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斬妖除魔開始!
“青鸞……”
對於這個代號,顧旭還是有印象的。
他記得“青鸞”也是一位符師,曾經在“論道之境”中被他擊敗,現在在第二境修士的排行榜上位居第四名。
實話實說,放眼整個大齊王朝的年輕才俊,“青鸞”也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精準掌握著數十種不同類型符篆的畫法,能夠把書本中的繁複符文分毫不差地複刻下來,足以幫助她應對戰鬥中遇到的大多數情況了。
隻可惜,她偏偏在“論道之境”中撞上了顧旭,而且被顧旭以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段擊敗。
這無疑使她的自信心深受打擊,內心充滿了挫敗感。
似乎是見顧旭沒有立即回應,“青鸞”又用“神機令牌”繼續發消息道——
青鸞當然,我也不會平白無故請求道友的幫助。我知道一些關於嶗山遺跡和沂山雪女的最新情報,可以與道友分享。
朱雀沒問題。我住在同福客棧二樓樓梯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你現在方便的話,可以直接來找我。
因為沂水縣即將麵臨的危機,也為了讓接下來的嶗山之行準備更充分。
“青鸞”手中的這些情報,顧旭現在確確實實很想知道。
與此同時,顧旭也開始對“青鸞”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
…………
咚咚咚!
幾分鐘過後,顧旭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朱雀’道友,我是‘青鸞’!”門外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拘謹。
“請進,‘青鸞’道友!”顧旭淡淡道。
同時他揮了揮手,房間的門鎖便自動打開。
隨後,一個年輕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從門外走進來。
她身材微胖,臉型偏圓,有一雙小眼睛和淡淡的雀斑,穿著驅魔司的黑色長袍。
或許是為了方便做事,她把長袍那寬大的袖子用繩子綁了起來。
她的頭上也沒有佩戴釵環,而是像男子一樣,用頭巾簡單地把頭發包裹起來。
看得出來,這位“青鸞”是一個癡迷修行、不喜打扮的姑娘。
顧旭在觀察“青鸞”,而“青鸞”也在打量顧旭。
儘管在“青鸞”的觀念裡,她一直認為“世間男人都是膚淺無趣的生物”、“追尋高深莫測的符道知識才是人生的真正意義所在”。
但在她看清楚屋中少年的容貌時,她卻不可避免地愣了片刻,腳步不自禁地頓在原地。
“青鸞”曾一度以為,類似“君子世無雙”、“皎如玉樹臨風前”這樣的詩句,均是誇張的寫法。
世間芸芸眾生,皆是在人間煙火中吃五穀雜糧長大的。
怎可能會有如此英俊出塵的男子?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必須得承認——這些詩句並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隻是她以前見識不夠罷了。
“我……我是青州府驅魔司的典簿杜菁菁,”她微微頷首,向顧旭自我介紹道,“我的老師是青州府客卿陶騫。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典薄”乃八品官銜,屬於文職官員,負責管理驅魔司衙門裡公文和檔案。
“在下沂水縣驅魔司經曆顧旭。”顧旭也微笑著介紹道。
“沂水縣顧旭……”
“青鸞”杜菁菁記得,自己曾經從老師陶騫那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當時老師那表情,又是佩服,又是羨慕,連連感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令杜菁菁印象極為深刻。
“原來道友就是‘驚鴻筆’的繼承人顧經曆啊!”她睜大眼睛,驚歎道,“真是久仰大名!”
“不敢當,不敢當,”顧旭微笑著搖了搖頭,“杜道友太抬舉我了。”
“顧道友,之前在‘論道之境’中一戰,您的符道造詣令我印象極為深刻,”隻聽見杜菁菁接著說道,“就算是我的老師,也不可能畫出威力那麼強大的符篆。
“所以,我很好奇,您在畫符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技巧嗎?”
