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逐風化塵時!
此時,許藍塵和王二狗也朝他身邊而來,想要幫他脫困。
剛才從門縫內逃出的三道黑影,這時已經化出了身形。他們頭發淩亂,身上的衣服像是被火燒的破破爛爛。幾張慘白的臉上,血紅的眼睛睜得像要瞪出來,而眼中皆是白色的同仁。一張張臟兮兮乾癟的嘴,咧出口中白骨森森的牙齒,發出陰森的斯喊之聲。
許藍塵和王二狗迅速從自己的包中拿出幾張鎮鬼的符紙,兩人分彆一把扯開師弟身邊圍著的兩隻厲鬼,動作嫻熟的將符紙貼在兩隻厲鬼身上。可是竟然全然用處不大,他們燒的身上發出陣陣黑煙後,抖抖自己的身子,就將幾張符紙抖落在地,繼續張著嘴向陳臘梅而去。
陳臘梅一手繞過自己脖頸,向後推著從自己背後伸過來的一張鬼臉。另一手本是想扯開身後這隻厲鬼,眼瞅這厲鬼手上的指甲,馬上就要用指甲插進自己的脖頸處。
可是他突然看見,剛剛被師兄們拖走的兩隻厲鬼,又轉頭朝自己而來!也顧不得被抓傷了。騰出一隻手,一把推在側身處衝來的一隻厲鬼的頭上。
這厲鬼雖被攔截在半路,卻依舊發瘋般地斯喊著,還不斷伸著手在空中亂抓,想要嘗試抓住,阻撓自己的陳臘梅。
還不等陳臘梅喘個氣的功夫,迎麵又是一隻厲鬼朝著他飛奔而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將身子往後一仰,壓靠在身後那隻厲鬼的懷中。抬腳向前一蹬,正好踩在迎麵而來的那隻厲鬼的臉上。抽出片刻功夫,便急急地問道“憑什麼都來找我?”
王二狗一邊翻著包內能派上用處的東西,一邊眼也不抬的答道“你肉多。”
許藍塵想了片刻,歎口氣“本想著留活口,也好查查究竟,現在看是不行了。”說完,將靈氣運於指尖,在空中畫出一排排金色的符文印,待符成後,翻手將它打出。
在空中流轉金光的符文,嗖地飛來。一碰到那三隻厲鬼,就將他們打的魂飛魄散,隻留下散去後的三聲慘叫和一地的黑色粉末。
陳臘梅一下子如卸了氣一般,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許藍塵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查看他脖頸處的傷口。
剛才打鬥中,陳臘梅脖頸處被身後那隻厲鬼的手,用力一插。此刻脖子上三個血窟窿,傷口周圍有陣陣黑色的怨氣散出,還不斷地流著鮮血。他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有熱乎乎的液體,抬手一摸,看見自己摸了一手的血,急的嚷道“快給我上藥啊?你還看什麼?”
許藍塵起身不理會他,轉出朝鐵門處而去。他身後陳臘梅繼續嚎道“大師兄,我流血了!”
許藍塵邊走邊道“又死不了。”
陳臘梅哭喪著臉道“上些藥,好的快呀。”
王二狗從包內翻出藥瓶,朝著空中一拋,扔給他後,沒好氣道“自己抹。”說完,跟隨許藍塵繼續去鐵門前查看。
陳臘梅依舊坐在地上,自己一邊嘴裡嘀咕著,一邊自己塗抹往傷處上藥膏。
還未等他二人來到鐵門前,厚重的鐵門不知被誰從裡向外,轟轟轟地推開了。
兩人尷尬的對望一眼,王二狗哎呦道“剛才從外麵推了半天打不開,原來是要朝外拉呀。”還不等他抱怨完。鐵門內一陣黑色的狂風呼嘯而來,吹得幾人不得不抬手遮擋自己的眉眼。
待狂風勢頭略減片刻,他們迅即動身,朝鐵門內而去。
鐵門內被建造的如同一個煉製丹藥的巨大爐鼎,四周是黑色的弧形玄鐵牆壁,及圓形的底部,上麵都繪製著密密麻麻的朱色符文,成百隻的厲鬼被困在其中掙紮著。
這些厲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長相雖各不相同。但外形樣貌,都和之前那三隻厲鬼大致相似。
他們嘶喊著,不斷扒扯著和踩踏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個癲狂般的往四周逃竄。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從玄鐵鼎的底部爬出,他們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直撕扯著眾厲鬼,阻止其逃跑。
在一眾黑壓壓的身影中,赫然醒目的瞧見了兩個身著豔色服飾的女子。她們被一眾厲鬼擠踩在中間,努力地掙紮著想脫困出去,卻被踩壓得快透不過氣了。
看現下的情況,她們應該就是姚老大之前所提,在此地遇見的兩位女子。
這二人原是截教派涅合宗下琉璃洞的兩位弟子,師姐名喚武傾城,牡丹之姿,嫻雅之性;師妹名喚欒瑩,舒眉朗目,含苞嬌俏。
幾日前,她們兩人奉師父延君女冠之命,前去燃舞宮為即敏師叔送上賀禮。
誰知剛到燃舞宮門外,他們就被武傾城本家妹妹武夜雪攔下。一番問詢後,她並未請二人進去,卻轉頭告知,師父即敏女冠去了蒼梧林,如果她們此刻動身或許能趕上。
二人這便沒有多想,轉身禦劍趕來了蒼梧林。
留守蒼梧林中普蠻小宗的弟子,也不知是否和武夜雪早已串通,敷衍她們幾句後,就道師父兩日便回,她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讓武傾城和欒瑩留在這裡等候,順便幫忙看下門戶。她就這樣草草交代幾句後,就將武傾城和欒瑩丟在了這裡。
欒瑩雖然脾氣火爆,可卻沒什麼心機,一通抱怨後,還安慰著自己師姐,留下等兩日吧。
此時,她們全身已經沉落在厲鬼之中,眼見下方無數雙鬼手和一個個鬼頭,如發狂的野獸般不管不顧地亂踩亂扯,斯喊嚎叫的聲浪,排山倒海般震得眾人耳鳴頭暈。