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她最好的青春都在那片冰場上。
彆家孩子在學習,她在滑冰;
彆家孩子出去玩,她在滑冰;
彆家孩子在吵鬨,她在滑冰。
她為了滑冰放棄了很多,正常的學業、社交、童年,日複一日地在這塊雪白冰場上,冷熱交替,嚴寒酷暑,一周六天沒有停過。
腳踝變形,腰疼背痛,關節勞損,傷病不斷。
褚曉彤低頭,淚水在眼眶彌漫。
練旋轉可真惡心啊,跳躍摔倒真疼啊,減肥真痛苦啊,被裁判壓分難受,賽場摔倒難受,成績滑落難受,前途無望難受。
這項運動帶給她的痛苦太多太多。
但是到了發育關,她擔驚受怕,擔心自己滑不下去,體重增加一兩都宛如天塌。
可她真的喜歡啊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喜歡,沒有上冰的時候就喜歡,滑到現在依然特彆的喜歡。
去年開始練3a,17歲在普通人看來不算大,可花滑這裡已經是成熟的女單選手了。
技術定型,發展前景狹窄,新技術不好練,比不上十一二的小女單,再滑幾年撐撐時間,等到二十一二的時候退役,也足夠了。
丁教練說練3a,她為什麼答應了呢
每日的加練,釣竿把肋骨勒得生疼,除了摔就是摔,兩條腿都沒白過,青紫舊了又上新的,一身的藥味兒,選褲襪的時候都得要厚的顏色深的。
“我相信你,曉彤,你是有天賦的。以前是我沒能耐,教不了,沒這套方案。但現在有了,甭管什麼年紀,我說你能出,你就是能出。”
半年的時間,丁教練頭發花了一半,方案計劃磨了又磨改了又改,硬生生給她的3a帶了出來。
成功落冰的時候,他差點就哭了出來。
發育關前,褚曉彤跳成過3a,那時候的丁教練都沒現在激動。
爸媽察覺到了褚曉彤的狀態,聲音放低了許多。
褚曉彤隨手扯了兩張紙,將眼角的淚水洇開,抬頭後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啞。
“我我還想繼續滑。”
她笑著看向兩人“爸媽,我想讓你們看到,我出現在冬奧賽場上。”
花滑選手們的至高場地,每個人都期望的比賽。
她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渴望去往那裡。
傍晚,天際渲染開一片壯麗紅色,霞光似金簇般,夕陽默默燃燒,餘暉灑落人間,映出一片繁華。
丁教練在首體門口,迎來了笑得比晚霞還美的褚曉彤。
“教練我們訓練吧”
她一路跑著過來,手裡拎著兩兜東西,聲音裡是清脆與堅定。
天冷,褚曉彤呼出的氣息凝成白霧。
“我想去冬奧。”
這是丁教練最想聽到的話。
三月九日,叢瀾在家門口送褚曉彤等人離開,大巴車載著他們去往機場,奔赴加拿大的世錦賽比賽場地。
褚曉彤隔著玻璃跟叢瀾揮手,口型示意“等著姐姐給你掙名額”。
叢瀾手臂在腦袋上亂揮,大聲地應道“好啊”
周圍人齊齊向她看來,叢瀾不為所動。
褚曉彤在車子裡眉開眼笑。
此次國家隊共派出八人爭奪下賽季冬奧與世錦賽名額,其中男單一人,女單一人,雙人三組,冰舞無人。
相較其他兩個項目,女單這邊的任務更緊張一些。
褚曉彤要“保二爭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已經上了自己最高的技術配置。
叢瀾曾經送給她一個自己粉絲投擲的大鵝,褚曉彤這一次帶上了,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她抱著這隻鵝睡了一會兒。
一直到飛機降落、向國際滑聯遞交賽季選曲cd,丁教練發現褚曉彤的心態都很穩。
連見到俄羅斯的v、e和娜塔莉三人時,她都笑著打了招呼,並淡定回答了對方關於“叢瀾來了嗎”的問題。
娜塔莉離去前揚聲道“要加油呀”
褚曉彤揮手“你也是”
沒緊張地發抖,也沒說喪氣的話。
丁教練握緊了手裡的佛珠,老淚縱橫。
孩子真的出息了
不是假的
褚曉彤眨眨眼,看著抖個不停的教練“你犯病了”
丁教練溫聲道“傻孩子。”
褚曉彤“”
怎麼冷不丁還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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