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夏一怔,焦急地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門口,語氣焦灼:“是有消息了?薄希他出來了是不是?”
“不是。”老管家笑道,“熊小姐早飯就沒吃多少,午飯可不能不吃。”
一說吃飯,熊夏更是連頭發絲都要豎起來,薄希這些天肯定是滴水未進的。
她眼底慢慢地湧出失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行,哪怕熊澤對薄希沒有惡意,她也實在放心不下。
“我進去。”熊夏麵無表情地看著老管家,平靜又堅定地說道,“我要進去找他。”
氣氛凝滯。
半晌,老管家搖搖頭,他雙手交替著搭在身前,目光有幾分不讚同地說道:“熊小姐先不要著急,也許您不知道,熊先生啊,跟他的父親是舊相識,所以請放心,熊先生不會傷害他,隻是真心想要幫助他。”
“舊相識?”熊夏皺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熊夏欲言又止。
老管家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但隻是淺笑而已,不再開口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有另一個腳步聲從遠處響起,聲音由遠及近,也越來越急促。
熊夏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穿著很正式,他緊皺著眉頭往這裡趕過來,步伐飛快。
“是薄希先生,說要見熊夏小姐。”
熊夏眼眸一亮,心底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她雙手攥緊,掌心滿是潮濕的汗水。他出來了,還好他出來了。
“請跟隨我來吧,熊小姐。”
還是那日的庭院,風景比起之前更是精致漂亮了許多,看來是每日都有專人打掃收拾。隻是今日的熊夏步伐很快,她著急去見薄希,已經沒心情去留意四周的風景。拐了個彎,她剛進門,前麵的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瘦削的背影。
肩寬腰窄,身上鬆鬆垮垮地套著一件黑色襯衫,他整個人立在原地,渾身都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
薄希也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一般,微微側轉身子,向斜後方看去。他偏著頭,鼻梁高挺,薄唇輕抿成一線。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熊夏幾乎一眼就望進了他黑眸的最深處。
欣喜、疲憊、釋然,還有一絲熊夏看不懂的情緒在裡麵。
薄希雙手突然張開,他步伐穩健,卻明顯加快了速度。等他走到熊夏的麵前,一把將她摁在懷裡,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前,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熊夏聽到他說“想我沒?”
臉頰登時變熱,熊夏鼻尖頂著他的胸口,兩隻手無處安放,隻能用指尖輕輕地碰了碰他,口是心非地說道“就兩天而已哎,咳,說什麼想不想的,而且周圍都是人,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薄希唇角微微一勾,瞧著懷裡的人臉色憋得通紅,稍微拉開些距離,眼神似有若無地瞧了眼周圍,顯然是沒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他捏了捏熊夏的耳垂,手中的力度不輕不重,笑道“兩天沒見了,這麼害羞。”
熊夏抬眸,看清他眼裡的笑意。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她連忙查看他的身體“兩天沒吃東西了吧?餓不餓?”
“不餓。”薄希抬手掃了下額前細碎的發絲,他瞳仁在光線下泛著淡淡的深棕色。
熊夏還想說什麼,卻被熊澤打斷。
“咳咳。”熊澤雙手背在身後,假裝嗓子不舒服地咳嗽了聲。
薄希和熊夏兩人之間的那種氣氛,大概是旁人怎麼樣都融不進去的。
聽到熊澤的咳嗽聲,熊夏才緩過神來,她連忙推了推薄希,後者隻是懶洋洋地攬著她的肩膀轉過身。
“進去詳談吧。”熊澤冷漠地瞥了一眼,上下打量的眼神,他手插進了西服褲裡,冷漠且傲然地轉過身,率先邁進去。
屋內點著熏香,氣氛靜謐。
“說吧,你對我父親的事情,了解多少?”進了屋,薄希冷冷地開口,他手臂依舊搭在熊夏的肩膀上,漫不經心地靠著她,說話的方向卻是朝著熊澤。
他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黑眸的深處像鋪滿了一層破碎的冰碴,看著熊澤也並不像是在看一個父親的熟人。
熊澤手指輕輕地敲了幾下桌麵,看著薄希卻是笑了笑,他目光銳利:“你就是薄仲力的兒子啊,二十幾年來也不曾見過一麵,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上。”
熊夏現在是真的糊塗了,熊澤和薄仲力兩個人還真的是舊相識。
那熊澤跟裴秋又是怎麼一回事……
熊澤雖然沒有解釋太多,但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薄希一個事情的真相。那就是當年薄仲力的死並不是簡單的自殺,而是因為當時薄仲力牽扯進了一樁事件,他無法脫身。
至於熊澤為什麼這個時候找上薄希,他更是隻言片語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