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祖師!
我剛上大學之前那幾年,正是市裡發展最快的階段,重點建造新城改革新區,隨處可見的棚戶區被拆遷改造,可以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我了解爺爺說一不二的性格,可他就不能委婉點嗎?拆遷可是大事兒,萬一真整黃了咋整。
爺爺提出建廟,我覺得不太穩妥,再者,我住了十幾年,也沒聽爺爺說過青龍煞這事兒啊。
登門的中年人沉思片刻,又說“陳師傅,有些事情我們說的不算,等回去問問老板,到時候再給您消息。”
待他們前腳剛走,我說“爺爺,凡人不居神佛之地,你說咱們家這些年都揭不開鍋,是不是與風水有關啊?”
爺爺伸了個懶腰,磕了磕煙袋鍋說:“差不多吧,老宅的青龍煞非同一般,若他們執意如此,會後悔的,不信就走著瞧了。”
話是這麼說,可你想啊,現在這個社會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怎麼可能因為你幾句話就建立廟宇啊?爺爺退出江湖十幾年,早已被曆史的潮流所淹沒,誰還能記得他啊。
趕上城中村拆遷那段日子,爺爺離出門辦事,這是他第一次長時間出門。
我打電話給爺爺,他告訴我房子不能拆,隻能改成廟宇,如果對方執意要拆,那就隨他們去,但絕不能要錢,房間裡的東西,除了自己的衣服,什麼也不許拿,因為賣青龍廟的罪孽太大,還說我們老陳家承擔不起。
爺爺說話一言九鼎,我知道他不可能騙我。
事情自然也就按照正常進度發展,城中村陸陸續續往外搬,我背著包裹注視我已經生活十幾年的老宅化作廢墟,心裡一陣唏噓。
且說,拆遷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我打電話問爺爺在哪?他說在外麵搞點錢,我還勸他彆做啥違法的事兒,比如碰瓷啥的。
爺爺親切的罵我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娜娜家的東北餐館也關門了,至於我,實在是無家可歸,便跑去同學馬濤家蹭住,畢竟,秦檜還有仨好朋友呢,何況我了。
高中三年,馬濤的父母特彆嚴厲,彆看經常不在家,隻要發成績單,準會回來揍他,一般是他媽打前半夜,他爸打後半夜,導致馬濤苦不堪言,被逼無奈,找我換成績單。
我家窮啊,隻要管一口飽飯,這些事兒都好說。
馬濤問我,知不知道娜娜與李帥搞對象?
我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彆說,這是我永遠的痛。”
馬濤說“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
“你真不知道?”
“放屁,你不說我咋知道。”
“算了。”
馬濤轉身就要去開電腦砍傳奇,被我一把拉住,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肯定不行啊。
馬濤執拗不過我,感慨道“我也是聽娜姐閨蜜說的,據說她爸欠了高利貸還不起,被收賬的找上家門,這事兒是李帥給平的,好像堵了三十萬的債,後麵的事情算了,我怕你傷心。”
娜娜是被迫的?我高興的差點沒笑出聲,這麼說來,當初她的確喜歡過我!
“借我點錢!”我抓住馬濤,興奮道。
“借多少?”
“三十萬。”
馬濤被噎了一口氣,瞪大眼道“你瞅我像三十萬嗎?大哥,你把我家房子賣都不夠三十萬。”
我深呼了口氣,平靜著內心躁動的情緒。
再給十五天時間,等過完生日,我就可以給人看相賺錢。
我爺爺一卦六十萬,我是他孫子,十萬塊錢總可以了吧?
當然,我是這麼想的。
馬濤實在沒錢,我問他能不能幫我找到娜娜現在住在哪?城中村拆遷以後,曾經的街坊四鄰,早已各奔東西。
他緩緩拿出手機,自信道“兄弟,實話告訴你,這個世上除了錢,就沒有能難住你濤哥的事兒!”
不到半個小時,他接到短信,給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