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考古之手劄!
蘇筱晚行蹤不定不說,出成績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當沈魏風準備打一打持久戰,耐下性子來等等蘇筱晚時,她竟然帶著全隊改了工作方向。
這邊,連續近兩周的工作下來,情況有了不少進展,從岩洞牆麵上拓印下來的壁畫在經過辨認、補繪和連綴之後,其內容和風格變得清晰起來,但是定論一時間誰也不敢開口,於是幾個組的負責人湊一起開會研究。
會還是在3號院院子裡的大飯桌上開,沈魏風提前讓小雯去通知蘇筱晚,並把一部分手繪石棺外部的樣圖讓小雯帶回去。
會一開始孟岩、吳大軍、宋軼、沈魏風幾個人都拿著岩畫的合成圖看著,沈魏風辨識了一下心裡有了點輪廓,可是不能完全認定,正要征求吳大軍的意見,蘇筱晚走了進來。
她氣哼哼地一屁股坐下後道“彆看了。這是李解做的一個陷阱。”
吳大軍一聽就皺眉頭,剛要開口,蘇筱晚就又說起來,沈魏風想攔都攔不住。
“我手裡有一個宋代紅檀不斷頭的卍字紋機關盒的5:1的模型,這東西很能反映當時人對於機關術的理解和應用。這種在當時貴族階層非常流行的小密碼箱是防賊不防自己人的,李解能在這個行當留名得益於他在這方麵的建樹。但是這種技術從一開始就有它固定的標識,也就是它自身盒體上的圖紋。李誡一方麵按照客戶的要求做了不少定製的密鑰盒,一方麵還做出了一些極其變態的,無人能解鎖的極精巧的以黑檀製成的密鑰盒。他的這種惡趣味本來連他自己的屋子都出不去,可是他大概遇到過一些與他一樣想把一些東西永遠鎖進盒子裡的人,於是就有了所謂的馮村的岩洞石棺。而且曆史上沒有記載過李解的行蹤,我在海外看過的資料裡,能找到的一些古書上隻提過他最遠到過現在內蒙古東北部,可沒有什麼能證明他來過這個西北小村子。然而這個石棺上的圖紋有很大一部分與檀紋盒的特征相符,剩下的部分又完全對不上。大家此時都在這些壁畫上打轉,它們會使你疑心這是一個五代時期的墓葬,畢竟檀紋盒的圖紋是魏晉時期就已經出現了,可是這都不是真的,這就是李解的障眼法。”
說完,蘇筱晚把她帶來的那隻極其小巧的檀紋盒複製版放在了桌子上,一群人都站起身上下左右打量這盒子,隻有沈魏風用手觸摸了一下表麵道“這種漆國外可以找到嗎?”
蘇筱晚瞪著眼睛麵露驚異“你認識血漆?”
“看過介紹,也查過圖片,這個感覺很像。”沈魏風道。
“是的,這是血漆。是一個實驗室依照古方以動物血合成的,但是不能保證當時的血漆就是這個樣子,但八九不離十吧。”
“李解當時設計這種漆目的是為了什麼?”沈魏風對其知之不多。
蘇筱晚沉下心來解釋“漆麵和圖紋的相合是這個盒子成功的最後一步,它決定了最後是否真有人可以將它啟動或毀掉。一般的漆麵刷上之後性質不再變化,而血漆由於成分複雜在特殊條件下會影響到它的內部構造,使啟動和打開它的難度成指數增長。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誰也彆想打開它。”
大家聽完都坐了回去,彼此看著對方,看著檀紋盒複製品,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一個人這樣處心積慮地設計,有誰能真正開啟它?!
俗話說,一個人藏,一百個人找。
第二天蘇筱晚又一早去了岩洞,沈魏風也跟去看了一下現場,事實確如蘇筱晚分析的,用手輕撫石棺表麵,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上麵遍布了奇特的紋路,而表麵的這層黑漆滯澀感強,用礦燈各角度照射,也是幾乎看不到光滑亮麵,把本來隊員以為的是年久風蝕造成的損毀的情況徹底排除了。
那種澀手感不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應該是人工。
從岩洞裡出來,沈魏風和蘇筱晚聊起來李解這非凡的“創意”,蘇筱晚非常肯定地認為這是李解在和曆史開玩笑,並非為了那種一般意義上的一己之利。
沈魏風問她這怎麼說。
蘇筱晚分析道“為難彆人是容易理解的,可為難自己並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且這種行為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李解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那他自己都無法開啟,除非裡麵放的不是他的東西。”沈魏風分析道。
“或許這東西他永遠不想有人看到。”蘇筱晚語氣肯定道。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也可以毀了它,這並不難。”沈魏風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一個人的輝煌,誰也彆想超過他。或者這是他不忍刪去又害怕有人看到的隱秘。”蘇筱晚麵色凝重起來。
“輝煌要散發出來,藏在洞裡可算不得輝煌。而且隱秘倒是可以好好隱藏一番,可他這種操作和隱藏相比還是動靜太大了些。他總不能自己完成這樣大的工程。”沈魏提醒她。
蘇筱晚笑起來“每個人對輝煌的定義可不見得都一樣啊。再說,你怎麼能確定李解不是假公濟私呢?”
“那你說怎麼才能破了他的局?”沈魏風想聽聽她的意見。
“法子不是馬上就有的,總之用那句古語就對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蘇筱晚眼中有希望的光芒在閃爍。
其實,連續進場工作的這幾天蘇筱晚愈發感覺這個岩洞項目的怪異,她甚至為此專門去了趟鎮子,用手機和夏秋楊進行了一場快一小時的辯論,最後夏秋楊全麵投降,表示對蘇筱晚的結論完全讚同,但是放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