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來到沈城幫忙輔助調查,又去當地警局也了解過,可對於這種事情完全是一頭霧水,作為習武之人,對很多鬼怪之事也不是特彆了解,才想到找我幫忙。
老板端來了兩份燒麥,又要了一碗牛雜湯,沈城的回民食品比較正宗,尤其燒麥更是一絕,皮薄餡兒大,一口下去滿嘴流油。秦壽剛吃第一口,眼神立刻變了模樣,由原本的不屑一顧,連喊了幾聲“真香!”
吃過飯時間還早,便和秦壽去了一間酒吧休息。我也仔細琢磨起緣由,懷遠門也叫大西門,《陪京雜述》中說“懷遠門兩扉,各有三眼,舊時按八卦方位,此當屬坤,蓋六眼取六斷之義,未知可否?或謂以八門論,此為死門。故罪大辟者,自是牽出,俗因呼為鬼門。
就連民國時期,沈城的老百姓罵人,最惡毒的一句話是詛咒他人從大西門抬出來。
那地方要是能撞鬼倒也正常,秦壽和我聊了很多,包括沈城的風雲,還有寧無缺離開以後,潭拓寺的格局轉變。
龍門在找機會想要去東瀛索取金龍之魂,此事甚至驚動天師府,隻是具體事情還在商談,若與東瀛三大神宮實在是談不妥,天師府要夥同茅山、全真一同去東瀛索要金龍之魂。
現在來看,不僅陽間想要金龍魂,連陰曹地府對此也是勢在必得。
拒絕了幾位搭訕的酒托,感覺秦壽為人特彆坦蕩,沒心機,甚至可以說是缺心眼。
臨近子時,我叫他一起離開。
街道上雖然燈火通明,我們兩個開車很快就到了懷遠門附近,沿著沈陽路一直往東走,寒風夜幕,路上行人稀少,到了城門腳下,旁邊有兩個小門洞,看起來黑咕隆咚的,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僅僅當我們步行穿過城門之時,前方漆黑一片,好似深邃的通道,接著,待迎麵吹來一陣邪風,甚至有一種被辣椒粉末撲麵的感覺,我和秦壽都不約而同閉上眼,再度睜開,竟然看到一位癡癡傻傻的男子在遠端跑來。
他背心褲衩,麵部被塗抹成純白,兩頰還有著一抹殷紅,咧著瘮白的牙齒,蹦蹦跳跳得非常開心,左手拎著一個糖葫蘆,嘿嘿傻笑。
直觀的感覺就好像在飄一樣,秦壽揉了揉眼睛,氣憤道“真是活膩了,小爺在這兒他尼瑪都敢顯形了?太不把小爺放在眼裡了!”
說罷,他擼胳膊挽袖子就準備動手,我拉住他,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讓他先彆急,待距離我不到半米時,我猛然出手掐住傻小子的脖子,就聽‘噗’的一聲,一個鮮活的傻小子變成了一張裁剪好的紙人。
紙人漸漸癱軟下來,直至化作一張紙片,秦壽見此驚訝道“這是那隻妖怪?完事兒了?”
我看著紙人的模樣,搖搖頭。
這時,城牆上有一群麻雀四散而飛,望著它們離去的影子,我沉思道“你說那些死者之前都曾接連做過噩夢?”
“是啊,和它有聯係嗎?”
“那我就知道害人的妖怪是誰了。”
“這你就知道了?”
秦壽瞪著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指著那隻飛走的麻雀,說“伯奇!”
“那是什麼?”
我認真道“一種因人心底怨念所化的妖鬼,男子若未滿十三歲,被繼母所害,並被所信任之人誤解,若在墳前栽蘭花,可在入冬之時化作伯奇!”
不知道化作伯奇的小孩子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我回頭看看高大的城門,既然他害死十人皆與鬼門六眼有關,他便需要借助鬼門六眼讓人做噩夢。
在這些夢中,伯奇選擇性地害命。
而我與秦壽是修行中人,自身靈覺超乎常人,在一踏進鬼門便受到伯奇的影響。
秦壽還是有些不相信,他說“可咱們剛才遭遇的是一個精神病大傻子,怎麼可能是一隻鳥?”
“彆急,看一眼手表。”
“乾什麼?十二點二十五分。”
他以為我在問時間,我說“把眼睛閉上。”
待秦壽照做,我手掐法決,以《義山公錄》中術數篇中的九字真言決點向他雙眉之間。
與此同時,我讓秦壽再看了眼時間。
他當時就傻眼了,不可思議道“十二點二十分鐘,那五分鐘呢?”
深吸口氣,我說“我爺爺以前告訴過我,沈城方城八門風水皆是麻衣派所為,而懷遠門乃陰魂出路之門,伯奇施法使陰氣遮眼,使你我對時間的判斷失效,剛剛的五分鐘,我們倆其實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