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像……”
寧雲安下意識回答,卻猛然回神,抿緊了唇,目光冷銳地看向者字,“你試探我?”
者字與他對視,不避不讓,神情卻似悲似喜,隱隱竟有些癲狂,周身本有些收斂的黑氣刹那如潮翻湧“真的是你……雲璋!你轉世了……你恢複了記憶……你竟然……”
寧雲安卻皺起了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者字往前逼近了一步。
寧雲安避開他的目光,淡淡道“我隻是一個登台的戲子罷了。偶爾會做些稀奇古怪的夢,無關緊要,更不是什麼記憶。”
“戲子還會穿著道袍捉鬼降妖?”者字譏諷地勾起唇角,“道長當我是傻子,耍著好玩嗎?”
寧雲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竟一時默然。
站在月洞門邊看戲的容斐突然感覺手背一涼,偏頭就見顧驚寒飄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背攤開了他的手掌,冰涼的食指如凝寒玉,在他掌心滑過。
是一個“走”字。
容斐略一皺眉,不明白顧驚寒為何突然不說話了,但他清楚顧驚寒自然有他的道理,便神色一鬆,語氣裡帶了點倦意,開口道“兩位要是優勢,不妨進屋談。正好忙了這麼久,我也累了,寧先生,客房能歇歇嗎?”
此時去倒茶的秀姨走了進來,將茶水遞給寧雲安、容斐和玄虛三人,笑道“有客房,一直都在打掃著,這邊的廂房就是,兩位可以去歇歇。”
寧雲安接過秀姨的茶,輕啜了一口,緊繃的神色緩了下來。
等秀姨下去,他才從袖中掏出一麵小鏡子,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不是你要找的人。就在前兩日,我還隻是一個普通戲子罷了。隻是那日蹊蹺入山,戲班子裡的人突然撞了邪,我慌亂奔逃,撿到了這件東西,腦子裡便憑空多出一些東西。”
“像是符籙,像是一些簡單的捉鬼拿妖的法門……”
寧雲安聲音一頓,“也有一些其它的,隻是看著有些熟悉。就比如……你的臉……不過不太像,畢竟是夢……”
者字聽著,突然笑了下。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罷了,也彆讓他們看笑話了,進去說,道長總不至於怕我一隻區區小鬼吧?”
千年厲鬼如此無恥,讓玄虛的麵皮都不禁抽動了一下。
但寧雲安鎮靜如常,舉步帶著者字進了主屋,“兩位,失陪。”
容斐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去隔壁小院的客房,玄虛非常識相地選擇了容斐的隔壁的隔壁,生怕惹惱了這位一言不合就掏槍的人物。
畢竟,看起來容少爺今天心情是不怎麼好。難道……顧天師終於不瞎了,甩了他了?
玄虛摸著下巴琢磨著。
“阿嚏——!”
容斐剛一關客房門,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咳……誰罵我呢?”
一抹微涼貼上額頭。
顧驚寒垂眼看著他“著涼了嗎?”
“不會。”容斐無所謂地搖頭。
他常年摸爬滾打,體質極好,昨天那麼一點風啊水啊的,絕不至於就讓他倒下。
關好了門窗,容斐坐到桌邊,一摸茶壺,是熱的,便提起來涮了涮茶杯,然後往裡倒熱水。
邊倒邊問“方才是有什麼事,你不說話,要寫字?寧雲安不對?”
顧驚寒飄到容斐身旁落座,淡聲道“魂飛魄散,絕無轉生。這是天道定律,無有例外。”
容斐抬眼“那這個寧雲安是假的?還是說,雲璋其實並沒有真的魂飛魄散?”
“不能肯定。”
顧驚寒蹙眉,他頓了頓,說,“而且方才……那個秀姨看到我和者字了。”
“什麼?”
