我重新再寫一個!”
容翦抬手不讓她搶“這個最心誠,神仙會感受到的,聽說掛的越高越容易實現,我掛得高一點兒。”
話落,他抬手一拋,姻緣條便落到了最頂端。
溫窈“……”
“是不是很高?”
容翦又道。
溫窈看了眼,確實高,她勉為其難點頭。
容翦舔了舔唇“不誇誇我?”
這也值當誇?
溫窈“誇你誇你,乾得好,太棒了,棒棒噠。”
“快走罷!”
溫窈看了眼周圍一圈的人,實在有點扛不住,這行為實在太幼稚了。
容翦卻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非常享受和阿巒這樣民間普通夫妻的感覺。
日後朝政不忙了,可以帶著阿巒出宮體驗一下。
兩人相攜著離開,走出很遠,直到快看不到,秦綰才道帶著婢女從一棵樹後繞出來。
“小姐……”婢女不解道“剛剛您為什麼不去請安啊?”
秦綰今兒特意裝扮的很普通,她看了婢女一眼,很小聲道“皇上和娘娘微服出宮,連隨從都沒怎麼帶,自然也不想人認出來,我要過去請安了,娘娘不就知道有人認出他們了麼,那還怎麼好好玩呀?”
婢女其實並不太懂這裡麵有什麼彎彎繞繞,但小姐說的就是對的,便跟著點頭。
秦綰正要帶著婢女往相反的方向走,剛要走,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齊王殿下。
她稍稍一怔,而後衝他福了福身子。
容勵剛剛也是在躲著皇上和溫妃娘娘,沒想到還能碰到一個和他一樣心思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見她衝自己行禮,便輕輕頷首已示回應。
秦綰也沒有多停留,行了禮便帶著婢女走了。
容勵盯著皇上和溫妃娘娘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眉心微微動了動,片刻後又朝秦綰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他便抬腳離開,走的時候,視線朝著剛剛皇上扔到樹上的紅條掃了一眼。
今兒人確實多,溫窈也是難得的放鬆,從月老廟出來後,又拉著容翦去了一趟小吃一條街。
最後喝了兩大碗酸梅湯解膩,實在逛不動了,也吃不下了,溫窈這才答應回去休息。
這次出宮,容翦原本的打算便是帶她逛一逛廟會,然後再去行宮放鬆幾日,行宮比皇宮距離要近,但因著逛得時間久了些,到行宮的時候,時辰也已經不早了。
好在一早,容翦便派了人來行宮收拾,一應物什都已準備齊全,就是今兒時辰不早了,溫泉是不能泡了,也就簡單洗洗,容翦便抱著她去休息。
已經立秋,白日裡雖然還是很熱,但入夜後確實涼爽不少,是以殿內便沒再放冰盆。
今兒走了太多路,溫窈實在累得夠嗆,她連洗澡都不太想動彈,全賴著容翦‘伺候’,這會兒躺到榻上,反而恢複了幾分精神。
她看了看容翦,翻身貼過去。
容翦低頭看她“嗯?”
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話要說。
溫窈咬了咬唇,小聲問他“容翦,你想不想?”
容翦“……”
原本沒那個意思,被她這麼一問,還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他哪裡扛得住,但好在,理智尚在,他喉頭滾了滾,澀聲道“你今日太累了,好好休息,明……”
他話沒說完,溫窈手就伸了過來。
容翦全身的肌肉登時就繃緊了,連呼吸都窒住。
溫窈翻身騎到他身上,笑著道“可是我想。”
容翦“……”
容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