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李帥電話裡的師父,絕不是秦老道。
剛到北山腳下,刑場雖然搬了地方,這裡人煙稀少,除了一些個碎紙錢掛著枯樹枝上搖曳,到處都是堆滿的垃圾。
我說“這裡我也好一陣沒來過了,臭氣熏天的地方,怎麼有人住啊?”
“那邊有人,咱過去問問。”秦老道指著路邊的一位環衛工人。
掃大街的是位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常年風吹日曬,讓他看起來很蒼老,秦老道隔著馬路就喊“小夥子,打聽個事兒。”
“你叫我?”老大爺也愣住了。
秦老道說“我今年八十八,喊你小夥兒咋啦?”
老頭也覺得沒毛病,放下掃帚,問我們來這兒乾啥?
我說“大爺,打聽個事兒,這附近還有人家嗎?”
老大爺一聽,連連擺手“以前到是有一家鑄造廠,可因為鋼板房塌了,砸死好些個人,老板賠的傾家蕩產,再就沒人了。”
我和秦老道對視一眼,明明張大全說一直都在北山賭錢啊。
其實,我的第一直覺是地下賭場,因為賭博這種事兒本就犯法,一些個投機取巧者組建賭局,為了隱蔽,不是放在偏遠山溝就是一些平時不會有人去的荒郊野外。
謝過了老伯,我和秦老道準備入山。
結果,那老伯卻叫住我們,咂咂嘴,有些難以啟齒道“現在都是下午了,二位入了北山再出來天可就黑了,山裡麵路不咋好走,萬一撞見點啥就不好了。”
秦老道不以為然,其實,跟他在一起我心裡是有底的,雖然看起來好像挺不靠譜,但他實打實是和我爺爺一個輩分的,尋常的魑魅魍魎應該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北山隻是分為南坡和西坡,其餘的地方皆是凸起山石,甭說是人,連兔子都不去,像南坡是刑場,距離公路較近,好在能有人同行,交通也是挺方便。
西坡不一樣,如果走公路,要繞出至少三十多公裡,翻山的話,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到。
我與秦老道倆人入山,張大全是娜娜的父親,如果他真的是因為鬼降的緣故毀了美滿的家庭,單憑我小時候他們對我的恩情,這事兒就絕不能不管!
順著南坡的垃圾堆往上爬,到半山腰還可以看到曾經廢棄的工廠,等我們翻過山頭,這裡因為常年背光的緣故,植被稀疏,等我們快到西坡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從半山腰往下看,並沒有賭局中常見的車水馬龍,相反,山裡靜的想讓人尿尿。
我和秦老道在山頂兜了一圈,好不容易走到西坡山根底下,沿著小路往山坳子裡走。
日落西山,夜幕而至。
突然,前麵走來兩個身穿工裝的男子,二人形色匆匆,皆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胸口佩戴工牌,胳膊下麵夾著老式公文包。
我和秦老道攔住二人“兩位兩位大哥,這附近哪裡有玩的地方?”
二人停下來,對視一眼“你要玩什麼?”
我笑著說“當然是賭點小錢了。”
其中有一位留著胡子的青年說“我們兩個正好也要去,要不,咱們一起吧。”
我點點頭答應了,和他們接觸有種特彆不舒服的感覺,但又說不好,總覺得後腦勺冒涼風,跟著那倆人往山坳子裡走,突然,秦老道碰了我一下,低聲道“小心點,前麵那兩個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