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狂尖叫,抱著腦袋從床上跌跌撞撞跑下來,一頭撞進了趕來的林韜懷中。
見了眼前驚駭恐怖的一幕,林韜的第一反應便是去警局報案。
但緊跟著進門的林靜水卻說出了一句讓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的話“父親,是我昨晚喝多了,占了她的身子。她曾向姐姐呼救,姐姐並未理會,她許是想不開,便自儘威脅姐姐吧。”
占了一個丫鬟,這種事高門大戶屢見不鮮。
人命如草芥,也算不上什麼。
林韜思慮片刻,便決定將事情按下,命人將丫鬟的屍體秘密處理掉,封了口。
他從林靜水的態度和丫鬟的屍體上感覺到其中或有蹊蹺,但林靜水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舍不得冒上半點風險。
此事過去,便平靜了許久,林韜幾乎要將它忘到了腦後。
然而,在林靜萱去了北平的第二日。
天青的紗帳濺滿淒紅的血點,一具丫鬟的屍體懸在空無一人的床上,被撕了皮的臉無聲地對著床被。
這一次,林靜水也麵露驚駭。
林韜麵上不顯,但內裡心驚肉跳。
他察覺到了事情或許並非如他想的一般簡單。但第一次已經壓下,若是第二次報了案,牽扯出第一次,那便功虧一簣,更是有理沒理都說不清了。於是,林韜又一次瞞下了此事。
“第三次……就是昨夜。”
林韜目光複雜,殘留著些許恐懼,“容少既然調查了,想必也知道了,跟前兩個死法一模一樣,被放掉了血,剝了臉皮,吊在萱兒的床上。”
“今晨,林小姐發現床頭吊了人,是否仍像第一次一樣,驚恐大叫?”顧驚寒問道。
林韜苦笑著點頭道“沒錯。我扶著萱兒去她母親處休息,都沒察覺到任何不對。那時候,或許還是萱兒本人?我真的有些糊塗了……”
顧驚寒抬眼道“昨夜那具丫鬟的屍體呢?”
林韜微一怔,“早上……我讓人埋了。”
“挖出來吧,”顧驚寒神色淡漠,眸中掠過一絲冷凝之色,“那個才是你女兒。”
林韜愕然瞪大眼睛,身形一個踉蹌,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他目光呆滯地怔了片刻,慢慢抹了把臉,再開口,聲音嘶啞“顧少爺是天師吧?能為萱兒……做個法事嗎?多少錢,我林家都出得起,隻希望她在路上……好走些。”
容斐聞言,半闔著的睡意惺忪的眼驀然睜開了。
女兒死了,不想著找凶手,反倒要做法事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偏頭看了眼顧驚寒,儼然一副八風不動成竹在胸的模樣,容斐便又合上眼,悄悄靠到了顧驚寒背上,繼續瞌睡。
“你們在說什麼?!”
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臉色蒼白的清瘦少年出現在門口,黑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顧驚寒,“你說,姐姐已經死了?”
顧驚寒偏頭,略一皺眉,正要開口,便見林韜猛然起身,斥道“靜水,你出來乾什麼?病還沒好利索,到處瞎跑什麼?回房去!”
幾步衝到林韜麵前,林靜水額上青筋暴起,瞪著林韜,臉色扭曲猙獰起來“父親,姐姐死了……姐姐死了!凶手是誰?是誰殺的姐姐?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找凶手?!……不對,不對!姐姐根本不可能死……把姐姐帶回來,把她帶回來,我能救活她!”
林靜水臉上神色幾度變幻,時而猙獰憤怒,時而遲疑後狂喜,一把抓住林韜的肩膀使勁搖晃著。
“你救不活她。”
顧驚寒突然道,“是你殺了她,養了她,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十一點半前更新!:3」∠今天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