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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瀾捂著肚子,這下子終於知道晚上那隱隱約約的疼痛到底是什麼鬼了。
是月經發來的親切慰問,提醒她,我要來找你了。
至於“發育中”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人一降生就在成長,這個標誌一直在。
非人類教練回答過叢瀾的問題,告知她,臨到發育期的話,模型會有提示。
那現在就還沒到她的發育期,但興許,快要來了。
這個賽季以來,個子沒有長高,叢瀾發現自己胸部隱隱在長,隻不過太緩慢了可以忽略。
出了意念空間,叢瀾睜開眼,四肢疲憊發軟,沒有絲毫的力氣,她壓根就不想動彈。
望著黑黝黝的天花板,適應了黑暗以後,朦朦朧朧的可以看到邊緣處燈具的大概輪廓。
啊,真煩。
我沒衛生巾。
這是叢瀾的真實身體,是唯一的,但也是她最陌生的。
十個世界裡,關於經期一事,係統給她安排得很妥當,該吃吃該喝喝該上止痛藥就止痛藥。
第一個世界從小長到大,她大概是十二歲來的月經;
後麵的幾個世界裡有一進去就十七八歲的,也有二十一二的,這些年歲基本上已經穩定了,也沒多大的感受。
痛經倒是也有過,畢竟有時候忽略了忘記提前吃藥,或者是劇情限製要走相關的內容,到了這個時候,係統就不是很管用了。
叢瀾吐出一口氣。
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本來的月經是什麼情況。
她緩了一會兒,等稍微有了點力氣,精神上不是那麼疲憊不堪,掀開被子,窸窸窣窣地打算下樓找個地方買衛生巾。
褚曉彤那邊冒出來了亮光孩子裹被子裡玩手機呢。
“乾嘛你沒睡啊”她以為叢瀾躺那兒就睡著了,怕影響到對方,特意蒙著被子的。
叢瀾“啊你怎麼還沒睡”
褚曉彤支支吾吾“有點事情。”
叢瀾這會兒心緒不寧,沒看出來褚曉彤的不對勁,隻是習慣性的“嗯”了一聲,隨後就被她岔開了話題,沒再回來。
褚曉彤乾咳一聲,問“你乾嘛上廁所嗎我給你開燈。”
她伸長了胳膊去夠床頭櫃的開關,下一瞬,昏黃的燈光在牆壁上亮起。
叢瀾“不是,我出門一趟。”
褚曉彤“”
她不由問道“你餓了”
叢瀾“”
我在你腦子裡都是個什麼形象啊
她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把褚曉彤驚得手機都砸了下來。
“啊臥槽疼死了。”褚曉彤捂著自己的鼻子,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叢瀾“”
我來個大姨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褚曉彤被子一掀坐了起來,隨即就踩到了地上“臥槽,你這個時機太寸了。”
她穿著拖鞋跑去自己的行李箱那兒,扒拉出來一個黃色的抽繩袋子“我帶的有,不用出去買。”
屋子裡挺暖和的,兩人穿著睡衣蹲地上,叢瀾看她扒拉出來了一堆東西。
褚曉彤“疼嗎難受嗎不行的話找隊醫看看,咱們吃個止疼藥。”
叢瀾“疼,但可以忍。”
褚曉彤認真詢問“影響明天的比賽嗎”
叢瀾不確定“要是一直現在這樣的程度,不影響,就怕”
褚曉彤明白。
她之前也是十四五歲時候來的初潮,運動員的月經一般來得都稍晚一些,運動量過大也影響這方麵,但也不是說大家都來得晚,舒傲白就是十三歲。
“我教你用。”褚曉彤瞬間承擔起了身為大姐姐的責任。
叢瀾“我會用。”
褚曉彤“啊”
叢瀾推給了初中老師“生理課上教過。”
褚曉彤回想自己的初中“教過嗎不都是媽媽教的嗎”
叢瀾順勢點頭“我媽也教過我,未雨綢繆。”
這個說法就比較靠譜,褚曉彤立刻接受了。
褚曉彤那裡有衛生巾和棉條,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連艾灸和泡腳的藥包都帶了。
