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煙花亂!
年關才過,溫飛衡比從前更加活躍。也許是因為大家都處在清閒的階段,彼此呼朋喚侶,飲酒作樂,更添了十分樂趣。
樂子一多,溫飛衡便有些入不敷出,手頭更加拮據。他仍舊腆著臉來找玉言,玉言卻十分為難地告訴他,自己手上的銀錢也所剩無幾了,雖還有些首飾,也是日日要戴的,若一時拿去當了,眾人反而要疑心。
溫飛衡十分體諒她的難處,不再追索,隻歎道“什麼時候能發個幾千幾萬的小財就好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愁眉苦臉的。”
玉言心中一動,婉轉笑道“這世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法子,去偷,去搶,那可都是要坐牢的!不過,我倒是聽說有一種法子,可以以小本搏大利。”
“你是說做生意嗎?那個本錢也不算小,賺的也有限。”溫飛衡不以為意,覺得她是婦人之見。
“不,我不是說那個,”玉言覷著他,小心地說道“我聽說有人是靠賭博發家的,起初不過投入幾文錢,最終豪宅綿延幾千裡……”
溫飛衡唬了一跳,幾乎當場捂住她的嘴“夫人,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父親若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再說,賭字那東西可不好輕易沾染,太靠運氣了,雖說有人因此致富,可也有人為此而傾家蕩產的,我可不敢把咱們家業給毀了!”
這膽小鬼,沒誌氣的家夥,有膽子找女人要錢,卻沒膽子進賭場半步。玉言暗暗恨罵,麵上卻勉強笑道“我不過說句頑話罷了,你何必當真呢?你既不愛聽,我以後不提就是了。”她又恍若無意地說道“我倒是聽說,賭博這東西雖然很講時運,跟一個人的天資也有很大關係,而相公你,一向是很聰明的。”
說完這些話,她便徑自收拾起衣物來,眼角卻悄悄瞥見,溫飛衡的眉心分明動了一下。
文墨早前也已從家中回來,神情卻有些悶悶不樂。玉言著意打探了一番,才知她父母覺得她年紀也不小了,擅自做主為她尋了一門親事。文墨卻對那人不甚滿意,因為很有些風言風語傳進耳朵裡。她父母卻覺得是謠言,堅稱那人身家清白,為人可靠。文墨與父母大吵了一架,賭氣跑回來,也不肯再回去了。
玉言便勸道“你那契子還在我這裡,我若不放你走,他們也沒奈何。隻是你也得想好,若真不想嫁給那人,就早早地將親事拒掉,另尋一門好的,畢竟你也真個耽擱不起了。等哪日你想清楚了,便來回我,我做主將契子發還給你,也照樣陪你一副妝奩,不會虧待你。”
此前她跟溫飛衡說的自然半真半假,她雖然囊中羞澀,一點體己還是有的,隻是不能叫溫飛衡搜刮了去。但文墨是陪伴她多年的舊人,她自然很樂意助她一把。
文墨仍在氣中,隻悶悶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自己打算怎樣。
至於溫飛衡,他的行跡漸漸詭秘起來,大約也是怕家裡人知道。玉言百般使人打探,隻是不得,還是寧澄江使人傳話過來,玉言才得到一點消息。
溫飛衡果真去了賭場。
起初不過是小賭,還叫他很贏了幾把。嘗到勝利的果實後,溫飛衡的膽子慢慢放大,雖不至於一擲千金,一盤幾百兩銀子的輸贏是有的。
玉言也留心觀察著,最初的那幾天,溫飛衡回到家中都是樂顛顛的,笑紋裡是隱藏不住的喜悅,可知贏了些錢。玉言也問他“相公為什麼事這麼高興?”
溫飛衡隻掩飾著笑了一笑“沒有什麼。”立刻找彆的話題岔開。
玉言也不深問,她聽說賭場裡的老手對付雛兒很有一套,先稍稍放些水,小輸幾把,待那人嘗到甜頭之後,才抖擻精神大殺四方,讓對方輸得屁滾尿流,溫飛衡看樣子就是中了這種圈套。
果不其然,日後,溫飛衡的臉色便漸次陰沉下來,脾氣也不好了。玉言很少去招惹他,因此也接觸不到他的怒氣,家中的小廝和丫鬟卻倒了黴,稍微服侍得不如意,溫飛衡便大發雷霆,輕則破口大罵,重則拖出去痛打一頓,還得玉言出來做好人,替他們求情,溫飛衡才肯稍稍罷休。
此前玉言在溫老夫人麵前汙蔑他的話,如今竟成了現實。
一個人的脾性與境遇是有很大關係的,玉言猜測溫飛衡一定輸了大錢。當然,他一定不肯罷休。賭博這樣東西,贏了的人想再贏,輸了的人想翻本,竟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的。
為了怕她發現,溫飛衡現在不肯朝她要錢了,可是他的錢是打哪兒來的呢,還是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借的?這個問題玉言想不明白,可是她也懶得去想了,不管怎麼說,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同一隻蜘蛛網住了獵物,儘管獵物仍在拚命掙紮,可是蜘蛛知道它已經難逃一死,因此隻需要靜靜地等候,不必勞神費力了。
三月中旬的一天,玉言正在房中與靜宜說話(她是靜宜的嫂嫂,靜宜也將成為她未來的嫂嫂,這關係還真是奇妙),忽然聽到大門外傳來喧嚷之聲,玉言起先以為不過是仆婢之間的爭執,沒太放在心上,誰知聲音越來越大,凝神聽了一會,竟好像有一大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