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兩個人,卻極少出現不同道意能相融的情況。哪怕兩者都是領悟相同的道意,也因為各自際遇、思想等的不同而無法相融。
但,凡事總有例外。幾千年來,總有那麼一小撮人,能夠相遇相融。但也是萬中難一。
而恰巧,眼前的水火,本是兩種相克之道,而尺短寸長兩人,卻能運此使出合擊,用水火之道凝聚出一種新的融合道意。儘管兩人一高一矮,但從麵相上不難看出,卻是一對親兄弟。
“煙波意!小子,能從白骨手中逃走,也算有點本事,但想從我兄弟二人手中逃出,嘿嘿,休想!”
謝晉舉劍防禦,周圍白茫茫的霧氣完全遮蔽了他的視線,就連感知,也被極大的削弱。
因為不清楚這“煙波”裡兩人究竟身在何處,所以謝晉也不敢放鬆警惕,密切注意著周遭的一切動靜。
突然間,謝晉眼瞳微微一縮,隻見得麵前白煙翻滾,一道高大的身形從中詭異射出,一記長刀狠狠砍將過來。
謝晉右腳向前邁出,左腳小移半步,腳尖點地,同時,手中少年向上,使劍橫向頭上架起,左手扶於右肘,力達劍身!
“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回蕩在煙波之中,謝晉雙膝因為架住從上砍下的剛猛力道,而猛然向下彎曲一寸。
也就在這時,後方煙波再滾,一道矮小身影迅捷竄出,手中鋒利的匕首,狠狠對著謝晉的雙腿削去。
情急之中,謝晉雙腳發力點地,上身不動,下身陡然向後躍起,堪堪避開寸長狠厲一擊。
手中架住長刀的木劍借住刀力,順勢向下,劈往前衝的寸長身上。
那寸長也是老辣之人,腳步猛蹬,手中匕首用力砍在木劍劍背,借著反震之力,速度再提!
被匕首打在劍背的木劍就此一歪,斜下飛去。謝晉則就此一個圓轉,雙腳穩穩落地,再次看時,又是一片茫茫白霧,人影消失不見。
“嘿嘿,小子,這樣下去,就算我們不出手,你也遲早要耗儘心力,到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白霧所在,聲音所在。謝晉也無法辯彆對方兩人究竟在哪。
誠如對方所言,時刻高度警惕的他,就算對方不出手,隻需維持著煙波意,就足以讓他心神耗儘,到時候便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呼……”謝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有任何焦慮,如果他還是一個月前未入觀海之際,麵對這兩人,自然不能像麵對白骨一般逃脫。
哪怕是昨日,進入觀海,隻領悟一種劍意的謝晉,對付這種罕見的融意,也絕非易事。
謝晉翻起一個劍花,手中木劍收回胸前,嘴角微揚,露出潔白的牙齒。
“問!”謝晉一字定音。
“我問煙波生何處?雲深殘照,一點梅花影下。”
話音落下,問劍經蓬勃靈力灌入劍中,青色的木劍猶如抽枝發芽,散發出淡淡的墨綠。墨綠之上,一點點紅苞綻放。
紅梅劍意!朵朵紅梅!
紅色梅花隨著墨綠劍芒無限擴展。片刻之間,白茫霧氣裡就充斥著傲雪寒梅。
“區區煙波,就是白雪萬裡,玉龍三千,我這紅梅,你也遮不住!”
隨著謝晉語落,屋內最後一團白霧,也是在紅梅的無限盛放中,化為一片虛無,露出尺短、寸長兩人驚怒的麵龐。
謝晉舞了兩下木劍,劍穗隨之起舞,千百朵紅梅裡一支支黃蕊盎然抽出。
如劍在鞘,如龍在雲。
“嘿嘿,還是這招好使,紅梅堆裡!出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