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普通和尚,玄虛倒也不會迷惑得如同見了穿著肚兜的男人。
這兩個和尚一大一小,明顯是師徒組合。
大和尚胖得如同一個球,走路都仿佛是在用滾的,看不見腳。小和尚隻有六七歲大的模樣,小臉清秀,眼睛烏黑,有些木訥,怯怯地半縮在他師父身後,看這三人。
而這兩個和尚,若不是都是禿頭,掛著念珠,單看這一身從上漏風到下,連補丁都嫌擠的黑乎乎分不出顏色的衣裳,恐怕隻會讓人聯想到丐幫弟子。
“三位施主不必緊張。”
大和尚胖乎乎的臉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貧僧是西邊來的遊僧,至善,這位是貧僧的弟子,雲得。我們都是好和尚。”
容斐有點憋笑。
顧驚寒嘴角倒是拉得挺直,一貫的八風不動,目中的戒備並未因此而降低,隻是收斂得更加深沉,“兩位來此地,應當也是為了血墓?”
至善也不隱瞞,點頭道“想必幾位施主也是吧?三位可就是擁有剩下兩塊地圖的人?”
聞言,顧驚寒三人瞬間交換了一個目光。看來這三塊地圖,是各有所屬。這大和尚手中,有第二份。
“我們隻有一份。”
容斐的視線定在至善身上,仿佛與生俱來的煞氣蔓延出一股極重的壓迫感,“地圖三分,現在已經湊齊兩塊了。不過有個問題,不知道大師能不能解答一二?你們是如何找過來的?還這麼……湊巧?”
至善有些驚訝,微一皺眉,道“施主沒有接到信函嗎?隨著地圖有一封信,交待貧僧要在地動的第七日之前,趕到岐山,在主峰尋一處山腰的亂石堆,等候剩餘兩份地圖。貧僧昨日就來過一次,但空無一人。”
此話一出,顧驚寒的眉頭慢慢鎖死。
有人設了一個局,還是有人算出了這個局?
容斐看顧驚寒神色,將從盜墓賊那裡聽來的話半遮半掩說了,沒說來自盜墓賊,隻說是他收到的,身份自然也改成了盜墓世家。
“貧僧早知事有蹊蹺,”至善歎道,慈善的眉目泛上苦意,“但……與施主家中所迫不同,貧僧是為祖師遺留之物,必須要進墓一探。多餘的,貧僧也無法告知,隻是進墓之事,還希望三位施主可以帶上貧僧與小徒,貧僧二人定會與三位同舟共濟。”
看不出來曆真假,但也拒絕不得。
很顯然,他們需要至善手裡的那塊地圖。
寫信的人指點三塊地圖相聚,那就意味著若缺少一塊地圖,說不準就會缺失什麼。
來曆成謎的千年血墓,即便是顧驚寒,若毫無準備,沒有半點線索,也無法保證活著出來。
而墓葬地圖,顧驚寒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至少八成是真的。繪龍脈成形,必會沾染當地龍脈氣息。這塊地圖上就有岐山的氣息,雖歲月長久,滄海桑田,與如今的岐山略有差彆,但大體相同。
不過事不可儘信,全然依賴地圖,也不可取。
顧驚寒思索片刻,同意了至善二人的加入。
“找到了!就這裡!”
一直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的玄虛突然高喊一聲,驚喜地踩了踩腳下的地,駢指在定風波上一揮,一點金光驀然射出,落在他剛才踩過的那塊地麵。
陰風乍然平地起。
眾人齊齊打了個哆嗦,聚了過去。
“工具都帶了嗎?”顧驚寒抓來一縷氣息嗅了嗅,頷首道,“開始吧。”
被小團體欺負的背包工玄虛道長驚喜褪去,委委屈屈從後背放下大箱子,拎出一件件專業盜墓工具,大部分是從盜墓賊那兒洗劫的,還有一些是顧驚寒逛街時采購的。畢竟岐山最近流行盜墓,各大商家也要跟上趨勢才行。
人人分了把工具,開始挖盜洞。
容斐真是第一回見著這麼接地氣的顧大少,有點想笑,又有點心疼。
心想以後這些糟心事了了,他一定得把顧大少捧到手心裡,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睡十八層厚的小軟墊,還要抱著他。
越想越是乾勁兒十足,容少爺挖盜洞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突然,顧驚寒動作一頓,猛地轉頭看向林中,眼神冰寒“有人來了。”
而且,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