“青鸞”杜菁菁終究是一個熱愛符道、癡迷學習的人。
顧旭那俊朗脫俗的相貌僅僅隻讓她恍惚了幾秒鐘。
在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而且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她通常想到什麼,就會問什麼,從來不回去考慮自己的措辭是否委婉,是否會冒犯到對方。
“杜道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所有符篆都是照著書本上一模一樣畫下來的吧?”顧旭微微一笑,反問道。
聽到他的話,杜菁菁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老師一直教導我,畫符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不能有絲毫差錯——隻要畫錯一筆,就有可能前功儘棄,變成一張無用的廢紙。
“至於改進符篆,那可是符道大師才做得到的事情。老師說,像我這樣的初學者,先不要考慮這方麵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稍稍停頓了會兒,又接著說“當然,顧道友不是一般人。這句話您就當我沒說就好。”
顧旭沒有立即回答。
因為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改進符篆,更多是仗著非同常人的天資和悟性。
這使得他往往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憑著直覺找到更優的解法。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尤其是“青鸞”杜菁菁這樣的新手來說,照葫蘆畫瓢或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就好比學習書法或是繪畫,都得從臨摹開始——盲目創新,尋找所謂“自己的風格”,反而得不償失。
目前,大齊王朝的大部分符師基本都隻能算是“符文的搬運工”。
他想了想,說道“你的老師說的對。”
杜菁菁愣了兩秒。
現在的天才,都一點也不謙虛的嗎?
隻聽見顧旭又接著說“對於初學者而言,一絲不苟地模仿,確實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但杜道友也應該明白,符篆也好,法術也好,終究隻是實現目的的手段。
“畫符的時候,不妨多思考一下‘這符為什麼要這樣畫’、‘有沒有更好的實現方式’……這對於今後探索自己的‘道’,或許會有很大的幫助。
“至於我畫的符篆,都是在原基礎上稍稍改進過的……算是我自己對符道本質的一點小小的摸索吧!”
“道”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成聖時才應該考慮的東西嗎?
眼前這個少年雖然天賦遠超常人,但歸根到底隻是個第二境的修士,怎就開始琢磨“自己的道”了?
是他考慮得太過於長遠,還是我的目光太短淺了?
“青鸞”杜菁菁再度愕然。
顧旭說完後,從衣兜裡掏出一張“殺鬼符”,遞到杜菁菁的手中。
“這是我改進過的‘太上北極鎮魔殺鬼符’,可以用來對付‘遊魂’和‘野鬼’級彆的鬼怪,比原版的威力稍微大了一些,”他接著說道,“或許對你來說有一點點參考價值。”
顧旭給杜菁菁的,隻是第二代的“殺鬼符”。
雖然他早就研製出了第五代“殺鬼符”。
但他怕那符篆太過於複雜,以至於對方琢磨不明白。
“顧道友,真是太感謝你了!”“青鸞”杜菁菁接過“殺鬼符”,真誠地感謝道。
畢竟杜菁菁也是能夠入選“神機營”預備役的天驕。
她隻稍稍瞥了一眼顧旭畫的這張“殺鬼符’,就感覺它跟書本上的不太一樣——在那些細微的變化中,隱藏著無窮奧秘,值得她之後花很多時間去學習和探索。
“不客氣,”顧旭淡淡一笑,接著道,“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那些關於‘沂山雪女’和嶗山遺跡的情報告訴我了嗎?”
杜菁菁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的老師曾經告訴過我兩條重要的信息。
“第一,自從天行元年嶗山附近的村落慘遭神秘屠殺後,那裡一直存在著一種名叫‘獏(u)?(hui)’的鬼怪。它們穿著破爛的衣服,長著形如虎爪的利爪——”
“——而且還會吸食人腦?還喜歡攻擊獨行的路人?”顧旭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道友您也知道?”“青鸞”杜菁菁腦子懵了一瞬。
“這種鬼怪雖然有些罕見,但是在一些書中還是有記載的,”顧旭回答道,“不過要對付它們,也不是特彆難。隻需要提前準備好滾燙的大石頭,就能夠將它們擊殺。”
杜菁菁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的俊朗少年,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