褚曉彤“我媽收拾的,怕我難受。”
泡泡腳確實會舒服不少,不管是日常還是怎麼的。
叢瀾“貼心的媽媽。”
但事態總是會朝著自己不想要的趨勢發展,叢瀾一整夜都沒睡好,斷斷續續的,疼痛在睡夢中加劇,直到早晨褚曉彤給她端來了熱騰騰的早飯,叢瀾發現,今天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她是痛經那一掛,至少,第一次經期是這樣的。
褚曉彤“你嘴都白了,感覺如何”
叢瀾咬牙切齒“在思考哲學。”
褚曉彤茫然“啊學霸們的思維都這麼廣闊的嗎”
叢瀾“思考,世界上為什麼分性彆,為什麼不是男的生孩子。”
卵子的出現就是為了繁殖,這個疑惑沒毛病。
褚曉彤沉吟“或許以前就是男的生育,人類死完了,新人類出現,就變成了女的”
叢瀾“你是在跟我講冷笑話嗎”
褚曉彤笑道“來來來,喝點熱的,暖暖。”
叢瀾痛苦道“先放著,我去上個廁所。”
褚曉彤“明白。”
褚曉彤看著叢瀾的背影,剛才還笑著的表情一刹那消失,眼裡全是擔心。
她懂這種感受,也明白初潮時到底會有多疼,更清楚此時的身體狀態去比賽會有多不穩定。
“我還訓練過,但是你”
叢瀾從未在經期做過訓練,她今日o之後就是自由滑,沒有任何的經驗。
不會有哪個女運動員在經期要求自己休假停訓,相反,她們要做的是照常訓練,頂多減少一小部分的訓練量。
因為比賽時間從來不會顧忌到選手的生理期,該是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就像傷病,參加不了隻能退出,硬撐著上場就隻能半血打彆人滿血。
褚曉彤很擔心,叢瀾今天無法發揮出她的實力。
甚至可能一半都不一定有。
因為叢瀾看上去,太虛弱了。
於謹都想替叢瀾來生理期了。
“我我去給你找醫生。”他把人安頓在椅子上,塞了熱水給叢瀾抱著,轉身去找隊醫。
叢瀾覺得她想當然了,四周跳摔冰就疼一小會兒,哪怕不小心摔到左側半身,等等也會好的。
但月經不一樣,第一次來月經更不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是痛經人士,她很肯定的是,起碼自己現在是嚴重的那一批。
她麵無表情靠牆坐著,腦子裡全是自己自由滑的意象練習,曲子似乎在耳邊響起,她“看”到了自己在假想中的冰麵上按部就班地做著既定的動作。
從4t到3z到換足聯合轉,冰刀切開冰麵時發出的聲音,起跳瞬間揚起的冰花,手指尖的舞蹈,腳下的滑行,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裡複現。
這幫助她減少了對於疼痛的感知,將腦子暫時從“真他媽難受”解放了出來。
有腳步聲傳來,領隊、趙澄、安凝思
“我沒事,”叢瀾蒼白著臉,嘴唇乾燥起皮,眼神卻淡定無比,“我沒事。”
像是在安慰跟前一臉擔憂的大家,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這一場初潮來得不是時候,但正如褚曉彤所言,早晚都要來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總比冬奧好。”叢瀾笑了笑,“其實也還不錯。”
運動員吃的止痛藥有強效和一般效果的,叢瀾用不到前者,隊醫來了以後,她吃了兩粒,等待藥效發揮作用。
隊醫皺眉“她這個狀態”
看上去很不好。
於謹一時間也沒有把握。
以前他帶學生的時候遇到過這種事情,日常訓練肯定是避不開的,多加練習反而會讓學生心裡有數,到比賽的時候不至於慌亂。
但叢瀾這時機太寸了,下午就要比自由滑,她的節目難度很高,表演的時候極其費力,不論從哪方麵來看,跟其他人都不是一個程度的。
於謹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皺著眉頭開始計算,看能不能給叢瀾換技術配置,降低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