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警察告訴我,奶奶是被撞死的,當時她去菜市場買菜,找了些錢,因為抓在手裡,被那三個混混看到了,他們就騎著摩托飛車過去搶,結果沒料到開車的沒注意,一把撞倒了奶奶……
但法醫驗屍結果出來的時候卻出乎了所有人醫療之外——奶奶並不是死於車禍,而是死於突發急性心肌梗塞。
更令人吃驚的是,當天被我一腳踢歪脖子死掉的混混,同樣是死於急性心肌梗塞。
奶奶的確是被撞了,二級擦傷,遠不致死,那小混混也是,頸部頓挫傷,休息個把星期就能痊愈。
可偏偏他們都死於急性心肌梗塞,法醫們驗屍時能夠看到他們瞳孔擴張,就像生前曾經遭遇了什麼極度嚇人的事情,被生生嚇死一般。
法醫們都說很邪門,可驗屍驗了足足三次,結果都一樣。
警察們問了我不隻一遍,但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因為如此,第二天我就從警察局裡出來了。
我找人做了口棺材,把奶奶放進了裡麵,從太平間托運回了家。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麵對死人的屍體,隻不過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最親最近,相依為命的奶奶。
這個時候的我,剛剛才高考結束,連分數都不知道,我平凡的人生中,忽然之間,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本來我還曾多次幻想著,等到拿到夢想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用攢下的錢好好請奶奶吃一餐大餐,結果,這些錢,最後卻隻能用來幫奶奶買了一口棺材,以及將她托運回了十裡屯安葬。
回鄉安葬奶奶那天,除了兩個幫我托運的大叔,就沒有其他人了。
等到大叔們走後,我跪在奶奶的墳前,哭得稀裡嘩啦,一直從早上,哭到了下午。
我哭著發誓“奶奶,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陰風吹來,我看到七爺那座無名墳上似乎冒起了淡淡的白煙。
我問“七爺,你是不是也傷心了?”
沒人回答我,周圍一片寧靜,白煙也被風吹得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麵前,就是整個紀家足足十幾個墳墓,我在心裡自嘲地笑笑,現在紀家似乎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回到城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夜深人靜,淩晨3點。
我買了整整一箱啤酒,奶奶平常不讓我喝酒,但是現在沒人管我了,我想試試看電視上那些買醉的人的感覺。
才喝了一瓶,我就吐得稀裡嘩啦的,眼淚鼻涕一起流,整個偌大的出租屋裡,隻有我一個人。
躺在奶奶的床上,上麵似乎還有她的體溫。
我一直吐,一直喝,直到黎明破曉時分,樓下的一聲尖叫將醉醺醺地我驚醒。
我搖搖晃晃推開窗戶一看,樓下四仰八叉躺著兩個人,旁邊是那驚慌失措的隔壁黃阿姨。
不多久,警察來了,我也好奇地走下樓觀看怎麼回事,結果這一看,卻發現樓下躺著的兩個人死了。
邪門的是,這兩個人就是那天撞死我奶奶的三個混混剩下的兩個。
他們死相極其恐怖,舌頭外吐,嘴巴大張,麵色比雪花還要白,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兒了。
更恐怖的是,這兩個混混眼神都看向了一個地方,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樓上,我的房間。
那一刻,醉醺醺的我酒醒了大半,沒命地往家裡跑,警察們都有些狐疑地看著我。
回到房間,拿起了七爺留下的那本《陰陽鬼術》,渾身顫抖地翻查起來。
因為所有發生的這一切,和我在書上看到的一個記載,簡直如出一轍。
那個記載,名為——
厲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