容斐倒水的手一抖,差點摔了壺。
他愕然一瞬,旋即就明白了顧驚寒的意思。秀姨若是真的看到了顧驚寒和者字這兩隻不願現身就絕不會有人看見的鬼,那就證明那個秀姨絕對不是普通人,甚至都不是玄虛這樣的天師。
而且她看到了,卻仍裝作沒有看到,又代表著什麼?
“無妨。暫且靜觀其變。寧雲安的話有假,玄虛也不可儘信。”顧驚寒繼續道,“玄虛的本事雖差些,但絕不至於連現在的寧雲安都打不過。”
容斐放下茶壺,笑著歎了口氣,往顧驚寒身上賴著靠“顧大少,遇上你,我才知往日裡那些走馬鬥槍的日子有多無趣。哪兒像現在神神鬼鬼爾虞我詐來得有趣刺激?”
“擔心了?”顧驚寒分辨著容斐眼裡的情緒,篤定道。
容少爺翹著二郎腿掂了掂腳,偏頭在顧驚寒下巴上舔了一口,舌尖細致地繞著圈,如同含著一小塊冰塊一般吮了下,桃花眼一彎,低聲道“寬慰寬慰我?”
“嗯。”
顧驚寒成了魂魄,嗓音低沉中摻了些飄渺,如風似雨,格外纏綿入耳。
聲音剛落,兩片冷而削薄的唇便從那點還未來得及完全收回的舌尖上掠過,汲走了最清甘的一絲餘味。
容斐唇瓣微顫,後頸被按住。
顧驚寒的唇如道寒涼的雨絲一般,劃過容斐的唇角臉側,落在了他的耳畔。
微含,唇舌一卷,就將容斐略染上淡紅的耳垂納入了口中。
很軟,有點涼。
重重吸咬一口,懷裡的人就控製不住地張牙舞爪,勒住了他的肩背,情動地仰起脖頸。
這是容少爺的弱點。
顧驚寒心裡有些愉悅地戲弄著口中的耳垂,濕滑蔓延。
他下意識地將舌尖探出一點,往裡送了送,輕盈地打了個轉。
容斐的身體驟然繃緊,一口氣仿佛斷在了喉間,好半晌,才悶哼出來。
顧驚寒沒想到容斐反應這麼大,伸手摸著容斐微弓的脊背順著,正要開口問,就見容斐似是有些難堪地彆過臉,抓著顧驚寒的手向下摸。
“你們鬼……不是吸陽氣嗎?都給你了!”容斐聲音微抖。
顧驚寒一怔,親了親容斐的眼角,“換條褲子?”
容斐從顧驚寒身上爬起來,邊從包袱裡翻東西邊低罵道“娘的……我看該補腎的是我……怎麼會這麼快……”
快速換好褲子,容斐摸出一張顧驚寒的淨水符,正要開始洗褲子,卻被斜地裡伸來的手截住了。
顧驚寒拿過符籙和容斐的褲子,垂眼用額頭蹭了一下容斐的額頭,“我洗,彆生氣。”
說完,顧大少已經招出來了水流,開始表演淩空給媳婦洗褲子的絕技了。
容斐確實沒生氣,他隻是借題發揮,打算給自己等下的行為鋪個台階。畢竟某個意義上他倆還是童子雞,快點也沒什麼。
於是,等到顧驚寒洗著褲子,眼角餘光瞥到容少爺把小小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扒光了,擺弄著胳膊腿兒放進從熱變溫的水杯裡時,也隻是動了動唇,沒有多說什麼。
“嘖,真想一口吃了。”
容斐親了親小顧驚寒的頭頂,把在水杯裡泡好澡的小顧驚寒捧出來,長大了嘴在唇邊比劃了比劃,眯著眼笑“寶貝兒……你要平常也這麼嬌小玲瓏,這麼溫軟可愛,我能乾得你斷手斷腳……”
顧驚寒把洗好的褲子往架子上一晾,一步出現在容斐身後,勒住了容斐的腰。
“容少,知道鬼壓床嗎?”
作者有話要說畢業了,回家了,沒有出門計劃了qq短期內能安穩日更了……最近比較肥,負荊請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